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沈之茴学聪明了,下电梯时就先跑一步,到门口时将夏清宁直接拦下,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车旁拉,示意她坐进去。
夏清宁冷脸看向他时,他脸上一脸笑意,“伸手不打笑脸人。”
她在心里不断无语,但看着他内心还是有几分感动,只是心里真的难受的不行,不太想和人靠的太近,但在沈之茴不断邀约下,她也索性就坐了上去。
靳司刚才并没有赶上两人乘坐的电梯,便直接从楼梯处不停的向下跑,他气喘吁吁走到楼下,夏清宁正好坐上了沈之茴的车。
看见他跑下来,还想直接坐自己车时,沈之茴立即出声制止,“你,自己打车。”用目光凶了他一眼后就直接上车。
开车前沈之茴殷勤的回头问向夏清宁,“我们现在去哪啊。”
她对沈之茴态度和缓了一点,“医院。”
随后眉尾低缓,声音也低了不小,“对不起。”停了几秒,“还有,谢谢你。”
后几句话给沈之茴说的心里暖暖的,还有些不好意思,笑着摆手,“没事没事。”
到医院后,靳司紧跟其后,只不过因为是公众人物,他将自己包裹的十分严实,他心里有些慌乱,江悦怎么了他真的一无所知。
这是他认识她以来第一次不知道她此时在那,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也联系不上。
两人也注意到了身后跟着的人,不过都没出声,也没回头,只是很平常的走进了江悦所在的病房。
病房内,江悦气色好了不少,李泓一直坐在她旁边给她讲一些自己的事情,让她心里放松了不少,也不再继续哭,泪痕淡了不少。
夏清宁的心依旧沉重但也放下不少。
靳司在他们之后进去病房,只是远远看到她现在虚弱身上还插着还几根管子时,心骤然像是扎上了无数利剑,眸光彻底呆滞。
他再走进一步,发现江悦以前的秀发通通不见,只有一头光秃秃和看着就有些骇人的脱落头皮,嘴角的於痕清晰可见,其他部位被衣服遮挡,不知情况如何,
但仅仅那么一点也可以看出她之前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惨绝人寰的虐待。
靳司眼眶看到红肿,不断在心里又重新一点一点揣摩刚才夏清宁不断指控他的话,车茵柟,骗她出来,几字在他脑海中不断徘徊,不断戳进他的心里。
昨天他确实听了车茵柟的话将江悦叫到了一个饭店,当时是车茵柟说有事想给她说,还让自己不放心就一起前去,到了时间他被支走,没有见到江悦一眼。现在他才突然醒悟,为什么昨晚江悦会一直不回自己消息。
他面含热泪和悔恨的泪水,走向江悦,将自己刚才一直带着的口罩拿下。
李泓正在专心和江悦讲着话时,靳司毫无征兆的闯入两人视线。
看到他那一刻,江悦神情恍惚一瞬,随后情绪开始崩溃,原本已经止住的泪水又像泉水般涌出。
“你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骗子。”
李泓警惕着看向他,在一旁安慰情绪突然失控的江悦,夏清宁也上前安抚。
靳司泪水也不断下落,鼻腔哽咽,看着江悦,他猛的跪在了冰凉的地板上,声音沙哑。
“我错了,我大错特错。”
膝盖砸地的声音不比巨大,在病房内连续回荡了好几声才缓缓停下,所有人目光的落在了声音的来源处。
江悦眼眸不忍,但还是将头撇向别处,不去看他,不管怎样,她都无法接受他对自己的哄骗。
“我不想看到你这个为了别人而骗我的骗子。”
他跪着又上前几步,沙哑着解释,“我不是骗子,我......”声音苍白无力。
“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靳司垂着头,在江悦说完后一言不发。
江悦将身体转向一边,又将被子完全包裹着自己,泪水不断打落在密闭的空间。
李泓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又看向已经将自己包裹严实的江悦,一时间也不知该干些什么,又与夏清宁目光相对。沈之茴则是冷脸一直看着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男人,实在有些没忍住。
“你到底还有什么话要说没有,一直跪在这里是怎么一回事,我们不是让你来这里跪着讨人烦的。”双手插在面前,“要真没话说就滚,慢点给她在被子里憋不好了。”
靳司眼眸深沉看了眼不肯见他的江悦,眼中泪水不停划落,张起的唇又不知怎么解释,他现在脑海一片空白,只剩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已经对自己自责感,一时竟组织不出任何想要解释的话。
听了沈之茴冷冽的话,心更加低沉,手心不断攥紧,满是对车茵柟的恨意,和对自己的恨,一个人为什么可以那么蠢,蠢到无药可救。
靳司缓缓起身,深深看了眼江悦,带上口罩,真就像沈之茴说的那样,走了出去。
沈之茴那么说只是想激他解释,或者是说明原因,真没想到,这个人说走就走。
沈之茴脸上的冷傲不见,只像一个犯错的小孩一样看向夏清宁。
“我真没想到这人说走就走。”
夏清宁看着靳司离开的背影,“他走就走吧,就是想让他感到愧疚。”轻声安慰江悦,“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但不管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只希望你不要太过难过,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江悦其实也是想听见靳司对自己的解释,可是,他一句解释都没有,只是一句自己不是骗子,自己怎么信,事实就在那,怎么去信一个空口白话。
他真走时,心还是沉了一下。
听到夏清宁对她的安慰,她将盖在自己上身的被子拿开,又将刚才流下的泪水擦干,回头,有些感动,眼中依旧冒着泪花。
“你是我第一个意义上的朋友,好朋友,谢谢你对我那么好。”她对身边人都有说不清的疏离感,唯独夏清宁,但也唯独是她,也许就是因为知道要遇到她,所以之前自己才不想和任何人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