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陈锋的声音，在弥漫着泡面酸腐气息的出租屋里，带着一丝绝望的颤音。
这个问题，如一颗投入油锅里的冰块，瞬间炸裂！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陈锋死死地盯着顾远，布满血丝的双眼，像是在审视一个从地狱归来的魔鬼。
他认识的顾远，是那个意气风发，带着理想主义光环，能跟他们这群技术宅为了一个算法争论到天亮的商业天才。
可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身上闻不到一丝一毫的人味儿！
那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好像将整个世界都视作棋盘与猎物的绝对压迫感！
面对陈锋的质问，顾远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一种看穿一切的戏谑。
他没有回答。
而是迈开脚步，走到了那台嗡嗡作响的老旧电脑前。
他的目光，扫过屏幕上那密密麻麻、如同乱麻般纠缠在一起的绿色代码。
“分层确定性马尔可夫决策过程……”
顾远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陈锋的心脏上！
“你想用它来构建一个动态的、可以自我进化的网络攻防AI。”
陈锋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这是他压箱底的宝贝！是他耗费了无数个日夜，呕心沥血的最高杰作！除了他自己，根本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
顾远怎么会……
“想法很好，很有野心。”
顾远伸出一根手指，隔空点向屏幕上的某一段代码。
“但你卡住了。”
“你的递归调用逻辑有致命缺陷，在进行大规模数据模拟时，会引发指数级的内存溢出。你的硬件，根本撑不起你的野心。”
“所以，你这几天，都在试图用穷举法去优化算法，妄图用人力去对抗物理定律。”
顾远转过头，看着脸色已经煞白的陈锋。
“我说的，对吗？”
轰！！！
陈锋的大脑，一片空白！
对！
完全对！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他最核心、最隐秘的痛处！
他引以为傲的技术壁垒，在这个男人面前，居然就像一层透明的窗户纸，被轻而易举地一指捅破！
这不可能！
这已经超出了商业眼光的范畴！这他妈是技术层面的神谕！
“你……你怎么会知道？！”
陈锋的声音彻底变了调，他像是见了鬼一样，连连后退了两步。
“不！不是算法的问题！是这台破电脑！是它太垃圾了！如果给我一台超算，我三天……不！一天就能完成初步编译！”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激动地为自己辩解着。
顾远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是吗？”
“一个蹩脚的工匠，总是喜欢抱怨自己的工具。”
他悠悠地说着，然后，做出了一个让陈锋永生难忘的动作。
他伸出手，将宽大、温暖的手掌，轻轻地按在了那台满是灰尘、不断发出哀鸣的电脑机箱上。
“不过……”
“如果你的工具，变成了神呢？”
那一瞬间，顾远戴在手指上的那枚漆黑戒指，幽光一闪！
他闭上眼，心中默念。
“第五契约槽位，启动！”
“以我顾远之名，签订临时主仆契约！”
他的声音，在自己的意识之海中，如同雷鸣！
“契约目标——”
“【这台电脑的，运算效率】！”
嗡——！！！
【契约生效！】
【目标概念：‘电脑运算效率’已签订临时主仆契约！】
【支配等级：绝对！】
【正在根据主人意志，进行超频增幅……增幅中……】
【增幅完成！当前效率提升：9999%！】
【警告！目标实体硬件过载！正在以契约能量强行维持稳定！】
几乎是同一时间！
呜呜呜——！！！
那台原本奄奄一息的老旧电脑，机箱内部那布满灰尘的散热风扇，猛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
那声音，不再是之前的有气无力，而是如同战斗机的涡轮引擎在全力启动！
整个破旧的电脑桌，都在剧烈地颤抖！
桌上的泡面桶、烟灰缸，被震得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房间里的灯光，疯狂地闪烁起来，仿佛所有的电力都被这台小小的机器给吸了过去！
“卧槽！”
陈锋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变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惊恐地抬起头，看向电脑屏幕！
然后，他看到了神迹！
只见那原本代表着编译进度的蓝色读条，之前一分钟才能挪动一小格，此刻，却像是一支离弦的蓝色箭矢，以一种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疯狂地向终点冲去！
1%……15%……48%……89%……100%！
【编译完成！】
【渲染完成！】
【AI模型初步构筑完成！】
原本需要至少三天不眠不休才能跑完的进程……
在顾远的手掌之下……
三秒！
仅仅三秒钟！
完成了！
当屏幕上跳出“完成”的绿色字样时，那台电脑的轰鸣声戛然而止。
一切，又恢复了死寂。
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幕，只是一个幻觉。
但陈锋知道，那不是！
他连滚带爬地冲到电脑前，双手颤抖地握住鼠标，点开了生成的结果文件。
完美！
数据流完美！
逻辑链完美！
甚至比他预想中最好的结果，还要完美一百倍！
他做到了！
不……
不是他做到了！
是这个男人……
陈锋猛地转过头，用一种看待神明的、充满了极致敬畏与恐惧的眼神，看向顾远！
“你……你……”
他的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绕着电脑走了一圈，检查电源线，趴在地上看插座，甚至拆开了机箱的侧板！
里面，还是那个老旧的主板，还是那根可怜的内存条，还是那块被灰尘包裹的CPU！
没有任何改装！
没有任何外接设备！
这完全违背了他二十多年来建立的所有科学认知！
这不是物理！
这不是科学！
这是魔法！是玄学！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陈锋终于挤出了这句话，声音里充满了崩溃。
顾远收回手，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指，仿佛刚才只是掸掉了一点灰尘。
他迎着陈锋那见鬼一样的目光，平静地开口。
“你问我，还是不是以前的那个顾远。”
“我现在回答你。”
“不是了。”
顾远的声音，冰冷而淡漠，却带着一种足以碾碎山川的霸道。
“以前的顾远，会被最亲近的人背叛，会被人像狗一样踩在脚下，烧成焦炭。”
“现在的我……”
他顿了顿，嘴角扯开一抹森然的弧度。
“踩着整个世界。”
陈锋的心脏，被这股恐怖的气势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顾远向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陈锋，我再问你一次。”
“在我这里，没有技术瓶颈，只有你想象力的极限。”
“秦家封杀你，而我能给你他们给不了你的……”
顾远的声音，陡然变得充满了蛊惑。
“比如，一个让你亲手撕碎他们那张傲慢嘴脸的机会。”
“比如，一个让你站在世界之巅，让你的代码成为这个星球最高法则的机会。”
“我，全部能给你。”
“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
轰！！！
复仇！
荣耀！
世界的法则！
每一个词，都像是一针最猛烈的兴奋剂，狠狠扎进了陈锋的灵魂深处！
他因为被行业封杀而熄灭的火焰，因为穷困潦倒而冷却的热血，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并且，以燎原之势，疯狂燃烧！
去他妈的物理定律！
去他妈的科学常识！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神！
而神，正在向他发出邀请！
追随一个注定失败的理想主义者，是愚蠢。
但追随一个行走在人间的神明，那是此生最大的荣耀！
陈锋眼中的迷茫、恐惧、和困惑，在短短几秒钟内，尽数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狂热！一种找到了毕生信仰的、如同最虔诚的信徒般的狂热！
他猛地挺直了佝偻的背脊！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镜片后，那双眼睛亮得吓人！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的废话。
他只是弯下腰，用一种近乎朝圣的姿态，郑重地，从桌上拿起了那份还带着顾远体温的聘用合同。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顾远。
“顾总……不！”
他改口了，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老板！”
“从今天起，我的这条命，我的这身技术，都是你的！”
“我的代码，就是你的刀！”
“您指向哪里，我就为你在哪里，杀出一片焦土！”
说罢，他甚至没有找笔，而是直接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那份合同的签名处，重重地，按下了自己的血手印！
鲜红的印记，触目惊心！
顾远看着他，终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表情。
很好。
这才是他想要的忠诚。
被实力和神迹所征服的，绝对的、不可动摇的忠诚！
“帝国，需要一把最锋利的刀，也需要一块最坚硬的基石。”
顾远拍了拍陈锋的肩膀。
“你，就是那块基石。”
他转身，走到那扇肮脏的、几乎看不清外面的窗户前。
陈锋立刻跟了上去，像一个最忠实的影子，站在他的身后。
两人的目光，穿过这片破败的城中村，投向了远方那座在夜色中灯火通明，如同巨兽般盘踞在城市中心的——
秦氏集团总部大楼。
顾远的眼神，冰冷如刀。
“秦家的网络安防系统，号称‘天网’，是他们花了三个亿，请了国外最顶尖的团队打造的，对吗？”
他轻声问道。
身后的陈锋，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
此刻的他，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自信与狂傲。
“老板，在神迹面前，所谓的‘天网’，不过是一张渔网罢了。”
“只要您想，我现在就能让它千疮百孔！”
“好。”
顾远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快意的弧度。
他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在这间小小的出租屋里，定下了秦家未来的命运。
“那我们的第一步，就是把他们引以为傲的保险柜，变成我们的后花园。”
“我要他们所有的商业机密，所有的黑账，所有见不得光的交易……”
“都像一个个脱光了衣服的美女，一丝不挂地站在我们面前。”
“任由我们……尽情欣赏。”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