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山的晨雾还未散尽,林风三人已踏上归程。苏婉的余毒虽清,却仍需静养,林风便寻了辆马车,让她与苏晴同乘,自己则牵着马走在一旁,目光不时扫过腰间——青铜符就藏在那里,符身的纹路在晨光下若隐若现,仿佛还残留着破阵时的温热。
“林兄,你说谢沉渊死后,玄阴教的余党会不会再来寻麻烦?”苏晴掀开车帘,声音带着几分担忧。林风脚步微顿,想起昨夜教主消散前的那声惨叫,摇头道:“那教主本就是残魂借黑气支撑,青铜符已打散他的本源,余党没了主心骨,短时间内该不敢轻举妄动。只是……”
他话未说完,前方林间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一队身着青色劲装的人马疾驰而来,为首之人勒住缰绳,看到林风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林风?真的是你!”
林风抬头望去,只见那人面如冠玉,腰间佩着一把白玉剑,正是三年前与他一同在青云书院求学的师兄——沈清辞。“沈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心中诧异,沈清辞毕业后便回了江南沈家,负责家族的漕运生意,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荒山野岭。
沈清辞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前,拍了拍林风的肩膀:“我是奉命护送一批药材去洛阳,路过此地,没想到竟能遇到你。对了,这两位是?”他的目光落在车帘后的苏晴与苏婉身上,带着几分礼貌的询问。
“这是苏晴姑娘和她的师妹苏婉,此次赤焰山之行,多亏了她们相助。”林风介绍道,又转头对苏晴二人道,“这位是沈清辞师兄,当年在书院时,对我多有照拂。”
苏晴与苏婉掀帘下车,颔首见礼。沈清辞笑着回礼,目光却在苏婉手腕的疤痕上停留了一瞬,随即道:“此地不宜久留,我看苏婉姑娘似有不适,不如随我去前面的驿站歇息片刻,再做打算?”
林风正有此意,便点头应下。一行人朝着驿站走去,沈清辞边走边问起林风这三年的经历,林风简略说了些江湖行侠的事,却对青铜符与玄阴教的纠葛一带而过——沈清辞虽为师兄,却已脱离江湖,他不想将其卷入危险之中。
可他没想到,抵达驿站后,沈清辞却突然屏退左右,将林风拉到驿站的偏房里,神色凝重地问道:“林风,你是不是遇到玄阴教的人了?而且还拿到了青铜符?”
林风心中一震,猛地看向沈清辞:“师兄怎么知道?”
沈清辞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古卷,递给林风:“你看这个。”林风接过古卷,只见卷首写着“玄阴秘录”四字,里面记载的正是玄阴教的起源与锁灵阵的秘密,其中一段文字用红笔圈出——“锁灵阵需以百魂为引,唤醒教主残魂,唯青铜符可破之,此符分两半,一半藏于赤焰山,一半在江南沈家。”
“江南沈家?”林风瞳孔骤缩,抬头看向沈清辞,“师兄,你是说……沈家也有一块青铜符?”
沈清辞点头,脸上满是无奈:“此事我也是半月前才知晓。父亲病重,临终前将我叫到床前,说沈家世代守护着半块青铜符,还说玄阴教迟早会来寻,让我务必将符藏好,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我这次护送药材去洛阳,其实是为了将符交给一位隐世的前辈,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你,还看到苏婉姑娘手腕上的毒痕——那是血蚕使的毒液留下的印记,我在古卷里见过。”
林风握着古卷的手微微收紧,原来青铜符竟有两半,谢沉渊当年只找到了赤焰山的这半块,难怪破阵时总觉得符的力量没有完全发挥。他想起谢沉渊临死前的疯狂,突然意识到,玄阴教的目标或许不止赤焰山的半块符,江南沈家的那半块,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
“师兄,你把符交给前辈了吗?”林风急切地问道。沈清辞摇头,脸色愈发难看:“还没有。我出发前,府里突然来了一批黑衣人,虽没明说要抢符,却一直在暗中监视。我担心带着符上路会有危险,便将符藏在了城外的一座破庙里,打算到了洛阳再派人去取。可现在看来,玄阴教的人恐怕早就盯上沈家了。”
林风心中一沉,若玄阴教的余党找到那半块青铜符,说不定还会有新的阴谋。他看向沈清辞:“师兄,不如你先随我们回城里的客栈,我派人去破庙取符,顺便查探一下那些黑衣人的底细。”沈清辞点头应下,两人随即走出偏房,叫醒了正在休息的苏晴与苏婉,一同朝着城里的客栈赶去。
回到客栈后,林风立刻安排了两名可靠的手下,让他们乔装成百姓,去城外的破庙取符。可没过多久,那两名手下就狼狈地跑了回来,脸色苍白地说:“林公子,不好了!破庙里的符不见了,地上还躺着几具黑衣人的尸体,看样子是刚死没多久!”
“什么?”林风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沈清辞也慌了神:“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把符藏得很隐蔽,除了我,没人知道那个地方!”
苏晴皱着眉头,沉思道:“会不会是府里的人走漏了消息?毕竟知道符藏在破庙的,除了沈师兄,就只有府里的几个亲信了。”沈清辞愣了愣,随即摇头:“不可能,那几个亲信都是跟着父亲多年的老人,绝不会背叛沈家。”
“未必。”林风沉声道,“玄阴教的人手段狠辣,说不定用了什么酷刑,逼他们说出了符的下落。而且,那些黑衣人既然能找到破庙,说明他们对沈师兄的行踪了如指掌,恐怕从你离开江南时,就已经被盯上了。”
他话刚说完,客栈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一名店小二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喊道:“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官差,说要抓什么玄阴教的余党,还要搜查咱们客栈!”
林风四人对视一眼,心中都升起一丝疑惑——官差怎么会突然来抓玄阴教的人?难道是有人提前报了官?
不等他们细想,官差已经冲进了客栈,为首的捕头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林风身上:“你就是林风?有人举报说你与玄阴教勾结,快跟我们走一趟!”
“简直荒谬!”苏晴立刻上前一步,挡在林风身前,“我们刚破了玄阴教的锁灵阵,救了山下的百姓,怎么可能与玄阴教勾结?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捕头冷笑一声:“是不是勾结,跟我们回衙门一趟就知道了。来人,把他们都带走!”
眼看官差就要动手,沈清辞突然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块腰牌,递给捕头:“我是江南沈家人,这位林风是我的师弟,他绝不可能与玄阴教勾结。你们是不是收到了什么假消息?”
捕头看到腰牌,脸色微微一变——江南沈家在商界颇有威望,连官府都要给几分薄面。他犹豫了片刻,道:“沈公子,不是我们不给你面子,而是举报人手里有证据,说林风曾与玄阴教的谢沉渊私下见面,还拿走了玄阴教的宝物。”
“一派胡言!”林风怒喝一声,他与谢沉渊明明是死敌,怎么会私下见面?显然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他看向捕头:“举报人是谁?我要跟他对质!”
捕头摇头:“举报人不肯露面,只说若你们不肯配合,就只能强行带人。”
林风握紧拳头,心中明白,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搞鬼,说不定就是偷走青铜符的人,想借此机会把他关进大牢,好趁机脱身。他看向沈清辞与苏晴,低声道:“我跟他们走一趟,你们留在这里,暗中查探举报人的下落,还有那半块青铜符的线索。”
苏晴还想争辩,却被林风用眼神制止。沈清辞也点头道:“林兄放心,我会派人盯着衙门的动静,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林风跟着官差走出客栈,刚坐上囚车,就看到人群中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穿着一身灰衣,脸上蒙着面纱,正朝着他冷笑。林风心中一凛,那人的身形,竟与三年前害死他师父的黑衣人有几分相似!
囚车缓缓驶动,林风靠在囚车的栏杆上,心中思绪万千。他隐隐觉得,玄阴教的阴谋远没有结束,偷走青铜符的人,栽赃陷害他的人,还有三年前害死师父的人,或许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那本《玄阴秘录》上记载的秘密,恐怕也不止青铜符这一件。
与此同时,客栈里的苏晴与沈清辞正焦急地商议着对策。苏婉坐在一旁,突然想起什么,开口道:“姐姐,我记得昨天在赤焰山时,谢沉渊临死前,好像提到过‘鬼医谷’三个字,当时我以为是胡话,现在想来,说不定跟这件事有关。”
“鬼医谷?”苏晴与沈清辞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疑惑。苏晴沉吟道:“我曾听师父说过,鬼医谷是江湖上一个神秘的组织,谷中之人擅长用毒与医,行事诡秘,很少在江湖上露面。难道玄阴教的余党与鬼医谷有勾结?”
沈清辞点头:“《玄阴秘录》里也提到过鬼医谷,说玄阴教的很多毒药,都是从鬼医谷买来的。说不定偷走青铜符的人,就是鬼医谷的人。”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苏婉问道。苏晴眼神坚定:“我们先派人去查鬼医谷的下落,同时想办法把林风救出来。他现在在大牢里,肯定会有危险,我们必须尽快行动。”
沈清辞点头,立刻起身安排人手。苏晴则走到窗边,望着囚车驶去的方向,心中暗暗祈祷:林风,你一定要平安无事,我们还有很多谜团没解开,还有很多危险在等着我们,你不能有事。
而此刻的大牢里,林风正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思考着脱身之策。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林风,别来无恙啊。”
林风抬头望去,只见牢门被打开,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正是他当年在青云书院的另一位师兄——柳云舟。
“柳师兄?”林风心中诧异,柳云舟毕业后便去了京城,在太医院任职,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早就知道自己被关在这里。
柳云舟走到林风面前,蹲下身,声音压低了几分:“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是沈清辞托人给我捎了信,我才赶过来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救你出去的时候。”
“为什么?”林风不解地问道。柳云舟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林风:“你看这个。”林风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青铜符在鬼医谷,若想寻符,需入谷一探,大牢是唯一的入口。”
“大牢是唯一的入口?”林风皱起眉头,这是什么意思?柳云舟解释道:“我查过这座大牢的底细,它始建于百年前,地下有一条密道,直通鬼医谷。只是这条密道极为隐蔽,很少有人知道。而且,鬼医谷的人一直在暗中监视大牢,凡是被关进来的可疑之人,都会被他们带入谷中审问。你若想进入鬼医谷,找到青铜符,就必须先留在这里,等他们来带你走。”
林风心中一震,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圈套,有人故意把他关进大牢,就是为了让他进入鬼医谷。可这个人是谁?是敌是友?
柳云舟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继续道:“我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他既然能知道密道的存在,还知道青铜符在鬼医谷,肯定不简单。不过,这或许是我们找到青铜符,查清真相的唯一机会。你放心,我会在外面接应你,一旦有消息,就会立刻通知沈清辞与苏晴姑娘。”
林风沉默了片刻,抬头看向柳云舟:“好,我听师兄的。只是,你一定要保证苏晴她们的安全,不能让她们受到伤害。”
柳云舟点头:“你放心,我已经派人暗中保护她们了。对了,这个你拿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令牌,递给林风,“这是鬼医谷的通行令牌,我从太医院的古籍里找到的,或许能帮你在谷中行事。”
林风接过令牌,紧紧握在手中。柳云舟站起身,又叮嘱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大牢。牢门关上的瞬间,林风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他都要进入鬼医谷,找到青铜符,查清所有的真相,为师父报仇,也为江湖除去这一大隐患。
夜幕渐渐降临,大牢里一片寂静,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林风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等待着鬼医谷的人到来。他知道,一场新的危机,即将在鬼医谷中拉开序幕,而他,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迎接这场未知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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