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训有云:"利令智昏,欲壑难填",这人性深处的贪婪本性,犹如无底深渊,令人不寒而栗。
道家先贤深谙此理,故将"戒贪"列为修行要义,警示世人莫要重蹈覆辙。
李阳明的故事,正是这一人性弱点的真实写照。
一朝暴富后,他沉溺于纸醉金迷的生活,终日游手好闲,不思进取。
那些用生命换来的不义之财,很快就被挥霍一空。
可悲的是,由奢入俭难,尝过富贵滋味的他,再也无法忍受清贫的生活。
在欲望的驱使下,李阳明一次次典当自己的阳寿,换取短暂的享乐。
直到第七次交易时,那位神秘的妖道再次现身,为他指了条更为邪恶的"明路"——寻找血亲作为替身。
此时的李阳明早已丧失人性,竟毫不犹豫地将魔爪伸向了自己的骨肉至亲。
丧尽天良的抉择
最先遭殃的是他年幼的女儿。
在邪术的摧残下,这个无辜的孩子被生生夺走了四年阳寿。
若非妻子以死相拼,恐怕李阳明还会继续他的恶行。
然而,短暂的停手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很快,他将目标转向了含辛茹苦将他养大的老母亲。
这种邪术的残忍程度令人发指。
它不仅会缩短受害者的寿命,更会抽走其一生的福报,只留下无尽的厄运。
李阳明的母亲在邪术折磨下,身体以惊人的速度衰败——内脏溃烂,七窍不断渗出黑色脓血。
每到深夜,她那撕心裂肺的哀嚎声都会回荡在整个村落。
善恶终有报
极具讽刺的是,就在老母亲饱受折磨之时,李阳明却在外面挥金如土。
直到老人不堪痛苦自缢身亡,这个不孝子才不得不暂停享乐,回来料理后事。
走投无路的李阳明再次求助于妖道。
虽然对方答应协助办理丧事,却意味深长地表示:"人死后从守灵到出殡需三日,我只能帮你两日,第三日必须离开。"
那被强行夺走阳寿的怨魂,胸中积郁的恨意简直要冲破九霄。
更可怕的是,她选择了上吊这种极端方式结束生命——
绳索勒断生机的那一刻,滔天怨气便如同沸腾的毒液,在尸身胸口凝结成漆黑如墨的"怨煞"。
这种至阴至邪之物,连得道高人都要退避三舍。
这怨煞凶戾非常,堪称阴间最歹毒的诅咒。
寻常人沾染尚且九死一生,像妖道这样修炼邪术的,更是会引发怨煞的疯狂反噬。
一旦被缠上,除非能找到隐世的高人化解,否则必定在极度痛苦中形神俱灭!
正因如此,那妖道才要千方百计避开这场劫难。
狡猾的妖道给李阳明出了个毒计:找个有真本事的替死鬼。
只要在尸体上做手脚,让怨煞转移到那人身上。
待替死鬼毙命,其全部阳寿就会化作滚滚财运,尽数归李阳明所有。
被贪欲蒙蔽的李阳明,就这样把主意打到了我奶奶头上。
听完这番讲述,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我们怀着善心来帮忙,他们却想害我奶奶性命!
我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李阳明,眼中怒火几乎要将他烧成灰烬。
这个为钱财丧尽天良的畜生,先是牺牲亲生骨肉,现在又要害自己母亲,简直不配为人!
"奶奶,我们走!"我强压着杀意,声音冷得像冰,"这种人家的死活,与我们何干?"
见我们要走,李阳明慌得连连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
奶奶沉默不语,但我能看到他花白胡须在微微颤抖。
就在我抬脚要踹开这个畜生时,黄玲儿突然凑过来耳语几句。
她的话让我眼前一亮,顿时计上心头。
"想活命?"我居高临下地看着李阳明,嘴角勾起冷笑,
"告诉我那个妖道的下落,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李阳明闻言大喜过望,迫不及待地许诺:"只要您肯出手,多少钱都......"
"闭嘴!"我厉声打断,"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眼里只有这些肮脏钱?"
我正欲开口询问妖道的下落,奶奶突然拽住我的衣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十三,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牢牢锁定在李阳明身上。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屋内只剩下老太太棺材前香烛燃烧的细微声响。
李阳明的喉结上下滚动,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明白此刻已别无选择,颤抖着报出了一个偏僻的地址。
我微微颔首:"既然你说了实话,这事我替你解决。"
话音未落,我猛地抓起供桌上的青瓷茶盏,手腕一抖,茶盏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砸向墙角的铜镜。
"砰"的一声脆响,镜面应声碎裂,无数碎片如雪花般散落一地。
在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我弯腰拾起一块锋利的镜片,在老太太青白的手指上轻轻一划。
暗红色的血珠顺着镜片滑落,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你这是......"奶奶突然变了脸色,欲言又止。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我头也不抬地答道,手上的动作却未停歇。
当李阳明的血也滴落在镜片上时,整个房间的温度似乎骤降了几度。
我将染血的镜片置于地面,深吸一口气,朗声念道:
"一碎阴阳乱神音,二碎万法仙难寻,三碎邪祟逆乾坤!"
随着最后一声暴喝,右脚重重踏下。
"咔嚓——"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碎裂的镜片中竟汩汩渗出粘稠的血浆。
与此同时,棺材里传来"咯"的一声轻响,老太太怒睁的双眼终于缓缓闭合。
李阳明刚要道谢,突然脸色煞白,"哇"地喷出一口黑血。
他惊恐地望着地上渐渐凝固的血迹,终于明白这场法事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李阳明突然喷出一口鲜血的瞬间,整个李家大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殷红的血珠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弧线,溅落在青石地板上,如同一朵朵妖艳的彼岸花。
李家众人脸色煞白,几个女眷更是捂着嘴发出惊恐的抽气声。
李阳明本人更是面如土色,原本红润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下去,眼窝深陷,皱纹横生,仿佛瞬间被抽走了十年阳寿。
他颤抖的手指死死抓住太师椅扶手,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声音嘶哑得不成人形:"这...这到底..."
我负手而立,冷眼旁观这场因果报应。
袖中的符箓尚有余温,那是方才暗中催动的证据。
"不过是讨债罢了。"
我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这世间从没有不劳而获的好事。你借阴财改命,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
看着李阳明瘫软在地的模样,我继续道:"令堂的怨魂我已暂时安抚,七日后的回魂夜..."
话未说完,李家人中已有胆小的哭出声来。
黄玲儿适时上前半步,杏眼圆睁间,整个厅堂的温度骤降。
那几个蠢蠢欲动的李家子弟顿时如坠冰窟,僵在原地不敢妄动。
我搀扶着奶奶转身离去,身后传来茶盏坠地的脆响,却无人敢追出半步。
归途的月色格外清冷。
奶奶的叹息混着夜风飘来:
"十三啊..."
老人粗糙的手掌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既已决意追查那妖僧,这个或许..."
昏暗的油灯下,奶奶从樟木箱底取出个黑绸包裹。
随着层层绸布揭开,一面古朴的铜镜渐渐显露真容。
镜面并非寻常的平滑,而是布满深浅不一的刻痕,那些朱砂描绘的密咒在灯光下忽明忽暗,仿佛有生命般流动。
更奇特的是环绕镜缘的八枚铜铃,铃身錾刻着八卦纹样,轻轻晃动时发出的声响竟带着奇特的韵律,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
我凑近端详,发现那些看似杂乱的符文中,隐约可见金刚怒目、菩萨低眉。
最中央的位置,一道雷纹状的刻痕尤为深刻,指尖触碰的瞬间,似有细微的电光闪过。
奶奶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是龙虎山天师道的镇魔镜,你且..."
话音未落,铜镜突然发出嗡鸣,镜面上的符文次第亮起,映得满室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