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被恩振南打了一顿之后,恩诗馨学乖了不少。
她刻意装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对宋秀兰百般讨好,对宋振国更是敬畏有加。
她这番作态,果然让宋秀兰心情大好,所以她偶尔也会对她露出点笑容,或是给她买件新衣服,或是给她点零花钱。
这天,她正准备带着恩诗馨去百货公司买东西。
外出的路上,恰好听到几个街坊聚在一起议论傅家的事。
“你们听说了吗?傅家新来的那个带孩子的女人,前两天在厂门口让人给推倒了,伤的不轻呢!”
“真的假的?谁那么大胆子,在厂门口就敢动手?”
“就是傅家老大那个不成器的小舅子,听说是赌博欠债还不上,跑去厂门口闹事,还污蔑傅家老大。”
说到这里,这人摆了摆手:“嗐,不过傅家兄弟可没饶了他,听说当场就送公安局了,说他故意伤害,直接拘留了,这次可栽大了。”
“这种祸害,早就该抓起来。”
……
恩诗馨听几人议论渠芷云受伤,眼中闪过幸灾乐祸,嘴角忍不住向上弯,又听见刘辉下场凄惨,干脆地嗤笑一声:“没用的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宋秀兰听见恩诗馨的话,刚准备追问,恩诗馨却拽了拽她的衣角。
“宋阿姨,你说,傅家人为什么对渠芷云那么好呀?”
宋秀兰听到恩诗馨这么问,撇了撇嘴,冷哼一声:“还能是为什么?八成是肚子里揣上傅家的种了呗!除了靠这种手段绑住男人,她还能有什么本事?”
她自觉找到了合理的解释,脸上更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真的?”恩诗馨一听这话,眼前一亮。
对呀!肯定是这样,只有怀孕了,才能让傅家如此紧张维护。要不然,她一个外人,傅家人凭什么对她们这么好?
想到这里,她心里立刻盘算了起来。
如果渠芷云真的怀孕了,她在傅家的地位就更稳固了,那……
不行!绝对不能让恩满满过得比自己好。
自己得想个法子。
与此同时,刘家。
刘辉将昏睡的赵春花挪到床上后,便再未归家。
赵春花就这样,在那间小屋里昏昏沉沉地躺了两天,她水米未进,根本无人理会。
还是邻居王婶察觉到刘家这两天没动静,担心出事,壮着胆子过来敲门。
推门一看,才发现赵春花气息微弱地躺在床上,几乎只剩下一口气了。
虽然瞧不上刘家的做派,但终究是老邻居一场,又想到刘辉的现状,王婶不忍心,便照顾了几天。
在她的照料下,赵春花的意识慢慢恢复,王婶也算是把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春花妹子,你总算醒了,可是吓死我了!”
赵春花回过神来,忽然想起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一切,忙伸手拉住王婶:“王姐,小……小辉呢?”
王婶犹豫了一下,还是叹了口气:“春花妹子,我说了你可得挺住。小辉那天跑到你女婿厂门口去闹事,还伤了人,被送到公安局去了,这次,怕是……怕是得坐牢。”
“什么!坐牢!”赵春花猛地瞪大了眼睛,随后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一样瘫在床上。
她忽然想起了刘婉一次次失望的眼神。
她后悔啊!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管教儿子,一次次纵容他,这才让刘辉走到这一步。
这都是她的报应。
看着赵春花的泪汹涌而出,王婶站在一旁,也只能无奈地摇头叹息。
门外响起一阵砸门声,把王婶吓了一跳,等她回过神来,见几个凶神恶煞的汉子已经站在院中。
王婶忙把手里的碗搁在一旁的柜子上,吓得脸色发白:“春花妹子,我……我可先走了,你们家的事,我可管不了。”
六子踹门而入,大摇大摆地走进屋里:“妈的,刘辉那孙子,说好一周还钱,又不见人影了!”
可当看见赵春花躺在床上那半死不活的模样,六子皱了皱眉:“真他妈晦气!”
他后退半步,嫌恶地扫了一眼这家徒四壁的屋子,没好气地挥了挥手:“手脚麻利点,这屋里但凡能换点钱的东西,都给我带走!”
临走前,他还瞪了床上一动不动的赵春花一眼,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老不死的,一家子丧门星!”
赵春花躺在床上,听着那些咒骂声,眼泪不断顺着眼角滑落,却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
第二天,她也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强撑着身体,一步一步地挪到了傅家小楼附近。
她不敢上前,只缩在角落里,望着那栋漂亮的小楼。
此时刘婉正提着菜篮子从房间内走出来,身后跟着明帆,还有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女娃。
他们直奔着院子边的小菜畦去,像是去摘菜。小婉偶尔低头跟身后的两个孩子说着话,眉眼间也漾开笑意。
这场景,实在是温馨。
可这场景,更是狠狠地扎进了赵春花的心窝里。
那是她的女儿,她的外孙,原本她也可以享受这样的天伦之乐,可是一切都被自己毁了。
她捂着嘴,怕自己哭出声惊扰了小碗,更是没有勇气上前。
最后,只深深地看了刘婉一眼,转过身,佝偻着背,一步一步地消失在巷子尽头。
“妈妈,你怎么愣住了呀?快摘菜呀!”傅明帆歪着小脑袋看着妈妈忽然停住的动作,拽了拽她的衣角。
恩满满也抬起头看向刘婉,旁边的一只小猫蹑手蹑脚地从菜畦旁路过。
【喵呜……刚才赵春花在门外看了好久,哭的好伤心呢!】
【她就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转身就走了。】
听见儿子的问话,刘婉脸色白了白,掐紧手中的菜叶。
但她很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对着儿子摇了摇头:“没事,走吧,菜摘够了,我们回屋。”
刘婉提着菜篮径直走向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恩满满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模样,小眉头皱起来,想了想,“蹭蹭蹭”地跑上二楼,敲响了傅传铭的房门。
“满满?”
“大伯,”傅传铭刚开口,恩满满就小心翼翼地往前凑了凑,“刚才大伯妈的妈妈来过了,她偷偷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