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仙翁的身影刚消失,太白金星与哪吒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玄尘虽已立誓自证清白,可方才那番对话,终究在二人心里埋下了疑虑的种子。
“玄尘道友,”太白金星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斟酌,“老夫还是得劝您多留个心眼——阐教既已盯上您,断不会轻易罢手的。”
“我明白。”玄尘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激,“多谢太白金星提点。”
哪吒也接话道:“若是有需相助之处,道友尽管寻我便是。我虽与阐教沾些渊源,可心里的判断,我自己更信得过。”
玄尘心里一暖——哪吒这话,分明是亮明立场,要支持他对抗阐教。
“多谢哪吒道友的心意。”玄尘语气诚恳。
辞别太白金星与哪吒后,玄尘独自踏出天庭。
他没直接返回花果山,反倒选了在天界随意走走,权当散心——刚才南极仙翁那番试探,给他压了不少担子,他得匀些时间琢磨对策。
玄尘驾着遁光,在天界云海中穿梭。
这里的景致当真动人,白云铺成汪洋,仙山似浮岛般点缀其间,处处都绕着瑞气祥云。
不知不觉间,他竟到了一处格外特别的地方。
此处月华格外浓郁,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桂花香。
抬头一瞧,云海之上竟悬浮着一座仙山,山上宫阙连绵,裹着一层银辉,闪闪发亮。
月宫。
玄尘眼底掠过一丝波澜——这里是嫦娥仙子的居所,传说中三界最清丽,却也最孤寂的地方。
作为洪荒原住民,玄尘自然知晓嫦娥的过往。
这位仙子因误食后羿的不死药,独自在月宫中守了无数岁月。
她有着三界无双的容颜,却也扛着千年不化的孤独。
“既然来了,不如上去瞧瞧。”玄尘心里盘算着。
他正需一处清静地梳理思绪,月宫显然是个好选择;况且系统给了他编辑人际关系的能力,或许能在这儿拓展些新的人脉。
玄尘驾着遁光朝月宫飞去。月宫的守卫本就不严,毕竟除了嫦娥与玉兔,这儿也没什么要紧东西,他没费多少劲便进了月宫范围。
月宫的美,当真能让人忘了呼吸。
白玉砌成的宫宇在月华下泛着光,庭院里种满桂花树,香气阵阵,沁得人心里发甜。
可这份美里,却裹着一股说不出的清冷,像结了层薄霜。
玄尘在月宫庭院里慢步,感受着这份独特的氛围。
忽然,一阵轻柔的琴声飘进了耳朵——调子虽悠扬好听,里头却裹着化不开的忧伤与孤独。
玄尘循着琴声走到一座亭台前。亭台中央,一位绝美的女子正垂首抚琴。她身着素白仙裙,长发如瀑般垂落,肌肤白得胜过初雪,哪怕只看侧影,也足以让人心神荡漾。
正是嫦娥仙子。
嫦娥似是完全沉浸在琴音里,没察觉玄尘的到来。她的琴声里满是思念与哀愁,像在诉说千万年的孤独。
玄尘静静站在不远处,不忍打断这动人的画面。
可就在这时,琴声骤然停了。
嫦娥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玄尘的方向。
四目相对的刹那,玄尘只觉心跳都漏了半拍——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
倾国倾城,绝世无双,可更让人心疼的是,那双美眸里盛着的孤独与忧伤,像深不见底的潭水。
“你是何人?”嫦娥的声音如天籁般轻柔,“为何会来月宫?”
玄尘回过神,连忙行礼:“在下玄尘,方才无意间路过,被仙子的琴声引了过来,贸然打扰,还望仙子恕罪。”
“玄尘?”嫦娥眼里闪过一丝困惑,“这名字倒有些耳熟。”
“仙子或许听过在下的事。”玄尘解释道,“在下刚从天庭天牢里出来没多久。”
“原来是这样。”嫦娥点了点头,语气里多了几分了然,“我确实听过这事——你便是花果山老七,齐天大圣的义弟?”
“正是。”
嫦娥细细打量着玄尘,眼里多了些好奇:“万年牢狱之苦,你受苦了。”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同情,“独自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那种孤独的滋味,我最是明白。”
玄尘心里一动——嫦娥这话,分明是有感而发。她在月宫里独居万年,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囚禁”?
“多谢仙子关心。”玄尘轻声道,“只是在下的苦,跟仙子比起来,实在算不得什么。”
“哦?”嫦娥有些意外,“这话怎么说?”
“我虽在牢里,可心里有盼头,知道总有重获自由的那天。”
玄尘望着嫦娥,语气放得更柔,“可仙子虽在仙境,却要独自扛着无穷无尽的孤独。这种苦,恐怕比身子被囚禁,更让人难熬。”
嫦娥愣住了。她没料到,这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竟能精准说中她的心事。
千万年来,来月宫的仙人不少,要么是被她的容貌吸引,要么是礼节性拜访,从没人真正懂她心里的孤独。
“你……”嫦娥的声音有些发颤,“你真的懂那种感觉?”
“自然懂。”玄尘点了点头,“孤独是世上最狠的刑罚,它不伤你的身子,却会慢慢啃噬你的灵魂。”
嫦娥的眼里泛起了泪光。这么多年,她一直独自扛着这份苦,从没人真正理解。
如今终于有人能说出她的心声,让她又感动又激动。
“请坐吧。”嫦娥指了指亭台里的石凳,“难得遇上个知音,不如咱们多聊会儿?”
“恭敬不如从命。”玄尘走进亭台,在嫦娥对面坐下。
月华像流水般洒在两人身上,给这画面添了几分诗意。
“玄尘,”嫦娥的声音轻得像风,“能跟我说说,你在牢里是怎么熬过那些日子的吗?”
“多半是在思考。”玄尘答道,“想人生,想天地,想这世界的根本。”他又笑了笑,补充道,“还有就是作诗——诗词能抒心里的情,也能让日子过得快些。”
“作诗?”嫦娥眼里亮了亮,多了些兴趣,“你还会作诗?”
“略懂皮毛罢了。”玄尘谦虚道。
“那你能为我作一首吗?”嫦娥眼里满是期待,“就以月宫为题。”
玄尘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广寒宫里月如霜,
桂花飘香满苑芳。
仙子独舞云袖展,
千年孤影伴月光。
不羡人间繁华事,
只叹天上太凄凉。
若有知音来相伴,
何须独自守空房?”
诗刚落,嫦娥便怔住了。诗里写的,分明是她千万年的生活写照,尤其是最后两句,更是说中了她心底最深的渴望。
“好诗!”嫦娥激动得拍手,“真是好诗!你竟能把月宫的景、我的心,都写得这么准!”她看玄尘的眼神变了,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玄尘,”嫦娥轻声问,“你愿意常来月宫做客吗?”
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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