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院,易中海家中。
“师傅,您看您……那么着急上火干什么?”
贾东旭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蛊惑。
“今天厂医务室的情况,您自己也清楚。大夫都说了,您这手……唉。
以后怕是再也干不了钳工的精细活儿了。我这心里也跟着难受啊!”
他假惺惺地叹了口气,话锋一转:
“要我说,师傅,您不如就顺势跟厂里提内退算了。
虽然钱是比现在少拿点儿,可好歹是个稳当进项,厂里也能念您的好不是?
总比以后硬撑着,啥也干不了,让人看笑话强啊!”
见易中海闭着眼不吭声,呼吸却明显粗重起来。
贾东旭以为说动了他,连忙图穷匕见,凑得更近:
“师傅,您要是内退了,这空出来的位置。
您看,您在厂里威望高,能不能跟车间主任说说,把我给推荐上去?
我好歹是您正经徒弟!
您放心,只要我上去了,以后绝对忘不了您的大恩大德!
我给您养老!”
他这番算盘打得噼啪响。
今天得知易中海手指彻底废了、前程尽毁的那一刻,他惊愕之余,。
第一个念头不是心疼师傅,而是狂喜。
机会来了!
趁着他这师傅还有点残存的影响力,赶紧把自己推上去占住坑。
等过个一年半载,
易中海彻底成了厂里无人问津的废人,
谁还记得他贾东旭是怎么上位的?
他越想越美,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顶替师傅位置、受人奉承的好日子。
然而,他话音刚落。
易中海猛地睁开了眼睛!
“滚!!!”
一声嘶哑到极致的怒吼从易中海喉咙里爆发出来,震得屋顶灰尘似乎都簌簌落下。
“你给我滚!欺师灭祖的畜生!王八羔子!老子还没死呢!你就惦记上老子的位置了?!”
他气得浑身发抖,用那只完好的手指着贾东旭的鼻子骂:
“别说是断了一根手指!就是老子这条胳膊都没了!只要我易中海还有一口气在!这钳工的活儿,就没你撒野的份!
想踩着我往上爬?你做夢!给我滚!滚出去!!”
易中海挣扎着想要下床打人,却因虚弱和愤怒一阵眩晕,只能抓起炕桌上的一个搪瓷缸子,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贾东旭砸过去!
“哐当!”缸子砸在门框上,茶水茶叶溅了贾东旭一身。
贾东旭被骂得狗血淋头,吓得连连后退,脸上那点假笑彻底消失,只剩下狼狈和怨毒。
他一边躲闪一边嘴硬地嘀咕:
“不识好人心……我……我这也是为您好……”
“滚!!”
易中海又是一声咆哮,抓起枕头又要砸。
贾东旭见状,再也不敢多待,慌忙抱头鼠窜,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易中海家,还差点被门槛绊倒。
到了院里,冷风一吹,贾东旭才缓过神来,看着易中海紧闭的房门,他朝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唾沫,低声咒骂:
“老不死的东西!给脸不要脸!我看你还能硬气几天!再过半年,看厂里谁还认得你易中海是谁!呸!”
他正骂得解气,一抬头,正好看见何雨柱推着自行车从外面回来,眼神淡漠地扫过他。
贾东旭自觉丢脸,把所有火气都迁怒到何雨柱身上,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何雨柱的车把,
头也不回地钻回了自家屋。
何雨柱都懒得搭理他,停好车。
刚取下挎包,秦淮茹就像是闻着味儿的猫一样,从贾家屋里快步迎了出来。
脸上的笑容比往日更加甜腻殷勤:
“哟,柱子回来了!今天上学累坏了吧?快快快,歇着!”
她说着,极其自然就伸出手,要去接何雨柱的挎包。
“这包沉吧?我帮你拿进屋……”
何雨柱眉头瞬间拧紧,像是躲避什么瘟疫一样,猛地侧身避开,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厌恶几乎凝成实质。
秦淮茹她讪讪地收回手,心里委屈愤懑。
到底为什么?这何雨柱怎么就油盐不进,这么不待见自己。
只不过随后便深吸一口气,很快又自我安慰起来。
没关系,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我坚持对他好,装得够像,时间够长,总有一天能把他这块石头捂热了!
………………
接下来的半个月,整个大院里都死气沉沉的。
易中海因为手指受伤的事情已经从七级工被降到了四级工,
只不过大院里的人基本上还都不知道这件事罢了。
要说最反常的,反倒是一向喜欢搬个马扎坐在门口,边纳鞋底边用那双三角眼扫视全院的贾张氏。
这半个月,她像是换了个人,几乎天天不见踪影。
一大清早,院里人还没起利索,她就悄没声地出了门。
直到天黑透了,才拖着似乎有些疲惫的步子回来。
贾东旭和秦淮茹疑惑地问过几次,贾张氏总是含含糊糊地搪塞:
“老了,总不能一直在家吃闲饭等死,出去寻摸个能挣点嚼谷的活路。”
贾东旭乐得少个管束他的人,秦淮茹也懒得多理会这个刻薄婆婆的去向。
两人便都没再深究,只当她是真找了个糊纸盒、捡煤核之类的零活。
傍晚,
秦淮茹正就着冷水搓洗衣裳,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让她眼前发黑,直接软倒在地,盆翻水溅。
坐在门槛剔牙的贾东旭被这动静吓了一跳,连忙跑了过去。
“淮茹?淮茹?”
“你怎么了?洗个衣服还能摔了?没事吧?”
秦淮茹只觉得脑袋里像是灌满了浆糊,懵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看清眼前的人是贾东旭。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虚弱地摇摇头。
贾东旭看她这副模样迟疑着开口道:
“你这脸色忒难看了。
别是真病了吧?
要不明儿个我歇个班,带你去厂卫生院瞧瞧?”
秦淮茹一个激灵,连连摇头。
“不!不去!我没事!真没事!”
“可能就是刚来城里,这几个月吃的太好了,大鱼大肉的,肠胃一下子不适应,有点虚……
歇歇,歇歇就好了!真不用去卫生院!别花那冤枉钱!”
她一边说,一只手却下意识地紧紧捂住了依旧平坦的小腹。
此时,何雨柱正在自家窗边准备的晚饭,
听到两人的对话,嘴角无声地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里充满了嘲讽。
“哼,恶心不适?肠胃虚?”
他在心里冷笑。
“秦淮茹,你肚子里那块易中海的种,怕是快要藏不住了吧?”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