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牛金?
这个念头在文丑脑中一闪而过,旋即又被自己否定。
牛金不过是曹仁帐下一员先锋将领罢了,即便作为先锋,他也远未达到典韦、许褚那般高度。
可以说,此人还不配让文丑亲自出手。
即便成功刺杀牛金,只要曹仁不死,其麾下五千精锐依旧难缠。
为杀一个牛金而暴露自己的行踪,在文丑看来实在不值。
毕竟牛金武力已臻准一流,天下能将其闪电般刺杀者屈指可数,曹仁很容易猜到是文丑出手。
一旦知晓文丑暗中抵达安城,曹仁必会警觉!
到那时,文丑的计谋能否成功,就难说了。
钪!钪!钪!
战场上,吕蒙与牛金已激战三十回合。牛金力量虽远胜吕蒙,此刻却已气喘吁吁。
反观吕蒙,依旧气定神闲,招式丝毫不乱,已稳稳压制牛金!
恰在此时,安城城墙之上,鸣金之声骤起。
“曹仁的先锋大将,不过如此!”
吕蒙冷笑瞥了牛金一眼,拨转马头,不疾不徐向城门退去。
“混账!众将士随我冲杀,夺下安城,献与曹将军!”
牛金勃然大怒,大喝一声,身后两千士卒杀声震天,向城门掩杀而来。
这些士卒虽气势如虹,无奈皆是步卒,未冲至牛金吕蒙搏杀之处,吕蒙三百骑兵早已退入城中,厚重城门迅速闭合。
以这些步卒之力,欲破安城城门,几无可能。
“放箭!”
城墙之上,关平一声令下,五百弓手拉弓如满月,箭矢如雨倾泻而下。
牛金挥斧拨开数箭,但其身后一排士卒在这箭雨之下,顷刻倒下二三十人。
“收兵!”
牛金恨恨瞪了城楼上的关平及五百弓手一眼,大斧一挥,两千士卒如潮水般退去,留下数十具尸体。
此刻,文丑与吕蒙已回到城墙之上。
从三丈高的城墙向下望去,牛金这两千士卒数量实在太少,欲攻下城高墙厚的汝南安城,几无可能。
文丑甚至有些怀疑,当初刘辟龚都是如何夺取这座豫州第一城的!
转念一想,刘辟龚都占据安城,靠的应是民变。城中民众皆反,再高的城墙也挡不住哗变的人潮。
而一旦刘辟龚都占据安城,此城便不再易攻。
历史上,刘辟龚都据守安城后,曹洪屡次征伐,皆未能攻克。
曹洪能力虽不及曹仁,却也是身经百战之将,绝不会逊于刘辟龚都。
况且曹操麾下兵马,更非刘辟龚都纠集的乌合之众所能比。
刘辟龚都能屡次抵挡曹洪进攻,全靠城墙之利。
善守者,往往能借城墙之利创造奇迹。
东吴后期大将徐盛,就曾以数百兵卒,倚仗城墙抵挡数千兵马数月之久。
单以兵力对比而论,数百对数千,比之官渡、赤壁、夷陵三大以少胜多之战,更为惊人!
文丑不敢自比徐盛,能以数百抵数千,但以千人之众抵挡牛金两千人,还是绰绰有余。
莫说牛金没有攻城器械。
即便他有,能强攻安城,文丑也有信心让他在破城之时,兵力折损至不足五百!
当然,文丑相信,牛金不傻,绝不会强攻安城。
“静候曹仁到来吧。传令士卒秘密轮番休息。若曹仁不来,单是拖,也能拖垮牛金这两千人!”文丑冷笑道。
安城中,文丑有足足六千神行军。
若非为等曹仁剩余三千兵卒到来,以求一网打尽,这六千人涌出,足以大破牛金两千兵马。
如今这六千人借城墙之利,要拖垮牛金的两千人,易如反掌。
正午时分,牛金率军退至五里外扎营,只派数十军士至安城下收殓同袍尸首。
对这些收尸士卒,文丑未加为难,任其带走同伴尸体。此乃战场基本规则,不可触犯。
若杀收尸兵卒,便意味着必要时连己方阵亡将士尸首也可弃之不顾,如此必令麾下将士心寒,军队战力大减!
唯有双方仇恨极深,甚至涉及种族之争时,才会对敌人尸体做出疯狂之举……
扎营之后,整个下午,牛金都未再出兵攻打安城。
即便来了,也不过徒增数十上百具尸体,然后灰溜溜退去,毫无意义。
牛金看似莽夫,但带兵经验丰富,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
黄昏时分,曹仁亲率三千兵卒,终于抵达!
与这三千兵卒同来的,还有云梯、攻城车等攻城器械,数量虽不多,却让这五千兵马具备了初步攻城能力。
曹仁到来后,并未立即进攻安城,而是进驻牛金早已扎好的营寨,显然准备明日再行攻城。
先锋大军,不止要冲杀在前,还需修路架桥,为后续大军提供便利。
牛金的两千兵卒未攻安城,自然是在安城外五里处扎下足够曹仁大军驻扎的营寨。
营寨内,牛金将曹仁迎入大帐。
曹仁于帐中坐下,军中一班将校分立两侧,其左手边上,正是心腹先锋牛金。
“牛将军,安城之中,兵将如何?”
牛金未能攻克安城,曹仁早猜到他遭遇挫折,直接发问。
据曹仁所知,文丑虽大军屯于富陂,但安城中也驻有部分兵卒。
毕竟安城乃汝南治所,汝南又是豫州最富庶之地。
即便文丑志在江东,也不可能无视这座中原粮仓!
只要安城内有兵,哪怕仅数百,牛金欲取安城便非易事。
文丑麾下这几百士卒,绝非各州县守备军所能比。
固然一个多月前他们还只是乱民,但跟随文丑这一个半月来,先克郡县,又败蔡阳,士气远非昔日可比。
这些士卒虽算不上身经百战,但比未上过战场的新兵,强出何止一筹!
此外,文丑派守安城的将校,也绝非那些懦弱的郡县守备军官所能比拟。
这种情况下,要攻克安城,确需费些功夫!
当下,曹仁要从牛金处了解安城兵将状况,再决定如何攻打此城。
“安城兵卒,军容齐整;守将吕蒙,武艺超群,末将非其对手,且其性子沉稳,不急不躁,颇难对付。另安城中还有一员守将,暂不知根底。”牛金详细禀报。
“吕蒙?武艺还在你之上?”
曹仁眉头微皱。
安城士卒军容齐整,本是常事。
倒是那守将吕蒙,有些出乎曹仁预料。
原本曹仁以为,文丑帐下未必有强将,派守安城的武将实力应一般。
若牛金攻打安城时,守将出城与牛金交战,被牛金斩杀,安城早已易主……
曹仁没想到,文丑派来守安城的,竟是一员武艺在牛金之上、性子又稳重的将领!
牛金的武艺,曹仁自然了解。便是自己出手,也未必能稳胜牛金。
曹仁虽也勇力过人,但比之一流武将还有差距,帐下又无猛将,欲斩敌将,看来不易。
不能斩将,其他计谋也难奏效,唯余强攻一途!
“今日众将士休整一夜,明日起攻打安城。安城南门、北门各派一千人围堵,其余三千人,全力攻打西门!”
曹仁沉声道。
围南、北二门,猛攻西门,而对安城东门,则完全放开。
如此,城中守将见曹仁大军攻势凶猛,己方兵少将寡,或会弃守安城,从东门冲出,前往富陂与文丑会合。
富陂县城远不及安城坚固,且城中文丑军队新老兵混杂,即便加上安城这一千人马,也不难对付!
网开一面,放走安城文丑部众,对曹仁而言,绝对利大于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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