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吊在钟塔上，底下人黑压压站了一片，仰头看着，目光冷澈。没人说话，也没人上前。风推着他微微摇晃，裤管空荡荡地飘。
她们看够了，便渐渐散去。最后只剩他独自悬在黄昏里，随风轻摆，轻轻撞着身后那口沉默的铜钟。
许笎仙注意到远处有一个女生，她的瞳孔急剧收缩，像是猛地被针扎了一下，倒映出难以置信的景象。
“请问一下，发生了什么情况。”
许笎仙上前询问，她脚尖本能地后蹭了半步，整个上身急剧后仰，整个人笨拙地酿跄了一下。
“跟我说说吧，我只想着有什么能够帮助你的。”
许笎仙刻意放缓了所有动作，甚至微微侧过身，以减少自己身形带来的压迫感，脸上挂着一个毫无攻击性的、略显疲惫的笑容，声音放得又低又软。
“我叫许笎仙，你是文俊泽的同伴对吧。”
她一头利落的短发，贴服在耳后，愈发衬得脖颈纤细，眼神清亮得能照见人影。
几缕发丝总是垂落在额前，随着她微微偏头的动作轻晃，底下那双眼睛忽闪忽闪，带着几分探究和狡黠。
“张...岫云...”
她张了张嘴，声音却卡到喉咙里，变成一串破碎的气音。
“昨天...文俊泽拉拢我，召集了同样是对学校制度不满的一群人，发动平等抗议，随着几个穿着黑衣服自称GM的人员，对我们进行镇压，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
她的声音浸透了水，每个字都在喉咙里艰难地翻滚。
“明明大家一起分头跑，一起出去的可能性就会大一点，可偏偏为了保护我...”
才说几个字，一股酸楚就冲上鼻腔，让她的声音立刻变了调，最终只剩下摇头和无声滑落的眼泪。
“最近这个GM出现的真频繁啊，到底是什么来头？”
“GM是学校龟男学生会的缩写，校称龟门，是由这所学院最奴性的男性构成的机构，也是这所学校背后的肮脏部门之一，为了满足自己控制他人的欲望和财富自由，接受了集美集团的管控和条约，成为了她们旗下的走狗。”
她抹了一把眼睛，手背湿漉漉的，但再开口时声音里却带着冰冷的、被泪水浸透的怒火。
“集美集团专门走私研制的GM—6869，这种新型的精神病毒，由GM负责传播，在学校的地下室内，做人体实验，试图将全部男性丢失思想和理智，彻底龟男化。”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们想要保护你了。”
许笎仙猛地转身，外套的下摆因这突然的动作而惊起，像飞鸟展开的黑色羽翼，瞬间隔开了所有视线。
“我会帮你把他们救出来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她咬住下唇，眼底泛起潮湿的雾霭。
“为什么吗？”
他微微侧头，却终究没有回望，最终彻底背过身去。那背影里看不出情绪，只有一股沉静的、不可动摇的决意。
“强大的人，最喜欢帮助弱小的人了。”
渐行渐远的轮廓在阳光下拉成一道孤直的线，终于模糊在街道尽头。
“现在的我，感觉什么都能做得到。”
许笎仙的五指猛然收紧，骨节在压力下发出轻微的脆响。指缝间骤然迸发出蓝白色的电光，如同被困的活蛇般疯狂扭动窜跃，发出嘶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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