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忆看着欧阳懿面前的小饭盒，心头有种说不清的酸涩。
亲手做的……
他从来没吃过云芸亲手做的东西。
同样的，云芸也从未送过江忆贵的东西，很明显，这些特殊待遇，是独属于欧阳懿的。
并且江忆也知道，一两千对于云芸意味着什么。
他忍不住阴沉地想：果然，之前那一切都是做戏，对自己死缠烂打也不过是无聊消遣。现在转头追欧阳懿，还真是动真格了，居然还肯花心思去下厨。那这些，是做给谁看的？做给他江忆看的吗？
他不理解。他甚至不愿意去理解。心口像被塞了一团棉，闷得透不过气。
“烦。”
他猛地合上书，动作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刺耳。起身、扭头，直接出了教室。椅子摩擦地板的声音硬生生拉出一道痕。
后排几个学生立刻小声议论起来：“你看见没？江忆都被云芸恶心走了。”
“哈哈哈哈，她是真不要脸啊。”
“可不嘛，换谁能受得了。”
“她应该是为了吸引江忆的目光才扭头追欧阳懿吧？”
低低的窃语像是有意无意飘进欧阳懿耳朵里，他抬眼，却只淡淡一笑，没有解释。
而云芸呢？她此刻完全没空理会这些暗潮，更懒得理江忆要干嘛。
系统提示响起，她看了眼数据。
刷完今天的投资指标后，投入金额已经累计到1480元。
欧阳懿很上道，她送的东西都收了。
虽然对方知道自己的目的不纯，但非常的配合呢，云芸不免有些感激。
大好人啊！
而欧阳懿那边确不是这么想的。
看着点心包装盒上的价格标签，欧阳懿轻轻敲了下盒子。
自己给了她一万，她就怕欠自己的，赶紧还回来吗？
云芸，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清楚你了。
要是云芸知道欧阳懿这么想她，那真是得心虚惨了。
看着系统上的1480，云芸已经期待上膨胀百倍的样子了。
“不错不错，效率还挺高。”她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不过接下来的几天，她整个人突然就消失了。不是刻意玩什么欲擒故纵，而是期末到了。
学校的氛围一夜之间紧张起来。原本热热闹闹的操场少了人影，图书馆的位置从一早就被抢光，连宿舍楼的灯光都亮得比往常更久。
云芸在这群人里，属于那种只要有钱就往死里拼的类型。她要奖学金，必须要。有了奖学金，她在寒假工那边才更有底气。
“舔狗值可以先放放，反正欧阳懿不会跑。”她边翻英语单词边安慰自己。
白天在图书馆占座背书，晚上回到自己租的小房子继续刷题。熬到凌晨两点，眼睛酸得睁不开，偏偏还要逼着自己背。日子一瞬间紧绷到极点。
有几次她困到不行，索性趴在桌上眯一会儿。醒来时，手心还印着书页的压痕。
她揉揉眼，端起冷掉的速溶咖啡，又硬撑着继续往下背。
寒假将近，她已经提前联系好了宠物店的老板。上一年的寒暑假她都去，老板熟悉她的手脚麻利，也愿意多给她排几天班。说白了，就是靠这点辛苦钱贴补自己。
至于舔狗任务？
寒假都没人上课，她追给谁看？
不过，正当她全心扑在考试上时，有个人坐不住了。
欧阳懿。
这几天他几乎每天都会下意识去看手机，等一条属于自己的信息。可惜，云芸彻底沉默了。
他记得很清楚，以前她追江忆时，每天早中午问候一次不少的，现在倒好，换到他这里，居然区别对待？
那怎么行，好歹他花钱也要买个态度吧！
这种冷淡，竟让他有种说不清的失落。
“难不成我还不如江忆？”他大家原相机，摆了几个姿势，眉梢轻轻挑起。
帅气是肯定的，粉丝也有几十万，可为什么她就是对待自己和江忆不一样呢。
这份不甘，逐渐转化为好奇。
终于，在某个夜晚，他忍不住给她发消息：
【最近在干嘛？怎么不出现了？】
云芸当时正趴在书桌上背英语，眼睛干涩，嗓子冒烟。看到消息时，她本能地翻了个白眼：“这人催命呢？这么缺人舔吗？我都快死在单词本里了。”
她忍不住发了条牢骚：
【准备期末考啊，哪有时间当舔狗。】
话一发出去，她自己都笑了下。
她班里认真学的都没几个，大学里面说认真学习备考期末还真有点好笑。
而在另一头，欧阳懿盯着屏幕，唇角竟慢慢扬起。脑海里浮现出一张丑丑的小脸，眉头紧皱、嘴角撇着，一副苦哈哈的模样。
好丑。
他轻轻笑了一声，收起手机。
正好几个兄弟一起在食堂，陈方瞥见他笑容，立刻起哄：“哟，懿哥，这是好事将近啊？笑得这么灿烂。”
“是不是小姑娘跟你表白啦？”
“啧啧，瞧这表情，不像平常的你啊。”
欧阳懿淡淡扫他们一眼，把手机扣到桌上：“吃你们的，少废话。”
可那一抹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江忆坐在不远处，冷眼看着这一幕。
他不需要去猜，就清清楚楚知道，欧阳懿在和谁聊天。
手里的筷子停了片刻，他面无表情，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吃饭。
可筷子尖却重重磕在碗沿，发出“叮”的一声。
欧阳懿察觉到了，偏偏不避不闪，反而冲他挑了挑眉，像是故意的挑衅。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无声的火药味。
而另一边，云芸此刻完全不知风暴正在酝酿。
她安安静静坐在出租屋的小桌旁，厚厚的教材摊开，荧光笔、草稿纸散成一片。背诵的声音时断时续，整个人状态狼狈却倔强。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
【我在女寝楼下。】
云芸一愣。
她立刻敲字：
【你在女寝楼下干嘛？】
几乎秒回。
【你不在女寝？】
她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嘴角缓缓抽动。
“……好家伙，你这是直接堵门来了？”
她揉了揉眉心，心里暗骂一句神经病，然后看着桌上散开的书本。
有一天想安静学习都成了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