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
苏绾绾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蹦出这两个字,连思考的间隙都没有。
【紧急方案已启动。成功率:35%。风险评级:高。请宿主谨慎表演,后果自负。】
去你奶奶个腿的后果自负!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子里一闪而过,苏绾绾已经没空跟它掰扯。
脸上立刻浮现出嫌恶,像是被恶心到了一样,眉尖蹙起,她松开傅斯年的手臂,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那副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派头,主打的就是一个浑然天成。
“讨厌死了,也不知道从哪儿钻进来的,”她压着嗓子,娇声抱怨着,还不忘往后躲了躲,“昨天晚上吓了我一大跳,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它关进去的。”
苏绾绾一边说,一边用余光观察着傅斯年的反应。
傅斯年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浸着若有似无的讥诮,恨不得把她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傅斯年心里冷笑一声。
老鼠?亏她想得出来。
他迈开长腿,无视了她的表演,径直朝着那个碍眼的储藏室走去。
苏绾绾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没骂出声。
这狗男人,真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警告!目标人物傅斯年怀疑度已上升至70%!请宿主立即想想B计划!】
还用你说!
电光石火间,苏绾绾咬了咬牙,抢在他触碰到门栓之前,再一次用身体地挡在了他的面前,仰起脸,又蹙着眉劝道:“别过去啦,脏死了。”
说着,苏绾绾伸出食指,戳了戳他胸口,“我们堂堂傅总,还要亲自抓老鼠吗?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你小题大做。”
“我?”
傅斯年终于开了金口,微微挑眉,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只是好奇,什么老鼠,能让我的绾绾亲自出手关起来,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他比她高出一个头,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压迫感十足。
苏绾绾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越是这样,她越不能乱。
索性心一横,将计就计,把“恃靓行凶”四个字发挥到极致。
苏绾绾更加主动地贴了上去,柔软无骨的双手顺势环住他的脖子,整个身体都挂在了他身上。
“一只不听话的小东西嘛,我正烦着呢,你别管它了。”她把声音放得又软又糯,带着撒娇的尾音,能把人的骨头都听酥了,“我们快走吧,我真的饿了,胃都开始疼了。”
【宿主,这招对他没用。】
苏绾绾简直想对这个只会马后炮的系统竖个中指。
“咚!咚咚!”
储藏室里又传来几下更重的撞击声,绝对不是老鼠能发出的声音。
苏绾绾的血都快凉了。
凌星野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疯狗!是存心要她的命!
傅斯年扫了一眼怀里的苏绾绾,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拨开她环在自己颈上的手臂,目标明确地抓向储藏室的门栓。
“别碰!”苏绾绾抓住他的手,脸上的甜笑和娇嗔都消失了,“傅斯年,我让你别碰。”
傅斯年的动作顿住了,看着眼前这个忽然变了脸的小女人。
他不是没见过她这副样子,但通常,她只有在被逼到极点、极度不耐烦的时候,才会这样连名带姓地对他说话。
他不喜欢。
非常不喜欢。
“放手。”
“不放。”
苏绾绾也豁出去了,仰着脸,一双水光潋滟的杏眼直直地看着他,毫不退让地直视着他,“你今天要是敢开这扇门,就是不信我。”
用信任绑架他?
傅斯年都要被她气笑了。
她也配跟他谈信任?
画室里,一时之间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和储藏室里已经平息下去的动静。
苏绾绾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傅斯年忽然开口了。
“苏绾绾,你是不是觉得,耍我很有趣?”
苏绾绾眨了眨眼,还没等她想好下一句台词,傅斯年已经失去了所有陪她演戏的兴致,他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轻而易举地就将她从门前扯开,甩到一旁。
“啊……”
她被他弄得一个趔趄,傅斯年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拉开她之后,手就又一次伸向了储藏室的门栓。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刚醒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早知道就不关凌星野了,美男身下死,做鬼也风流。现在好了,被捉奸在床,怕是要被这两个狗男人生吞活剥,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宿主,你别死啊!你已经是第38任了!我还指望你完成任务带我飞呢!】
系统都快崩溃了,苏绾绾也快崩溃了。
你才38。
千钧一发之际,苏绾绾脑中灵光一闪。
拼了!
她捂住胸口,痛苦呻吟一声,整个人软了下去,直挺挺地朝着地上倒去。
“呃……”
傅斯年皱着眉回头,就看到苏绾绾蜷缩在地上,一张小脸惨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呼吸急促又微弱。
“我……我心口疼……”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眼角滑下两行清泪,“药……我的药……”
【叮!“濒死的美人”剧本激活!渣女值 10!】
傅斯年伸向门栓的手在距离门栓不到一厘米的地方,骤然停住。
那份放在他书桌上的资料清清楚楚地写着,苏家这位金枝玉叶的大小姐,从小就有严重的心脏病,身体孱弱,不能受任何刺激。
他看着地上那个好像下一秒就要在他面前断气的女孩,眉心紧紧地拧成了一个川字。
是装的,还是真的?
理智告诉他,这很可能是她为了阻止自己而使出的苦肉计。这个女人,狡猾得像只狐狸,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可万一是真的呢?
他脑中闪过医生“切勿让病人情绪激动”的反复叮嘱。
傅斯年可以不在乎她的死活。
但他不能容忍他的所有物,以这种完全不受他控制的方式,脱离他的掌控。
她要死,也只能死在他手里。
死在他安排好的地方,死在他允许的时间。
就在他犹豫的这短短几秒钟,画室的门又一次被推开了。
“绾绾!”
一道温润又焦急的男声传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快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