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内，死寂如坟。
林枫的手在桌案上微微颤抖，指节泛白。
药老古炎的灵魂波动如潮水般起伏不定，戒指上的古朴纹路隐隐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顾长歌却悠然自得，轻啜着茶水，仿佛刚才说的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合作方案，而是今天天气不错。
“投资？”
林枫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商品？”
“不。”
顾长歌放下茶杯，眼神清澈得令人发寒，“我把你当成一个有价值的合作伙伴。”
“废柴变强者，这个故事本身就价值千金。”
“你恨我，我知道。”
“但恨意，改变不了现实。”
“你现在穷得连住客栈都要精打细算，而我，能让你一夜暴富。”
“你说，我们谈不谈得成？”
林枫猛地站起身，椅子被推得“嘎吱”作响。
“顾长歌！你别太过分！”
“我林枫宁可死，也不会向你这个…”
“够了！”
戒指内传来药老古炎的怒吼，直接打断了林枫的话。
“小子！你脑子里除了仇恨还有什么！”
“老夫的魂体已经快撑不住了！再拖下去，老夫就真的要魂飞魄散！”
“到时候你拿什么复仇？拿什么变强？”
林枫身体一僵，脸色瞬间惨白。
顾长歌看着这一幕，嘴角微扬。
“古炎前辈说得对。”
“林枫，你的仇恨我理解，但你的愚蠢，我不认同。”
“真正的强者，从来不会被情绪左右。”
“他们只看利弊，只看结果。”
戒指内，药老古炎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凝重。
“顾长歌。”
“老夫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你这小子，城府深得可怕。”
“说吧，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顾长歌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欣赏。
“前辈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好，我摊牌。”
“我要的，是一个能颠覆这个时代炼丹格局的超级平台。”
“前辈您的技术，林枫的天赋和潜力，再加上我顾家的资源和人脉。”
“三方联合，我们不是要做什么小打小闹的生意。”
“我们要做的，是垄断！”
“垄断整个修仙界的丹药市场！”
这话一出，连药老古炎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疯子！你这是要与天下为敌！”
“错。”
顾长歌慢悠悠地又倒了一杯茶，“我这是要重新制定规则。”
“现在的炼丹师，各自为政，技术保守，效率低下。”
“资源浪费，人才埋没。”
“我们要做的，是建立一个全新的体系。”
“标准化生产，规模化经营，品牌化运作。”
“前辈，您想象一下，您的炼丹术不再局限于一炉一鼎。”
“而是通过我们的体系，被无数天才弟子学习，传承，发扬光大。”
“您的名字，将响彻整个修仙界，万古流传。”
药老古炎沉默了。
作为一个炼丹师，没有什么比让自己的技术发扬光大更诱人的了。
林枫却越听越懵。
“什么标准化？什么规模化？你在说什么？”
顾长歌看了他一眼，语气带着一丝无奈。
“所以说，格局决定结局。”
“你现在还在想着个人恩怨，而我已经在布局整个时代的变革。”
“这就是差距。”
林枫被怼得哑口无言，脸色涨得通红。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顾长歌的心腹推门而入，手中托着一方散发着浓郁大道气息的金色纸张。
“帝子，您要的'金科玉律纸'。”
心腹恭敬地将纸张放在桌案上，然后退到一旁。
林枫和药老古炎同时一震。
“金科玉律纸？”
药老古炎的声音里带着震撼，“这可是传说中的圣物！用大道法则凝聚而成，在上面签订的契约，就算是圣主也无法违背！”
“你竟然连这种东西都能弄到手？”
顾长歌淡然一笑。
“前辈，这就是诚意。”
“空口无凭的时代早就过去了。”
“现在是契约时代，是法制时代。”
“我们的合作，必须建立在绝对公平，绝对透明，绝对无法违背的基础之上。”
他拿起桌案上的毛笔，蘸了蘸墨汁。
“契约内容如下：”
“第一，我顾家负责提供所有修复古炎前辈魂体所需的天材地宝，以及重塑肉身的全部资源。”
“第二，古炎前辈传授我顾家三门顶级炼丹术，并指导我们建立标准化的炼丹体系。”
“第三，林枫作为我们的合作伙伴，享有丹药帝国三成收益的分红权，但需要配合我们的所有商业活动。”
“第四，任何一方违约，将承受大道反噬，修为尽废，永世不得翻身。”
他一边说，一边在金科玉律纸上写下工整的字体。
每一个字都散发着淡淡的金光，蕴含着大道法则的威压。
林枫看着那张纸，额头冷汗直冒。
“三成收益？那是多少钱？”
“按照我的预估，保守估计，每年至少十万上品灵石。”
顾长歌头也不抬，“当然，这只是初期规模。等我们垄断了市场，这个数字要乘以一百。”
“十万？还要乘以一百？”
林枫感觉自己的大脑都要宕机了。
他这辈子见过最多的钱，也就是几十块中品灵石。
突然间有人告诉他，他每年能分到上千万的上品灵石？
这比做梦还离谱！
药老古炎却敏锐地注意到了另一个问题。
“小子，你说你顾家承担所有成本，我们只需要提供技术和人力。”
“这么好的条件，你图什么？”
顾长歌停下笔，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
“前辈，您觉得，什么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
“天材地宝？绝世功法？”
“都不是。”
“是人才。是技术。是创新。”
“灵石我有的是，资源我也不缺。”
“但我缺的，是能够改变世界的力量。”
“而你们，就是这种力量。”
他重新低下头，继续书写着契约条款。
“再说了，谁告诉你们，我什么都不要的？”
“我要的，是整个丹药市场的控制权。”
“是让顾家的名字，成为炼丹界的最高标准。”
“是让所有修炼者，一提到丹药，就想到顾氏。”
“这些，比多少灵石都值钱。”
林枫和药老古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撼。
这个男人的野心，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恐怖。
他不是在做生意。
他是在重新定义一个行业。
甚至，重新定义一个时代。
“契约写好了。”
顾长歌放下毛笔，将那张金光闪闪的纸张推到林枫面前。
“现在，该你们做选择了。”
“签，还是不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