“傻子也能想出来那是我爸的名字吧……”奚雨冲听了这个解释,似乎感觉挺合理的,便收回了点脾气。
阮方大概也看出来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了,“哦”了一声,便向他道了别催着我走了。
“这么看来,奚雨冲的父亲也可能上了那趟列车呢……”乘着呼啸的地铁,我小声地对阮方说起来,“他的父亲名字是‘奚两仪’,‘两’字也符合名单上那露出来的半个字的特征啊……”
然而阮方只是点了点头,没说话,看样子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去了!
欸……得,我遇上的这几位都是聪明脑瓜,就喜欢在我面前扮深沉、动不动就开始专注哲学思考去咯!
我知道我和你们不是同一路人,我在你们中间就是个头脑简单的怪物……
我就这样心底不住抱怨着,等着地铁到了站,鼓起腮帮子一个人打头阵往家走去。忽听身后的阮方一边嘀咕着一边快步赶上来了!
“‘奚两仪’,‘奚若榆’。我有印象了!快点走!”他跑到了我前面,回头催促着我。
我虽然很困惑,也只好加快了脚步。没过多久我们就到了我家门口。
这时,他转过身来低声对我说道,“你记一下,有嫌疑的恐怕有四个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奚两仪’、‘奚丽夏’、‘奚雨冲’和‘奚雨环’。你现在快点回家去,我马上去枫苏镇一趟!”
“枫苏镇?现在吗?可现在都九点多了啊!你明天回来吗?还来学校吗?”我见他说完转身就跑,便追着叫道。结果只得到了他一句很敷衍的“嗯”,也不知道到底听清楚我说的话了没……
“欸……”我长长舒了口气,一天积累的疲惫感终于涌了上来。一边想着家里舒服的床,一边掏出钥匙插进锁孔。
就在钥匙转动的瞬间,屋里似乎传来什么东西掉落的声响!
我的手顿住了,屏住呼吸趴下身,透过门缝往里看——虽然看不清具体景象,却隐约感觉到一丝光亮。
是怪物?小偷?还是……杀人犯?
可小偷或杀人犯会开灯吗?
嗯……难道是贝络回来了?
这么一想,心顿时放下大半,开开心心地推开了门。
进门才发现,只有门厅的灯亮着。
我一边关门,一边想叫贝络的名字,又怕邻居听见会瞎猜。
毕竟他是个男孩子啊,还是安安静静进去好了。
刚脱了鞋,顺手摸到走廊的开关,很理所当然地按了下去,抬头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让我瞬间失声!
通向厨房的走廊上,一滩滩、一点点的鲜红色液体蜿蜒铺开,触目惊心,简直就像个凶杀现场啊!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猛地转身就往玄关跑了回去,身后却传来了喘气的声音!
那音色,早上才听到过!
“贝络?”我重新转身,只见和记忆中重合的那个银发少年正用整条右臂紧抱着厨房斜对侧的卫生间的门框,大口喘着气,左手捂着腰侧,浑身上下都沾满了血!
“贝络!”我失声叫道。
“嗨……”他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地举起满是鲜血的左手,朝我打了个招呼!
“出……”什么事了?
我的问题还没来得及问完,卫生间里突然“咚”的一声巨响,三条粗壮的、鲜血淋淋的、像巨型肉条般的东西就猛地撞了出来!
那肉色触须贴着地板和墙壁疾速移动,尖端还滴着暗红的黏液,在走廊上拖出了数道蜿蜒的痕迹!
那是……蛞蝓?滑腻的躯体在地上蠕动,带着浓重的腥气。
贝络连忙推了一把墙壁,踉跄着后退几步,脊背重重地撞在了我的卧室门上。他却借着这股力道,敏捷地偏头、下蹲,险险避过两记猛击,紧接着反手捞起不知何时掉在地板上的菜刀,寒光闪烁间,“唰唰”两刀,利落斩断了两个肉条!
第三个怪物眼看就要触到他的脸,我一时情急,忍不住大声喊出他的名字,眼泪差点都飙出来了!
就在这一刹那,只见贝络突然将右手食指举到嘴边,“呼”地吹出了一大口白雾!
那冷气瞬间铺散弥漫开来,我甚至能感觉到室温骤降,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而怪物的躯体在寒气中猛地僵住,连滴落的血珠都凝成了晶亮的冰粒,眨眼间就被冻结成冰坨子!
他似乎还不放心,继续往怪物身上吹气,直到我能看见的部分全都速冻好了、就连卫生间里的大半截子也给冻得结结实实了,他才肯放下右手。
这时,他倏尔左手抄起刀背,狠狠地砸在了冰坨子上!
“咔嚓”一声,冰坨应声碎裂,碎片四溅!他迅速上前几步,扬手将菜刀掷进了卫生间。
呃……那把菜刀看来是不能再用了……
只听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哗啦”的一阵脆响,细碎的冰晶像水晶粉尘般飞了出来,恰好给朝我走来的贝络做了背景,衬得他竟有几分风度翩翩!
看他一脸从容,我猜那怪物多半是遭殃了,顿时松了口气。想起刚才他那口悠长的气,不禁佩服起他的肺活量——果然不愧是吹笛子的。
然而他刚走到我面前,张嘴说道:“你叫得怎么跟我快要挂了一样……”话音未落,他突然像被噎住似的,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不要紧吧?”我下意识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没想到这一拍,竟让他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来!
“哗”的一声,血溅了我一身,我瞬间僵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别拍……别拍……呼……”他连忙摇手,后退一步,虚脱般跌坐在地上,捂着胸口,脸上带着痛苦的笑,“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了吧?”
不是吧……难道是刚才那口气吹得太长,憋出内伤了?
“那个是什么?”我指着卫生间,那里满地是血,恶心得让我不敢靠近。
“‘恶灵’的衍生物,产自含冤而死的人的意识。没附着在人身上时,就是这副样子。”他回头瞥了眼卫生间,“是我大意了,从神祠回来时被它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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