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片死寂废墟的正中央,那口巨大、厚重、布满诡异暗红符文的石棺,依旧如同磐石般矗立在那里!它仿佛亘古长存,连那场焚毁一切的大火和此刻倾盆的暴雨,都未能在其表面留下丝毫痕迹。
暗红色的符文在雨水的冲刷下,非但没有暗淡,反而如同吸饱了血液的脉络,透出一种更加妖异、更加深邃的暗红光泽,如同无数只半睁半闭的邪眼,冷漠地注视着闯入者。
石棺之前,静静地站立着一个身影。
暴雨如注,密集的雨线却仿佛在距离那身影数尺之外就自动滑开、避让,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那身影娇小玲珑,却散发着掌控一切的恐怖气场。粉红色的双马尾在脑后活泼地跳跃,发梢系着精致的蝙蝠状发饰。
一身华丽繁复的哥特式露背礼服,勾勒出幼女体形的纤细轮廓,搭配着黑色袖套。
红色的眼眸,如同最纯净的红宝石,在暗夜中燃烧着冰冷而古老的光焰。她赤着的双足,纤小精致,宛如白玉雕琢,稳稳地踩在冰冷的泥泞之上,却奇异地不染丝毫污秽——那对黑色的长靴,不知何时已被脱下,整齐地放在一旁干燥的石块上。
克鲁鲁·采佩西。
祂只是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言语。然而,整个废墟的空间却仿佛以祂为中心,发生了无形的塌陷!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水银,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弥漫在空气中的腐朽死寂气息,在祂出现后,瞬间被一种更加宏大、更加冰冷、如同沉睡的星核般的威压所取代。
雨水敲打废墟的声音变得遥远模糊,如同隔着厚重的毛玻璃。
唯一清晰的,是灵魂深处那烙印传来的、如同朝圣般的剧烈搏动!那搏动带着恐惧,带着臣服,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狂热!
林琳霖的牙齿在不受控制地打颤,咯咯作响。
身体比跪在泥泞中时抖得更加厉害,仿佛每一寸肌肉、每一条神经都在尖叫着逃离。怀中的笔记本,那搏动感越来越强,越来越清晰,仿佛一颗即将破土而出的恶魔心脏!
林琳霖的黑色的长发湿透了,黏在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眼角那颗美人痣因极致的恐惧而微微抽搐。
米迦尔如同最忠诚的机械,拖着悬浮的金铭睿尸体,迈步走向石棺前的克鲁鲁。
她的每一步踏在泥泞中,都发出沉重而清晰的“噗嗤”声。
白色的都市防卫军制服和黑色的长靴上溅满了泥点,却丝毫不影响她动作的精准与稳定。
冰蓝色的眼眸中,之前的狂暴熔岩已经平息,只剩下纯粹的、非人的冰冷服从,如同擦拭干净的利刃,只待主人的召唤。
她走到克鲁鲁身前数米处停下,如同一个最完美的卫士。
悬浮在她身侧的金铭睿尸体,那苍白冰冷的面容,在石棺暗红符文的微光和克鲁鲁无形的威压下,显得更加死寂。
克鲁鲁微微歪了歪头,粉色的双马尾随之晃动。那双红色的眼眸,如同最纯净的血钻,穿透雨幕,落在了金铭睿毫无生气的躯体上。
那目光中带着一丝孩童般的好奇,却又蕴含着亘古的冰冷与漠然,如同审视一件即将被使用的玩具。随即,她的目光又扫过米迦尔,最后落在了远处泥泞中,如同风中落叶般瑟瑟发抖的林琳霖身上。
林琳霖感到那目光穿透了冰冷的雨水和浓重的黑暗,如同冰冷的探针,瞬间刺穿了她所有的伪装和脆弱的意志,直抵灵魂最深处的烙印!她猛地低下头,不敢再看,双手死死抓住胸口灼热的笔记本,指甲几乎要抠进硬壳里。
毒舌与腹黑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只剩下最本能的战栗。
就在这时,克鲁鲁动了。
她优雅地、轻盈地向前踏出了一步。赤足踩在冰冷的泥水上,漾开细微的涟漪,那白玉般的肌肤却依旧洁净无瑕。
仅一步,仿佛整个废墟的重心都随之偏移。
那无形的避雨屏障也随之移动。
她径直走向悬浮在米迦尔身侧的金铭睿尸体。哥特礼服的裙摆在她身后轻轻摆动,如同暗夜中绽放的罪恶之花。
停在金铭睿身前。她微微抬起头,红色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那张死灰色的、俊美却毫无生气的脸,一只纤细、白皙、如同精致人偶般的小手,从黑色的袖套中缓缓探出。
但那只手,并未去触碰金铭睿的身体。而是,缓缓收回。
她微微抬起了自己赤裸的右足。
那只脚,完美得如同神造,35码的大小,足弓曲线优美,脚趾圆润如珍珠,在废墟暗红的光线和狂暴的雨幕中,散发着莹白而冰冷的光泽。
这是一只属于幼女的、本该显得天真无邪的脚,此刻却凝聚着令人心悸的、足以裁决生死的古老威压!
下一秒,克鲁鲁做出了一个让林琳霖灵魂冻结的动作!
她抬起的右足,那只完美无瑕、宛如玉雕的幼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孩童嬉戏般却又至高无上的威严,轻轻地、缓缓地,踏在了金铭睿那死灰般冰冷的脸颊之上!
足心,精准地覆盖住了金铭睿挺直的鼻梁和紧闭的嘴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暴雨依旧倾盆,但落在石棺周围的声音似乎瞬间被抽离,形成一片诡异的真空地带。
林琳霖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寒冷,忘记了灵魂的灼痛,甚至忘记了恐惧。
她只是死死地、如同被魇住般,盯着那只踩在金铭睿脸上的、属于幼女的完美玉足!荒谬、亵渎、惊悚、以及一种无法言喻的……妖异美感,如同毒藤般缠绕住她的心脏!
嗡——!
就在足心与冰冷皮肤接触的刹那!
一圈肉眼可见的、浓郁粘稠如同熔融红宝石般的暗红光芒,猛地从克鲁鲁的足底爆发开来!那光芒并非火焰,更像是有生命的血液,瞬间流淌过金铭睿的整个头颅、脖颈、胸膛、四肢!形成一层流动的、覆盖全身的猩红光膜!光膜之下,金铭睿苍白冰冷的皮肤如同被投入滚烫的血液之中,瞬间变得通红!
嗤嗤嗤——!
一阵令人牙酸的、仿佛烙铁烫进皮肉的声音响起!金铭睿胸口那几道被苏梓萌擦拭得几乎消失的、代表“苏梓萌”名字的浅淡红痕,在猩红光膜的覆盖下,如同遭遇强酸的污迹,瞬间扭曲、溶解、发出滋滋的声响,化作几缕微不可见的青烟,彻底消散!苏梓萌留下的一切印记,被绝对的力量彻底抹除!
紧接着,更加惊悚的变化发生了!
金铭睿身体上那些因死亡而出现的、大片大片的灰紫色尸斑,如同遇到了克星!在猩红光膜的流淌冲刷下,那些代表死亡凝固的印记,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淡、收缩、最终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苍白僵硬的皮肤,如同注入了滚烫的生命之泉,开始恢复血色和弹性!胸膛,那沉寂了许久的胸腔,在猩红光膜最浓郁的覆盖下,猛地向内凹陷了一下!随即——
咚!
一声沉闷、却如同惊雷般在死寂废墟中炸响的心跳声,从那曾经冰冷的胸腔里传来!
咚!咚!
心跳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有力!如同擂响的战鼓,穿透狂暴的雨声,狠狠敲打在林琳霖的心坎上!
金铭睿紧闭的眼皮,在足心的压力下,剧烈地颤动起来!浓密濡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疯狂地抖动!覆盖全身的猩红光膜如同找到了归宿,开始疯狂地向着他的眉心、心脏、丹田三个位置收缩、汇聚!
克鲁鲁玉白的足尖微微用力,仿佛某种仪式的最后确认。粉色的发丝在额前轻晃,红色眼眸中闪过一丝玩味。
“呃……嗬……”
一声极其微弱、如同溺水者被拉出水面般的吸气声,从金铭睿被踩住的鼻腔中艰难地溢出!紧接着,他那双紧闭的眼睛,猛地睁开!
林琳霖的血液几乎瞬间倒流!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瞳孔深处,不再是属于金铭睿的疯狂、绝望或空洞。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如同宇宙初开般的混沌!那混沌中,亿万星辰生灭的光影疯狂流转、坍缩、重组!一个庞大、冰冷、古老到无法想象的意志,如同初升的太阳,在那混沌的核心缓缓点燃!那意志带着绝对的威压,带着审视万物的漠然,带着一丝……刚刚从漫长沉眠中苏醒的、慵懒而危险的兴味!
这双眼睛睁开的瞬间,目光穿透雨幕,第一时间,如同被无形的磁石吸引,死死地、一瞬不瞬地锁定了踩在他脸上的那只完美玉足!
那双蕴藏着星辰生灭、古老意志的混沌眼眸,在锁定克鲁鲁玉足的刹那,瞳孔深处流转的光影骤然停顿、凝固!如同宇宙的运转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一种源自生命最底层、最原始的、无法抗拒的认知与臣服,如同爆炸的星云般,瞬间席卷了他刚刚复苏的整个意识!
神!
这尊踩踏着他的、掌控着他生死、赐予他“新生”的存在,是凌驾于一切规则之上的至高神祇!
混沌的瞳孔深处,那冰冷古老的意志瞬间被一种狂热的、纯粹的、如同最虔诚信徒见到神迹般的顶礼膜拜所取代!所有的迷茫、混沌、甚至刚刚苏醒的脆弱,在这一刻被彻底焚毁!
“呃呃呃……啊啊啊——!!”
金铭睿的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却充满了极致敬畏与狂喜的嘶哑低吼!他刚刚恢复力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能量!竟完全无视了克鲁鲁踩在他脸上的那只脚带来的压力,以一种近乎扭曲的、超越人体极限的姿态,猛地挣扎着从泥泞中弹起!
他不再是悬浮的状态,而是重重地跪倒在克鲁鲁的面前!双膝砸在冰冷的泥水中,溅起浑浊的水花!他的动作迅猛得如同扑食的猎豹,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癫狂!
紧接着,在克鲁鲁依旧踩踏着他脸颊的姿态下,在米迦尔冰冷的注视和林琳霖惊骇欲绝的目光中——
金铭睿猛地低下头!他沾满泥水的额头,以一种近乎自毁的力度,狠狠砸向克鲁鲁那只踩在他脸上、此刻悬停在他面前的、完美玉足之下的冰冷泥地!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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