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勉被林牧一顿夹枪带棒的话术压得几乎喘不过气,踉跄后退半步,喉咙滚动着咽下唾沫,脑子飞速运转,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决绝,大声道:“大家莫要听信这小子妖言惑众!”
“他定是魔教派来的奸细,故意在此挑拨离间,破坏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的情谊,好让魔教坐收渔翁之利!”
“诸位同道,此乃魔教的毒计,切莫中计啊!”
“哼!是不是奸细,拿下你们交由官府严刑审问,自然水落石出!”
林牧冷笑一声,手中倚天剑猛然一振。
“嗡——!!!”
剑鸣清越如龙吟,剑身寒光流转间,一股无坚不摧的锋锐剑气陡然弥漫开来。
离得近的几位宾客只觉脸颊刺痛,仿佛有无数细针在刮擦皮肤,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诸位!”
林牧的声音裹挟着内力撞在青砖墙上,反弹回来形成阵阵回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是助纣为虐,与谋反同罪,落得个九族尽诛的下场!”
“还是拨乱反正,匡扶正义,将这伙逆贼交予朝廷,自证清白,保全身家性命与门派传承?!”
他目光如寒冰扫过那些还在犹豫的掌门,语气陡然转厉:“就在诸位一念之间!”
“谁若再袖手旁观,事后朝廷追查起来,可莫要怪我未曾提醒。”
“到那时,你们就自求多福,祈祷能逃过株连之祸吧!”
话音未落,林牧的身影已然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青色闪电,身形瞬间跨越数丈距离,目标直指面无人色的费彬。
手中倚天剑更是化作一道匹练般的寒芒,带着刺骨的劲风,直刺其面门。
剑锋未至,那森然的剑气已让费彬鬓角白发根根倒竖,脸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皮肤如遭针扎般剧痛难当。
“竖子敢尔!!”
费彬亡魂皆冒,惊怒交加地狂吼一声。
生死关头,他浑身汗毛倒竖,爆发出全部潜力,仓促间横起手中精钢长剑格挡。
他亲眼见过陆柏的长剑如何被斩断,深知对方那柄神剑的恐怖锋锐,根本不敢硬碰,手腕急转如轮,长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圆融绵密的剑圈,正是嵩山派引以为傲的“绵里藏针”卸力技巧,试图将倚天剑的锋芒引偏。
可林牧的剑招岂会被轻易化解?
就在两剑即将相交的刹那,他手腕极其细微地一抖,倚天剑的剑锋如同拥有生命般骤然偏转半寸,那道直刺的寒芒瞬间化作一道斜斩的冷月弧光,精准无比地斩在费彬长剑剑脊中段。
“铛——!!!”
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火星如烟花般四溅!
在费彬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他那柄百炼精铁打造的长剑,在倚天剑面前脆弱得如同朽木枯枝,竟被毫无阻滞地一削而断。
半截断剑旋转着飞上半空,带着破空的呼啸钉入远处的石榴树,震颤不止。
“什么?!”
费彬瞳孔骤缩成针尖,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终于切身体会到,这柄神剑的锋利远超想象!
就在这电光火石、费彬心神剧震的刹那。
“休伤我师弟!”
丁勉的厉吼炸响在耳畔。
他眼见费彬危在旦夕,再也顾不得保留实力,身影如离弦之箭般从侧面狂扑而至。
他深知林牧武功深不可测,一出手便是压箱底的绝技,右掌瞬间变得赤红如烙铁,空气被灼烧得微微扭曲,带着焦糊的热浪,挟着开碑裂石的刚猛劲道,狠狠拍向林牧左侧太阳穴。
正是他赖以成名的“大嵩阳手”!
“恩公小心!!”
刘正风被两名嵩山精英弟子死死缠住,急切间难以脱身,只能嘶声惊呼,眼中满是焦灼。
在丁勉那灼热掌风堪堪及体的刹那,林牧的身影陡然横移半尺,如柳絮般贴着掌风滑过,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青影。
丁勉一掌落空,掌心拍在空处,激起漫天尘土,他心头大骇之际,突感背脊传来刺骨的寒意。
不知何时,林牧已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倚天剑自下而上,划出一道羚羊挂角般无迹可寻的致命弧线,角度刁钻得避无可避。
“噗嗤——!!!”
血肉与骨骼被轻易撕裂的闷响刺耳至极,丁勉的身体从右肋下至左肩胛,被斜斜地劈成两半。
滚烫的鲜血混着内脏如喷泉般泼洒开来,染红了身后半丈地面,连院中的石榴花枝都溅上了点点猩红。
“师兄!”
费彬目睹丁勉被瞬间分尸的惨状,肝胆俱裂,发出凄厉绝望的哀嚎。
巨大的恐惧压倒了所有尊严,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仅剩的半截断剑用尽全身力气朝林牧面门掷去,同时双脚猛蹬地面,身形如丧家之犬般向后疯狂飞退,只想逃离这尊杀神的视野!
林牧只是手腕轻抬,倚天剑随意一挥,“叮”的一声轻响,那半截断剑便被精准磕飞,带着破空之声深深钉入远处的梁柱,剑尾兀自嗡嗡震颤。
“想跑?”
林牧眼中寒光爆射,《凤舞六幻》身法瞬间催动到极致。
他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个凝实的残影,真身却已如流光般出现在费彬飞退的路径之上,速度快得在众人眼中几乎与瞬移无异。
倚天剑再次举起,剑身在阳光下折射出审判般的死亡光芒,随即如九天银河倒泻,带着千钧之力劈落而下。
“不——!!!”
费彬只看到一道璀璨的寒光在眼前急剧放大,喉咙里挤出绝望的嘶吼,声音却戛然而止。
一条笔直的血线自他头顶天灵盖瞬间蔓延而下,经过眉心、鼻梁、嘴唇、咽喉、胸膛、小腹……
最终将其整个人一分为二。
两片残躯带着喷涌的血泉轰然向两侧倒下,在地上拖出两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前来执行灭门之令的嵩山派三位太保,至此皆毙命于刘府后院!
失去主心骨的嵩山派剩余弟子,早已被眼前这修罗地狱般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手中兵刃都在不住颤抖,哪里还有半分斗志。
泰山派天门道长见状一马当先,拂尘挥出如铁鞭抽向最近的嵩山弟子;恒山派定逸师太也沉声下令,弟子们手持长剑加入战局;更有不少想要“自证清白”或趁机痛打落水狗的其他门派高手与江湖豪客一拥而上。
一时间,后院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兵刃交击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那些负隅顽抗的嵩山弟子本就心惊胆寒,在众人群起而攻之下,很快便被淹没在愤怒的人潮之中,纷纷步了三位太保的后尘。
片刻之后。
刘府后院的喧嚣与喊杀声终于渐渐平息,只余下浓重的血腥味在暮春的微风中弥漫,混杂着院墙外飘进来的晚樱残香,形成一种诡异而令人心悸的气息。
遍地狼藉的兵刃、断裂的肢体、横七竖八的尸身,与幸存者们惊魂未定的喘息声,构成了一幅惨烈的战后图景。
三位嵩山十三太保的惨烈死状,以及近百名嵩山弟子的覆灭,如同烧红的烙铁般深深烙印在每一个幸存者的眼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敬畏、忌惮、惊惧等复杂难言的情绪,不约而同地聚焦在场中那抹青衫之上。
林牧的衣袍沾染了点点血污,如红梅点缀在青布之上,却丝毫不显狼狈。
他手中倚天剑寒光凛冽,剑身在阳光下流转着冷冽的青芒,锋锐的剑刃上,血珠顺着光滑的剑身缓缓滑落,滴在地上发出“哒”的轻响,在死寂的院中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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