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村，地下。
这里没有阳光，只有冰冷潮湿的石壁和常年不灭的火把，将墙壁上狰狞的面具图案照得忽明忽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泥土混合的古怪气味，压抑得令人作呕。
“大人。”
一名戴着狸猫面具的忍者单膝跪在黑暗的尽头，他的声音像机器一样平直，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目标确认。宇智波光，现居于日向宗家，由日向花火贴身看管。根据现场情报分析，目标未开启写轮眼，但确认能够使用B级火遁·龙火之术，术的威力与精准度均达到上忍水准。此外，其体术……很特别，拥有超越其年龄的战斗直觉，一招之内，击败了日向分家的精英日向德间。”
阴影中，一道身影端坐不动，只有一只眼睛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浑浊而锐利。
志村团藏的嘴角，在层层绷带之下，勾起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
“一个没有写轮眼的宇智波……”他的声音沙哑，像是生锈的铁器在摩擦，“却拥有宇智波都难以企及的力量？有意思，真有意思。就像一只没有翅膀的鸟儿，却能翱翔于九天之上。”
他的独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狂热的光芒。他一生都在追求力量，致力于将所有强大的血继限界都收归己用。为了移植写轮眼，他甚至不惜与大蛇丸合作，弄出了一条手臂的怪物。但那些，都是“移植”来的力量，是外物，总有排异和损耗。
可眼前这个宇智波光，似乎是另一种……全新的可能性。
“日向花火那个小丫头，花一千万两把他买过去，绝不可能只是为了什么‘变异课题研究’。”团藏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去查，给我渗透进去。我要知道他力量的真正来源。是秘术？是道具？还是……他本身就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宝藏？”
“是！”面具忍者领命，身影一闪，便融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团藏自坐在黑暗里，舌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宝藏，需要一个懂得其价值的主人。
……
接下来的几天，宇智波光彻底变成了日向家的“高级研究素材”。
他表现得像一个刚刚获得优渥环境，对一切都充满好奇与渴望的少年天才。
白天，他几乎把所有时间都泡在了日向家的书库里。
这座书库的藏书量堪称木叶之最，尤其是关于体术和查克拉精细操控的理论卷轴，其深度和广度远非宇智波的藏书所能比拟。光像一块干涸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这些知识。
他将这些理论与脑海中宇智波镜的战斗经验相互印证，许多之前模糊的概念豁然开朗。
晚上，他则会待在花火那间堪比火影直属实验室的院落里，极其“配合”地接受各种测试。
“查克拉输出功率，稳定在卡卡西班那个下忍的1.5倍左右，很不错。”花火拿着一份数据记录，煞有介事地分析着，“细胞活性远超常人，被柔拳点穴后的恢复速度也快了三成。看来你的身体确实因为某种原因，产生了良性变异。”
两人一板一眼地对话，像极了研究员和她的珍贵样本。光甚至会故意在抽血时龇牙咧嘴，表现出一点恰到好处的紧张，完美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他知道，有眼睛在看着。
他刻意将自己所有的异常，都归结于“身体素质超群”和“学习能力变态”这两个范畴。至于“凭依召唤”，这个足以颠覆忍界的秘密，被他死死地藏在了心底。
这份伪装，显然很有效果。但光知道，最大的考验还没有到来。
这天下午，光正在院子里练习柔拳的架势，他将新学的理论付诸实践，动作略显生涩，却有模有样。
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毫无征兆地降临。
院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日向一族的族长，日向日足，正负手站在那里。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刻意释放查克拉，但那股久居上位的威严，便足以让空气都凝固。
“族长大人。”光立刻停下动作，恭敬地行礼。
日足的目光如同实质，在他身上一寸寸地扫过。那双纯净的白眼，仿佛能看穿人心。“你在练习柔拳？”
“是。花火小姐说，了解柔拳，有助于她的研究。”光不卑不亢地回答。
“空有架势，没有神髓。”日足的评价冷漠而直接，“过来，让我看看你从日向家学到了什么。”
这便是试探。
光心中了然，他走到庭院中央，摆开了柔拳的架势。
日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同样摆开了架势。刹那间，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如同一座沉静的雪山，渊渟岳峙，深不可测。
“攻过来。”
光没有犹豫，脚下一动，一掌拍向日足。他不敢凭依，只能调动自己吸收的柔拳知识和被英灵殿强化过的身体本能。
然而，他的手掌刚一递出，日足的身影便鬼魅般地贴近。同样是一掌，后发先至，轻飘飘地印在了光的肩膀上。
一股柔和却无法抵抗的劲力传来，光只觉得半边身子一麻，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
“太慢，破绽太多。”日足的评价依旧不带感情。
光咬了咬牙，再次冲上。这一次，他将自己的速度和力量都提升了一个档次，双掌齐出，攻向日足的中路。他表现出的实力，恰好卡在一个“天赋异禀的少年天才”所能达到的极限。
日足眼神微动，这次他没有硬接，而是脚踩着奇特的步法，如同鬼魅般在光的攻击缝隙中穿行。光的每一掌都仿佛要击中他，却总是在最后关头差之毫厘。
十几招过后，光已经气喘吁吁，额头见汗。
日足看准一个机会，手指轻轻一点，正中光手腕的穴道。光只觉得手臂一软，攻势顿时瓦解。
“够了。”日足收手，重新负于身后。
光喘着粗气，脸上带着一丝“不甘”和“挫败”。他将一个被前辈轻易击败的天才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日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白眼之下，他能清晰地看到光体内那与众不同的查克拉流动方式，活跃、磅礴，却又不像尾兽那般狂暴。但要说这股力量能让他一招秒杀德间，似乎又差了点火候。
难道……那天德间所说的，威力惊人的龙火之术，是某种一次性的秘术卷轴，或是花火给予的特殊忍具？
日足心中疑云密布，但他找不到任何证据。这个宇智波光，就像一团被迷雾包裹的谜，看得见，却摸不透。
“体术的基础还算扎实，但实战经验几乎为零。继续练吧。”
扔下这句话，日足转身离去，那股沉重的压迫感也随之消失。
光直起身子，看着日足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松了口气。总算是……暂时糊弄过去了。
但另一双眼睛，却没有那么容易糊弄。
自从住进日向大宅，光总能感觉到那种若有若无的监视感，如影随形。
它不像日向族人那样带着审视和好奇，而是纯粹的、冰冷的窥探。
他知道，那是团藏的“根”。
他不动声色，甚至在察觉到对方的监视后，故意在练习忍术时，搞出几次不大不小的“失误”。比如结印结到一半突然卡住，或者豪火球之术喷出去的火球大小不一，威力不稳。
他要让藏在暗处的老狗相信，自己只是一个查克拉有点特殊、学习能力比较强的“素材”，那天击败德间的爆发，只是一个不可复制的意外。
这天深夜，月色如水。
光从书库返回自己的院落，正准备推门进去时，脚步忽然一顿。
那股监视感，今天靠得太近了。
就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的阴影里，一道气息微弱到了极点，若非他有英灵殿淬炼过的精神力，根本无法察觉。
对方似乎觉得他毫无防备，想再靠近一些，进行更深入的探查。
就在那个念头升起的瞬间，光猛地回过头。
他没有结印，没有调动查克拉，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化。
但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在那一刹那，仿佛不再属于他自己。那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深渊，里面没有少年的清澈，只有尸山血海的沉寂，和俯瞰众生的冷漠。
一股无形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杀意，如同最凛冽的寒流，瞬间锁定了树后的那道身影。
那不是查克拉的威压，而是一种更高维度的震慑。
仿佛一只蚂蚁，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冒犯了一头正在假寐的远古巨龙。
树后的那名“根”忍者，身体在一瞬间彻底僵住。
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结了，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连呼吸都停滞了。他眼前的世界，仿佛被无尽的血色所笼罩，耳边响起了无数亡魂的哀嚎。
他感觉自己像一叶孤舟，被卷入了名为“死亡”的漩涡，下一秒就会被撕得粉碎。
这是……什么眼神？
他甚至连逃跑的念头都无法升起，只能在极致的恐惧中，眼睁睁地看着那双眼睛。
光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一秒，然后便收回了目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推开门，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那股令人灵魂战栗的威压，烟消云散。
“根”忍者浑身一软，背心早已被冷汗湿透。他靠着树干，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双腿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毫不犹豫，立刻施展瞬身术，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这个让他永生难忘的地方。
“根”的基地。
那名狸猫面具忍者再次跪在团藏面前，但这一次，他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他一五一十地汇报了今晚的遭遇，重点描述了光那个眼神。他无法准确形容那是什么感觉，只能用“灵魂战栗”、“如坠冰窟”这些苍白的词汇来表达自己万分之一的恐惧。
听完汇报，团藏沉默了许久。
黑暗中，他那只独眼非但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忌惮，反而亮起了前所未有的光芒，那种兴奋，甚至让他缠着绷带的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他发出了低沉而压抑的笑声，充满了狂喜。
“绝佳的容器！完美的容器啊！”他喃喃自语，“那不是杀气，那是这具身体里沉睡的‘大秘密’，在警告所有试图窥探它的凡人！”
“这具身体，天生就是为了承载最强大的力量而存在的！日向日足那个蠢货，只看到了表面的天赋，却看不到内里那片浩瀚的灵魂之海！”
团藏站起身，在黑暗中来回踱步。
“传令下去，密切关注木叶所有下忍的动向。中忍考试，要到了。”
他停下脚步，独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野望。
“我要亲眼看看，这件完美的‘容器’，在真正的厮杀中，到底能绽放出何等璀璨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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