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木市·卫宫邸】
“合众国……?”
卫宫士郎看着那个陌生的地名,脸上写满了茫然。
他不像凛或者切嗣那样,能从这个地名中,分析出什么魔术层面的深层含义。
他只是,单纯地,从一个普通人的角度,感到了困惑与不安。
“……为什么,会在那么远的地方?”
“那个金闪闪,也去了那里吗?”
“那里的圣杯战争,也会像冬木市一样,造成像十年前那样的火灾吗?也会有无辜的人,被卷进来吗?”
他的心中,瞬间涌起了无数个,充满了担忧的疑问。
Saber的表情,则比他要凝重得多。
“……亵渎。”
她用冰冷的声音,吐出了这两个字。
“将英灵们赌上荣耀与尊严的战场,如此轻易地,复制到世界的另一端……这是对所有参与这场仪式的英雄们,最根本的,最无情的亵渎!”
身为英灵,她比任何人都更能体会到,那份“唯一性”被打破时,所带来的,那种仿佛自身存在都被贬值的,巨大的屈辱感。
【爱因兹贝伦城堡·冬木森林】
“哦?跑到合众国去了?真会玩啊。”
伊莉雅对此,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
在她看来,不管是冬木市,还是雪原市,都不过是,用来上演“圣杯战争”这个戏剧的,舞台罢了。
“不过,他们是怎么做到的?爱因兹贝伦的技术,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复制的。”
她歪着头,赤红的眼瞳里,闪烁着一丝属于“技术人员”的好奇。
“哼,肯定是用了什么劣质的手段吧。一群连正品都玩不明白的家伙,还妄想去搞山寨,真是可笑。”
她对此,充满了不屑。
【冬木市·未知高楼】
“……哼。”
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看着那个位于“蛮夷之地”的坐标,脸上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丝。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邃的,冰冷的鄙夷。
“原来如此,是在那种连一根像样的草都没有的荒漠里,上演的,一场不入流的闹剧吗。”
他瞬间就明白了。
“想必,是有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杂种,窃取了本该属于冬木市的‘剧本’,妄图在那片蛮荒之地,重现本王的光辉吧。”
“真是……何等丑陋的,东施效颦啊。”
他已经,对这场“盘点”的期待值,降到了冰点。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场,由一群卑劣的盗贼,所上演的,滑稽、丑陋、而又……
不值一提的,模仿秀罢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想。
光幕之上,紫色的文字,再次浮现,给出了,更加详细的,也是更加……冲击性的解释。
【战争的性质:一场由人类的傲慢所催生的,不完整的“赝品(Fake)”】
【解说:雪原市的圣杯战争,并非由“根源”所主导的正常仪式。】
【而是由合众国西部的魔术组织“斯诺菲尔德”,联合合众国政府,利用从第四次、第五次冬木圣杯战争中窃取的情报与残骸,强行复制出来的——】
【——山寨品。】
【冬木市·远坂邸】
“——山!!!!寨!!!!品!!!!!“
当“山寨品”这三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印在远坂凛的视网膜上时,她那根名为“理性”的弦,终于,“啪”的一声,彻底断了!
“贼——!一群不知廉耻的贼——!”
她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完全不符合她那“优雅的优等生”形象的,泼妇般的尖叫!
她抓起身旁实验台上的一块价值连城的魔力宝石,想也不想,就朝着那虚无的光幕,狠狠地砸了过去!
当然,毫无用处。
宝石穿过了光幕,砸在了冰冷的墙壁上,摔得粉碎。
“偷东西!竟然偷我们御三家研究了上百年的东西!偷了我爸爸,我爷爷,我们远坂家世世代代的心血!!”
“偷了也就算了!竟然还搞出个半成品!搞出个山寨货!!”
“你们这群该死的合众国佬!你们除了会剽窃和山寨之外还会干什么?!你们有尊重过原创吗?!有尊重过知识产权吗?!”
她气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那张一向充满了自信与骄傲的俏丽脸庞,此刻已经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涨得通红!
这一刻,什么圣杯,什么根源,什么魔术师的矜持,都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只是一个,自家祖传的,并且申请了专利的核心技术,被一个流氓公司给无耻地剽窃了,还做成了劣质盗版,并且卖到了全世界的,苦逼的,原创者。
【德国·爱因兹贝伦城堡】
“……哼,果然不出我所料。”
卫宫切嗣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果然如此”的冰冷笑容。
“漏洞百出的复制,必然会导致无法预测的风险。”
他瞬间就判断出,这场所谓的“赝品战争”,将会比冬木市的,混乱百倍,危险千倍。
因为,一个不稳定的系统,本身,就是最大的灾难源头。
“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敢……”爱丽丝菲尔捂着嘴,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忍,“圣杯战争,是何等危险,何等残酷的仪式……他们怎么能,像复制一件商品一样,去复制‘死亡’和‘悲剧’呢?”
她无法理解。
她真的无法理解,那些合众国魔术师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爱因兹贝伦城堡·冬木森林】
“咯咯咯咯咯咯——!”
伊莉雅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发出了无比畅快,无比幸灾乐祸的大笑声!
“我就说吧!我就说吧!一群连抄作业都抄不明白的笨蛋!”
她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竟然偷我们家的技术!真是好大的胆子!不过,做得这么烂,简直是把‘我是废物’这几个字,写在了脸上啊!”
她对此,感到了极致的,源自“正版”对“盗版”的,优越感。
“Berserker!你说,我们要不要也去合众国,把那些该死的山寨货,全都给拆了?”
她兴致勃勃地,提出了一个,充满了破坏性的建议。
【冬木市·卫宫邸】
“……山寨的……战争?”
卫宫士郎,再一次,陷入了宕机状态。
他的大脑,已经完全跟不上光幕所抛出的,这些超现实的情报了。
战争,还有山寨的吗?
那……那召唤出来的英灵,也是山寨的吗?
那……那个金闪闪,也是……?
他感觉自己的常识,正在一点点地,被碾成粉末。
Saber的脸上,则露出了,混杂着愤怒与……一丝了然的复杂神色。
“……原来如此。”
她沉声说道。
“不完整的仪式,不稳定的灵脉……所以,才会召唤出,像Archer那样,处于‘不完整’状态的英灵吗。”
她瞬间就将“赝品战争”,和那个“青年暴君ver.”的后缀,联系在了一起。
“这已经不是亵渎了。”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对所有英雄的,滑稽的,闹剧!”
【冬木市·未知高楼】
“——赝!!!!品!!!!”
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怒火,在沉寂了片刻之后,以一种更加恐怖,更加暴虐的姿态,轰然爆发!
如果说,之前的“盘点”,是对他身为“王”的尊严的“亵渎”。
那么,这场“赝品战争”,就是对他身为“英雄”的这个存在本身,最根本的,最无情的“侮辱”!
“好……好!好极了!”
他怒极反笑,猩红的蛇瞳之中,满是暴虐的,毁灭性的兴奋!
“一群连本王的财宝都无法辨识的蝼蚁!一群连本王的光辉都无法理解的虫子!”
“竟然妄图用你们那肮脏的,卑劣的,充满了铜臭味的‘山寨’手段,来重现神话时代的‘真品’吗?!”
“不可饶恕!这份罪,比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更加不可饶恕!”
“本王决定了!”
他缓缓地,举起了一只手,对准了那虚无的光幕。
“等这场无聊的盘点结束之后……”
“——本王,要亲临那片污秽之地,将那些,胆敢制造‘赝品’的杂种,连同他们那可笑的城市,一同,从地图上,彻底抹去!”
然而。
光幕,仿佛嫌他,还不够愤怒一般。
再一次,打出了一行,足以让整个世界,都彻底陷入疯狂的,最终的,也是最致命的,解说文字。
【连锁反应:赝品的诞生,竟成为了呼唤“真品”的,最后的扳机。】
【警告:由于“赝品圣杯战争”的魔力,严重干扰了雪原市的地脉。】
【作为其连锁反应,真正的“圣杯”,也已在该地,同时降临。】
【当前状态:真伪重叠,规则崩坏。】
【——欢迎来到,史上最混乱,也最疯狂的,圣杯战争。】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整个世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当这最后一行,如同最终审判般的冰冷文字,缓缓浮现在所有人的视网膜上时。
时间,仿佛静止了。
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所有人的大脑,都在这一刻,彻底变成了一片空白。
【冬木市·卫宫邸】
“……真、伪……重叠?”
卫宫士郎看着那行字,他那本就已经被无数超常识情报冲击得濒临崩溃的大脑,在这一刻,终于,彻底地,宕机了。
他的嘴唇无意识地开合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瞳孔因为无法理解眼前的信息而失去了焦距。
什么意思?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场山寨的战争,竟然把正版的也给引出来了?!
两场圣杯战争……在同一个地方……同时开打?!
这……
这已经不是战争了!
这是彻头彻尾的,地狱啊!
他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场大火。
仅仅是七名英灵的战斗,其最终的结果,就是将整个新都彻底烧成一片白地,吞噬了无数无辜的生命,也吞噬了他的一切。
而现在……
光幕在告诉他,在世界的另一端,即将上演的,是一场规模至少是其两倍,甚至因为“规则崩坏”而可能更加惨烈无数倍的……
究极的,地狱绘图!
“会……会死……”
他无意识地,从喉咙里,挤出了这几个字,声音里充满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会死很多人……比十年前……多得多……”
一股前所未有的,名为“无力”的冰冷绝望,如同无数只从地狱里伸出的手,死死地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想成为正义的伙伴。
他想去拯救所有人。
但是,面对这样一场,连光幕都称之为“史上最混乱最疯狂”的,规格之外的天灾,他能做什么?
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是一个,连自己的Servant都保护不了的,半吊子的,无力的,普通高中生啊。
“……原来如此。”
一直保持着绝对警惕姿态的Saber,在看到这最后一行字时,她那张一向沉着冷静的美丽脸庞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意义上的“震撼”!
她那双碧色的眼瞳之中,不再有之前的愤怒与不屑。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身为“王”,身为“军事统帅”,在面对一场“必将失败的战争”时,所特有的,冰冷的凝重。
“……这不是战争。”
她的声音,低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规则,没有任何荣耀,没有任何胜利者可言的,纯粹的‘灾难’。”
她瞬间就理解了“真伪重叠,规则崩坏”这八个字背后,那令人绝望的战略含义。
十四名以上的Servant。
十四名以上的Master。
他们没有阵营,没有规则,甚至可能连最基本的“令咒系统”都是不完整的。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没有所谓的“退场”。
没有所谓的“战败”。
有的,只是不死不休的,直到将整个城市,连同地脉,连同所有生命都彻底吞噬殆尽为止的,无尽的,互相杀戮!
“……必须,阻止他们。”
她握着无形之剑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
“在他们,将那座城市,变成第二个‘冬木’之前……不,是比冬木惨烈十倍的地狱之前,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将这场错误的仪式,彻底清除!”
这一刻,她不再是追求圣杯的“参与者”。
而是,身为守护人类的“英灵”,在面对一场足以动摇“人理”根基的巨大灾难时,所做出的,最本能的,属于“守护者”的,最终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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