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魔宫看那轮银白的弯月闪着奇异的光彩
月光像揉碎的冷玉，轻飘飘落下来，漫过肩头时带着点凉，整个人像裹了层半透明的霜，好似本不该存在这个世界般
“这竟然是夜魔之月，连它都在帮你，真是有趣的紧，我真的越来越好奇你身上的秘密了。”玄墨望着月灵轻声道
“什…什么是夜魔之月？”月灵疑惑道
突然月灵感受到心口的疼痛消失不见了，“咦，我的心口也不痛了哎，这是怎么回事儿？”月灵下意识往心口摸去，指尖触到温热的皮肉，再无半分绞痛，她眼睛一亮，转身就想找地方确认，没承想刚蹦跶两步，肩头就撞进一片阴影里
抬眼时，正撞见玄墨垂眸看她的模样，他指尖还凝着抓她手未散的魔气
月灵的蹦跳猛地顿住，耳尖有点发烫，刚要往后退，却见玄墨眼底没了往日的冷厉，反倒染了点浅淡的笑意
他抬手替她拂掉肩上沾的魔宫草屑，声音比平时软了些：“慌什么。”
这话让月灵又放松下来，想起刚才的好转，忍不住又弯了眼：“我心口不疼了！还引气入体成功了！”说着又忍不住小幅度蹦了一下，像只得了食的小兽。
玄墨看着她眼底的亮，指尖无意识摩挲了下，终是没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夜魔之月是千年难逢的奇象，择心仪者后，便赐法力为其修复肉身。你这个小麻烦精倒是幸运，既然引气入体成功了，那我们明天就学点有用的。”
“嗯，好。”现在的月灵身上充满了活力，半点没料到明日的自己是个什么模样。
玄墨看着她可爱的模样，下意识用手揉了揉她的头，掌心触碰到柔软的发丝，连带着语气都温柔起来:好了，赶紧去休息，明日有的你练的…”
月灵乖乖应了声，转身往寝殿走去，脚步都带着轻快。
玄墨却还站在原地，指尖残留着发丝的软意，他望着月灵的背影，低声自语：“不错，软软的。”
话音落，又忍不住轻笑一声，指尖敲了敲自己的掌心，只觉得今日的自己，倒像得了什么怪病。
第二日刚亮
月灵醒来，伸了个懒腰，感觉到了神清气爽，果然浑身不痛了就是好，连呼吸都顺畅了几分
月灵听见门口传来的声响，一回头便看到魔待雪薇捧着月灵要穿的服饰走进暖阁，淡紫色的衣裙被偷溜进暖阁的晨光照的熠熠生辉，领口处和腰身外的银纹也闪着细碎的光亮，晨光落在上面，如同泛着昨夜夜魔之月洒下的清辉
月灵眼底亮了亮，连言语和行动上都少了来到魔宫的拘谨:“真好看，比我以前穿过的都看。”
雪薇把衣裙放在床边的矮几上，笑着回话：“这是尊上特意让人备的，说姑娘昨日引气入体成功，该穿些轻便又衬气色的。”
月灵指尖轻轻碰了碰裙上的银纹，冰凉的丝线带着细腻的触感，想起昨夜玄墨揉她头时的模样，耳尖悄悄热了热，嘴上却没多说，只拿起衣裙比了比，心里暗道：穿着这个练剑，应该也方便得很。
玄渊殿
玄墨看着月灵穿着他送的衣服，目光在裙上银纹处顿了瞬心想：“还不错，倒是挺衬她的”，随即移开眼，语气漫不经心：“穿成这样倒不像昨天抱着小腹喊疼的样子了，不过也就‘不像’而已，真要练起功来，指不定还是要绊手绊脚。
“好了，随本尊去冥楼。”玄墨见月灵没有跟上，还在低头理裙摆，指尖刚触到银纹就想抬头问他路线，脚步却突然一轻。
下一秒，腰间就多了只带着凉意的手，她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就落了句不耐的话：“磨磨蹭蹭，照你这速度，到冥楼太阳都斜了。”
话音落，眼前玄渊殿的景象突然模糊，风擦着耳际掠过，等她站稳时，鼻尖已经飘来旧书卷混着魔气的冷香，冥楼的铜门就立在面前。
玄墨早松了手，背对着她往台阶上走，只留给她个冷硬的背影，语气听不出情绪：“下次自己记着路，别总指望我带你。”
月灵摸了摸还带着余温的腰侧，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抿了抿嘴想:“啊啊啊！！！这么快我都没有看清”。但还是紧紧跟在玄墨身后
玄墨进了冥楼，随即用术法找到了一堆儿修炼魔功的基础书：“这个这个这个，全都是最基础的，但实战上很有用的书，小麻烦精，你好好学好好看，懂吗？”嘴上说着这些，手上仍施着术法，指挥着书全都飞到月灵的怀中：“一年看完，一年后直接试炼，如果连这些书都没有看明白的话，那就什么都不用做了，就给我滚回万葬渊，懂？”
月灵怀里的书堆得已经把她的头遮盖住，书页边缘还带着旧墨的凉感，她慌忙用胳膊拢紧，听见“只给一年的时间看那么多书结束后还要直接的测试。”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又被“滚回去万葬渊”的话激得攥了攥书脊
结果因书籍太多导致月你没拿稳书直接摔倒，那些书籍直接把她整个人掩埋了，月离随即从书里起来
仰着头跟在玄墨身后，声音里带着点不服输的劲儿：“懂！不就是一年吗？这些书我肯定能看完，试炼也不会失败的！”
话刚说完，怀里最顶上的一本《魔影步详解》滑了下，她赶紧腾出一只手去扶，鼻尖蹭到书页上的魔纹，又小声补了句：“而且……我早就没有家了，我还要好好修炼变强然后报仇呢。”声音不大，却咬得很实，像是在跟玄墨保证，又像是在跟自己较劲。
玄墨听到她的话，正准备转身离开了冥楼的他来了句：“那祝你好运，记得不会的就来问我。”
玄墨的声音裹着冥楼里的冷意飘过来时，月灵正踮脚去够滑到臂弯外的《魔影步详解》，指尖刚捏住书页，动作就顿了顿。
她抬头时，只看见玄墨的衣摆扫过殿门的铜环，叮当作响的声音里，他的背影已经快融进门外的阴影里
那句“不会就来问我”说得轻描淡写，像只是随口丢下的客套话，可月灵攥着书脊的手却莫名松了点，连方才被书埋住的窘迫都散了些。
她把滑下来的书往怀里拢了拢，书页间的魔纹蹭过指尖，带着点微弱的暖意。
看着玄墨彻底消失在殿外，月灵才找了处靠窗的矮案坐下，将怀里的书一本本摆开：《魔影步详解》封面上画着飘忽的黑影，《魔气淬体诀》的书页边缘泛着暗紫色的光，还有本《冥枢秘录》，封皮上烫着玄渊宫的纹路，想来是玄墨学过的
刚翻开《魔影步详解》第一页，指尖就触到纸页上凸起的魔文，她试着按照书上的指引，凝神去引体内的魔气
昨夜被夜魔之月修复的魔核轻轻颤动，一缕淡淡的魔气顺着经脉往指尖流，可刚到手腕就散了，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又试了一次，魔气还是走不到指尖，反倒让手腕酸得发涨。
“明明引气入体成功了，怎么连这点魔气都控不住？”月灵小声嘀咕着，指尖戳了戳书页上的魔文，忽然想起玄墨那句“不会就来问我”，耳尖又热了热。
她咬了咬唇，把书往案上一合，心里暗道：“才不要刚开头就去问他，不然又要被说笨了。”
可没等她重新翻开书，窗外忽然飘进来片暗紫色的魔叶，落在书页上，叶尖轻轻颤了颤。
月灵抬头往窗外看，只见庭院里的魔树被风一吹，叶子簌簌落下，却没有一片飘进殿内，只有这一片，刚好落在她的书上。她捏起那片魔叶，叶面上竟还沾着点极淡的魔气，倒是和玄墨身上的魔气，是同一种味道。
她忽然想起昨夜玄墨站在露台上看月的模样，又想起今早他那句嘴硬的“绊手绊脚”，指尖轻轻捻着魔叶，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把魔叶夹进《魔影步详解》里当书签，她重新坐直身子，翻开书，这一次再引魔气时，竟比刚才顺了些，虽然还是没到指尖，可至少能让魔气在手腕处多留片刻了。
“慢慢来，总能学会的。”月灵对着书页小声给自己打气，阳光从窗缝溜进来，落在摊开的书上，把暗紫色的魔文照得清晰了些，也把她低头看书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落在满是书卷的矮案上，倒显出几分难得的安稳来。
外的魔树落了三次叶，月灵案头的书从垒得遮住眉眼，变成按“功法、心法、实战”码得整整齐齐，夹在《魔影步详解》里的那片魔叶，只剩暗紫脉络还清晰着。
这一年里，玄墨总在她没察觉时来冥楼，两人间的拘谨早散了，倒多了些像模像样的“朋友”模样。
有时月灵对着《冥枢秘录》里绕人的魔文皱成一团，见玄墨进来，会故意把书往他面前一推，垮着肩装可怜：“尊上，这魔文绕得我头都晕了，您就点拨我一句嘛，不然我今晚又要熬到三更了。”
眼底却藏着点狡黠，她早摸准了玄墨嘴硬心软，果然见他皱了皱眉，还是伸手点在书页上：“看这里，魔文要倒着解，你正着看，当然晕。”
有时她练《魔气淬体诀》练到手臂发酸，见玄墨站在廊下，会故意甩着胳膊凑过去，语气带着点刻意的委屈：“尊上，您选的功法也太狠了，我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能不能先歇半天呀？”
可没等玄墨开口，她自己先忍不住笑了，毕竟前几日玄墨偷偷在她案上放了瓶缓解酸痛的魔油，她早记着呢。
玄墨见状，指尖弹了下她的额头，语气带着点无奈：“装什么装，刚引气时的韧劲去哪了？再练半个时辰，准你歇。”
清晨，月灵刚练完《魔影步》，额角沾着汗，见玄墨进来，故意往他身边凑了凑，语气带着点小得意：“尊上，我刚才用魔影步绕着庭院走了三圈，都没碰到一片魔叶，厉害吧？”
玄墨扫过她沾着碎叶的裙摆，伸手替她拂掉，语气却依旧嘴硬：“也就这点能耐，试炼时对手可不会让你绕圈走。”可眼底的笑意，却没藏住。
月灵攥了攥指尖的魔气，把最后一本看完的《冥枢秘录》放回书架
转头便揪着玄墨的衣摆轻晃还眨了眨眼：“放心，试炼肯定不让您失望哒，不过……要是我过了~尊上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玄墨看着她期待的模样，终是点了点头：“先过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