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我大秦摆烂皇子被沙雕系统卷成王 > 第40章 陛下,您这班我先替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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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铜灯芯在案头噼啪爆响,嬴子羡盯着系统界面淡金色的字迹,指节无意识摩挲着竹简边缘的刻痕。

窗外的虫鸣被夜风揉碎,他却听见更清晰的声音——昨日讲堂里百姓们参差不齐的准字,像春潮漫过龟裂的土地。

殿下?

门帘掀起的轻响惊得他抬眼。

苏檀立在月光里,素色襦裙裹着利落的身形,发间玉簪在廊下灯影里泛着冷光。

她的脚步极轻,却带着惯有的笃定,未等他开口已将茶盏推至案边:膳房新得的蒙顶茶,说是能解乏。

嬴子羡伸手去接,指尖却在触到杯壁时顿住。

茶雾氤氲中,他看见苏檀眼底未褪的青影——这女子昨日在信治中枢熬了整夜,将三百二十七枚指印拓成可复制的模板。他若真下诏,我们不能接得痛快。他突然开口,茶盏放回案几的声响惊得烛火摇晃,得让他觉得,这不是让权,是自救。

苏檀的手指在袖中蜷了蜷。

她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再抬眼时眼底已浮起明悟:您是想......逼他主动退?

不。嬴子羡摇头,指节敲了敲案头那卷《商君书》,是帮他体面地下岗。

明日早朝,我要他亲眼看见——没有龙椅,政令照样通达天下。他忽然笑了,眼底浮起前世加班时改方案的狡黠,就像前世我老板非要插手项目,我就把用户反馈、数据报表全摊他桌上,让他自己明白,放手比抓着更体面。

苏檀没接话。

她望着案头那卷被翻得卷边的《民议章程》,忽然想起昨日在讲堂外,嬴子羡蹲在老妇脚边帮她按手印的模样——那时他的腰弯得很低,低得像块吸满人间烟火的布,却又硬得像根撑住房梁的柱。

晨钟撞碎薄雾时,咸阳宫的白玉阶上已落满朝服的褶皱。

嬴子羡站在殿角,看着始皇帝捧着竹简踏上丹墀。

帝王玄色冕服上的日月纹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十二旒珠串垂落,遮住了他此刻的表情。设信治监国一职,暂由第十九子嬴子羡试任,统协三系,代行国务。

殿内嗡鸣骤起。

赵高扶着玉笏的指节发白,喉结动了动终究没出声——他昨日收到的密报说,渭南的老卒们自发在城门口挂起信治便民榜,这势头压不住;李斯捻着胡须靠在廊柱上,目光在嬴子羡和始皇帝之间来回,像在看一场精心编排的戏。

臣,不敢受。

嬴子羡的声音撞破喧嚣。

他跪伏在青砖上,玄色深衣垂落如瀑,抬头时目光直抵御座:监国非人所能担,乃制度之位。

臣愿为首任监国执行官,但须经三关考核:民议联署、账政审计、御史质询,三关皆过,方能履职。

徐衍从班列中跨出一步。

这位少府丞的宽袖里鼓鼓囊囊塞着竹简,此刻抖开时哗啦作响:臣已拟《监国准入章程》,民议需三十六县半数议事亭联署,账政需核查三年国库收支,御史质询须当堂记录备案。他说着看向始皇帝,目光灼灼如炬,如此,方不负陛下信治二字。

赵高终于按捺不住。

他扶着阶前的青铜鼎站起身,嘴角扯出冷笑:装模作样!

监国岂能由百姓说了算?

不然呢?由您说了算?

嬴子羡的反问像根细针,精准扎进赵高喉间。

他转头对苏檀颔首,后者立即击掌三声——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八个小吏捧着漆盒鱼贯而入,盒中整整齐齐码着刻有信治联署的青铜印。三日内,全国三十六县需有半数以上议事亭提交联署名单。嬴子羡指节叩了叩最近的漆盒,这印,您且看着。

老姜头突然从殿外挤进来。

这老头今日没穿膳监的皂衣,套着粗布短褐,腰间还挂着半截没吃完的炊饼:我这就回渭南!

昨日我跟乡亲们说,这联署不是给皇子面子,是给咱自己的日子立规矩——他们都等着按手印呢!他说着冲嬴子羡挤挤眼,殿下放心,我让我家小孙子骑快马送,保准比驿站的信鸽还快!

殿外忽然传来喧哗。

几个布衣百姓扒着殿门往里瞧,见老姜头在里头,立刻扯着嗓子喊:老丈!

我们带了邻县的联署!话音未落,竹简像雪片般从门外飞进来,砸在青砖上发出密集的啪啪声。

三日后的宣明殿,阳光透过纱帘在地上织出金网。

苏檀捧着一摞联署竹简走进来,袖口还沾着墨渍。

她将竹简往案上一放,玉簪在发间轻颤:三十六县,一百九十二处议事亭,共七万三千六百二十一枚指印。徐衍紧跟着进来,怀里的账册散出淡淡霉味——那是从少府库房翻出的三年国库账:粮秣出入误差不超过半石,钱币折算分毫不差。

御史大夫冯劫最后进门。

这位素以严苛著称的老臣抚着长须,目光扫过嬴子羡时多了几分赞许:质询环节,殿下答了十七问,从农具赋税到刑狱流程,无一句虚言。他转身对始皇帝一揖,臣以为,三关已过。

始皇帝坐在御座上,手指抚过案头那卷联署竹简。

竹片上的指印深浅不一,有老人粗粝的纹路,有妇人细腻的指纹,甚至有个孩童歪歪扭扭的小巴掌印。

他忽然抬头,声音轻得像叹息:这天下......真是他们的了?

是他们的,也是陛下的。嬴子羡跪在阶下,目光与始皇帝隔着十二旒珠串相交,您当年用剑与血统一六国,如今他们用手印和账目,把您的天下,捂得更暖了。

当夜的章台宫,烛火在青铜灯树间明明灭灭。

始皇帝屏退所有宦者,只留嬴子羡相对而坐。

他盯着案头的玉玺,那方用和氏璧雕成的玉印在灯下泛着幽光,像块凝固的月光。若朕反悔,收回成命,你能如何?

嬴子羡没有立刻回答。

他望着窗外的宫墙,想起今日在市集中看见的景象——几个孩童蹲在信治公示榜前,指着上面的赋税数目争论:阿爹说今年的粮税比去年少两升!那是监国大人管得好!

陛下可以收回诏书。他转回头,目光清亮如星,但收不回民心。

明日午时,阿房宫外将举行监国就职听证,百姓可现场提问。

若您不来观礼——他顿了顿,声音放软,那不是您废了制度,是制度,先忘了您。

殿外的更鼓敲过三更,始皇帝的手指还停在玉玺上。

嬴子羡起身告退时,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一声叹息,像片落叶飘进深潭。

监国首日的晨雾里,宣政殿的飞檐上挂着新换的铜铃。

文武百官已在殿内站定,朝服的褶皱在地上铺成一片暗涌的海。

大宦官捧着始皇帝的手诏站在阶前,玉笏上的珠串随着呼吸轻晃。

殿外传来仪仗的脚步声,众人下意识挺直腰板——

今日,那个总爱斜倚廊柱的十九皇子,要坐进这大秦最烫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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