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雾中，那道悄然靠近的黑影逐渐清晰，正是半藏。他看着眼前烬留下的痕迹，站在原地，看着那灰烬符号缓缓消散。烬已走入洞穴，身影被黑暗吞没。半藏慢慢抬起手，对着灰烬消散的方向，敲了三下。
月光被雾压得低垂，崖边的碎石在风里滚了一圈，又停住。
烬站在洞口十米外，背对着岩缝，面朝雾海。右脚微微前踏，重心落在脚掌前端，像是随时能动，又像根本没打算躲。
三道黑影从雾中浮现，为首那人披着宽大斗篷，肩头隐约有鱼鳞纹路。他抬手，身后两名暗部立刻停步，手按在刀柄上，指节绷紧。
烬没回头，声音穿过风：“山椒鱼首领的待客之道，就是让部下带着淬毒苦无说话？”
半藏脚步一顿。
他身侧的暗部肌肉一颤，刀柄上的毒针机关“咔”地缩了回去。
“你倒警觉。”半藏开口，嗓音像砂纸磨过石板，“可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烬冷笑，从怀里抽出一枚令牌，甩手扔出。令牌在空中翻了半圈，落进半藏脚前的积水里，溅起一圈泥。
“你派来试探的三批人，尸体还在洞口晾着，要看看吗？”
半藏低头，盯着那枚湿透的令牌。上面“巳”字头的刻痕清晰可见，是雨隐暗部第三序列的信物。他没捡，只是缓缓抬手，示意身侧暗部后退五步。
“他们不是我派的。”
“那就更蠢。”烬往前走了一步，地面的碎石被踩出细响，“连你都管不住的手下，还敢往我头上动刀？”
半藏没接话。他盯着烬的左眼，那枚万花筒在夜色里泛着暗红，像是烧到将熄的炭火。
“我来谈合作。”他说，“不是来听你训话的。”
“合作？”烬笑了，“你连自己人都压不住，拿什么跟我谈？”
话音未落，半藏突然抬手。他身后两名暗部瞬间结印，掌心毒雾翻涌，如同黑云压顶，朝着烬所在的位置猛然爆发。
毒雾未至，空气已泛起腐臭。地面青苔迅速发黑萎缩，石头表面出现细密蚀孔。
烬站在原地，眼皮都没眨。
就在毒雾离他三米的瞬间，他右眼瞳孔微缩，视野中查克拉流动的轨迹骤然清晰——毒雾分三股，主流偏左，夹杂着麻痹性神经毒素，另两股呈弧形包抄，意图封锁退路。
他侧身，左脚后撤半步，右手抬起，掌心对地。
地面碎石突然悬浮，聚成一道弧形屏障，恰好挡住毒雾主路。毒雾撞上石墙，发出“嗤嗤”声响，黑烟升腾。
烬双手结印，速度不快，却精准卡在毒雾扩散的临界点。
“火遁·暴风乱舞！”
火焰从他掌心喷涌而出，不是直线冲击，而是螺旋升腾，裹着毒雾反卷而回。火龙在空中扭动，毒雾被高温点燃，化作一片翻滚的毒火沼泽，直扑半藏脚下。
半藏瞳孔一缩，急速后跃。但他落脚的岩台已被火舌舔舐，毒火顺着石缝蔓延，瞬间封住退路。
烬迈步走来，靴底踩在毒火边缘，焦黑的痕迹一路延伸到半藏面前三米处停下。
“现在，够资格谈合作了吗？”
半藏站在火光与黑雾交界处，脸色阴沉。他身后的暗部呼吸急促，手还在抖。
“你这是在逼我翻脸。”
“不。”烬摇头，“我只是在告诉你，别拿旧时代的规矩来压我。”
他从怀中抽出一卷染血的卷轴，随手一抛。卷轴在空中展开，露出十张密密麻麻的手札，上面全是雨隐特有的暗语符号。
“你安插在木叶的五个间谍，三天前都换了新接头地点吧？”
半藏眼神一凝。
烬没等他反应，左眼万花筒骤然转动，强大的瞳力瞬间释放。他抬手一指半藏身侧的暗部，口中轻喝：“幻术·心灵窥视！”那名忍者突然僵住，双眼翻白，整个人软倒在地，眼角渗出血丝。这是烬利用万花筒写轮眼特有的幻术能力，能在短时间内读取对方记忆。三秒幻术结束，烬淡淡道：“他脑子里的东西，我已经看完了。”通过这幻术，烬知晓了你安插在木叶的五个间谍，三天前都换了新接头地点。
“三秒幻术。”烬淡淡道，“他脑子里的东西，我已经看完了。”
半藏终于动容。
烬抬起手，查克拉凝聚成刀，寒光一闪，架在半藏脖颈上。
刀锋压下，皮肤裂开一道血线。
“我要雨隐村地下情报网的密钥，作为交换——”他顿了顿，“你那些被通缉的旧部，我能保他们三年安全。”
半藏盯着他，许久，缓缓抬手，按在查克拉刀上。
“你凭什么？”
“凭我能让你活着走出这个山头。”烬声音没变，“也凭你心里清楚，五大国早把你当弃子。你那些旧部，不是被木叶抓了，就是被岩隐当探子杀了。你护不住他们，但我能。”
半藏的手指微微发颤。
烬收刀，后退一步。
“选。”
半藏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情报网可以交你一部分权限，但雨隐的统治权——”
“我要的不是统治权。”烬打断他，突然笑了，“我要的是人和消息。你依旧可以当你的半神，躲在雨幕后面发号施令。”
他右手一扬，轮回眼雏形微光闪动，空中浮现出一幅三维地图，红点密布，覆盖五大国边境、忍村据点、地下通道。
“你看，这才是我要的。”
半藏盯着地图，手指微微抬起，似要触碰。
就在他指尖即将碰到红点的刹那，烬查克拉猛然暴涨。地图瞬间炸裂，化作光点四散。
“但下次见面，你若还带着毒雾——”烬指尖亮起一团黑火，缓缓逼近半藏眼前，“弑神之火会烧穿你的毒腺，让你连咳都咳不出来。”
半藏没退。
他盯着那团黑火，良久，缓缓点头。
“合作可以。但协议里得写清楚——雨隐村的主权不容分割。”
烬转身，走向洞穴。
就在他即将跨过门槛时，脚步一顿。
“对了。”他回头，“你养女千石凛的幻术天赋不错，考虑送她来学个新忍术吗？”
半藏猛地抬头。
烬没等他回答，抬手将那份协议扔在毒火残余的焦地上。
纸页刚落地，文字突然扭曲，像是被无形之手重新书写。
“第7条，雨隐村每年提供三百名忍者——改成‘自愿者’。”
半藏怒意上涌，正要开口，烬左眼血泪滑落，滴在协议上。
火焰燃起，幽蓝无声。烧尽后，灰烬中浮现一枚指纹印记，深深烙进石地。
“别浪费查克拉改文件了。”烬淡淡道，“我的系统能追踪所有文字变动。”
他弯腰，抓起一把灰烬，撒向悬崖。
灰烬在空中飘散，却在某一瞬组成新的符号——两短，三长，一停顿，频率比原来的信标更隐蔽。
“下次传信，用这个。”
半藏站在原地，看着那灰烬符号缓缓消散。
烬已走入洞穴，身影被黑暗吞没。
洞口七具尸体依旧整齐排列，每具旁边半块起爆符碎片，在火光余烬中泛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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