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懒得躲，等拳头离自己还有半尺远的时候，手腕猛地一翻，手掌像铁扇子似的抽了出去。
“啪！”
一声脆响在院子里炸开，跟打鼓似的。
贾东旭只觉得半边脸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一下，疼得他眼前发黑，身子不由自主地转了起来。
一圈，两圈，三圈……他晕头转向地转了三圈半，最后“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啃了一嘴的泥。
“东旭！”
贾张氏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头发都竖了起来。
她顾不上别的，像头被激怒的母熊，张着爪子就朝张根硕扑了过来，“你敢打我儿子！我撕烂你的脸！”
她的指甲又尖又黑，显然是常年不剪藏污纳垢。
张根硕眼神一凛，侧身避开她的扑击，同时抬起右脚，快如闪电地踹在她的肚子上。
“嗷！”
贾张氏像个破麻袋似的飞了出去，越过贾东旭的身子，重重地撞在院墙上。
墙头上的几撮干草被震得落下来，正好掉在她的秃顶上。
她趴在地上，半天没缓过劲来，捂着肚子哼哼唧唧，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看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围观的邻居们先是死一般的寂静，紧接着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抽气声。
“我的乖乖，这下手也太狠了！”
“活该！让她平日里横行霸道！”
“这小伙子是个狠茬子，贾家算是踢到铁板了！”
不少人眼里都闪着兴奋的光，显然是看够了贾家母子的嘴脸，这会儿见他们吃了亏，心里头都觉得痛快。
秦淮茹站在晾衣绳旁边，手里还攥着件没晾完的蓝布衫。
她看着趴在地上的贾张氏，又看了看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的张根硕，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很快又被担忧取代。
她悄悄往人群外挪了挪，像是想把自己藏起来。
张根硕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冷笑。
这秦淮茹，果然是个拎得清的，就是不知道这份清醒能维持多久。
贾张氏缓过劲来，见没人扶她，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哎哟喂！杀人啦！救命啊！”
她的哭声尖锐刺耳，能穿透三层楼板，“来了个野人啊！上门打人啊！我们孤儿寡母的，日子没法过了啊！”
她一边哭，一边用袖子抹脸，把脸抹得跟花猫似的，眼睛却偷偷瞟着周围人的反应。
见人越聚越多，哭得更起劲儿了：“天理何在啊！王法何在啊！快来人把这疯子抓起来啊！”
就在这时，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背着手走了进来。
他约莫五十岁年纪，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里带着股居高临下的威严，正是四合院的一大爷，易中海。
“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
易中海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过了贾张氏的哭嚎。
他的目光扫过现场，先是落在哭天抢地的贾张氏身上，眉头皱了皱，随即又看向站在那里的张根硕，眼神里的审视带着明显的不悦。
“这位同志，”易中海开口了，语气带着长辈对晚辈的训斥，“不管有什么矛盾，动手打人总是不对的。
赶紧给贾大妈道个歉，有话好好说。”
张根硕心里冷笑。
果然是这副嘴脸，不问青红皂白就先定了罪，真是把道貌岸然四个字刻在了骨子里。
贾张氏一看靠山来了，哭得更委屈了。
她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扑到易中海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一大爷！您可得为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啊！这小子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硬说我们家欠他钱，我们不认，他就动手打人！您看把东旭打的，还有我这肚子，现在还疼得厉害呢！”
她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肚子，龇牙咧嘴地装出痛苦的样子。
易中海听完，脸色沉得更厉害了。
他看向张根硕，语气带着训斥：“你看看你，不仅打人，还想讹诈？我们红星四合院容不得你这样的人撒野！”
“讹诈？”
张根硕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往前一步，直视着易中海的眼睛，“一大爷这话是不是太武断了？您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吗？就一口咬定我讹诈？”
易中海被问得一愣，显然没料到这个乡下小子居然敢顶撞他。
他脸色一沉：“我不管那么多，动手打人就是不对！”
“他们先动手拉扯我，驱赶我，甚至想动手打我，我这叫自卫。”
张根硕寸步不让，目光扫过周围的邻居，“各位街坊邻居都看在眼里，刚才是谁先动手的，大家心里都有数吧？”
邻居们纷纷点头，有人小声附和：“确实是贾东旭先动手的。”
易中海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懂得找证人。
他干咳一声，试图挽回局面：“就算他们有错在先，你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
“对这种白眼狼，不下重手他们能老实？”
张根硕的目光落在贾张氏身上，带着冰冷的嘲讽，“刚才她还嚷嚷着要报警，怎么？现在一大爷来了，就不报警了？是怕警察来了，查清楚你们家确实欠我们家钱，想赖账吧？”
这话像是一把尖刀，精准地戳中了贾张氏的痛处。
她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我没有……我不怕……”
周围的邻居们看贾张氏的眼神顿时变了，带着了然和鄙夷。
谁不知道贾张氏是个雁过拔毛的主儿，欠钱不还的事，她干得出来。
易中海的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这小子不仅能打，嘴巴还这么厉害，三言两语就把贾张氏逼得没了退路。
张根硕看着易中海那副吃瘪的样子，心里痛快，索性得寸进尺：“我说一大爷，您这么帮着贾家说话，该不会是跟他们家有什么亲戚关系吧？还是说……贾东旭是您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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