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何卫国起了个大早。
他先是在系统商城里，用刚到手的扬善点，兑换了一堆这个年代最稀缺的票证。
布票、粮票、肉票、工业券，甚至还有几张华侨商店的购物券。
看着储物空间里那厚厚一沓票证，何卫国心里踏实了不少。
在这个年代，钱有时候还不如票好使。
他把傻柱和雨水叫起来吃早饭。
早饭是白面馒头，稀饭，小酥肉，外加一碟咸菜。
搁以前，这是过年才能吃上的饭食。
现在，成了何家的日常。
“哥，今天咱们干嘛去？”何雨水一边小口啃着馒头，一边好奇地问。
傻柱也竖起了耳朵，看着大哥，眼神里带着点期盼。
昨天大哥那番话，让他心里舒坦了不少，也不再生闷气了。
“今天？”何卫国喝了口稀饭，慢悠悠地说，“今天带雨水上街，给她置办点行头。”
“又是我啊？”何雨水又惊又喜，偷偷看了一眼傻柱。
傻柱的脸果然垮了下来，扒拉着碗里的稀饭，没吭声。
心里那叫一个酸，敢情这好事还是没自己的份儿。
“你二哥一个大男人，又是厂里的厨子，吃穿不愁。你个小丫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好好打扮打扮。”何卫国不理会傻柱的小情绪，对雨水说，“快点吃，吃完咱们就出门。”
“好嘞！”何雨水高兴地应了一声，三两口就把馒头吃完了。
兄妹俩出了门，留下傻柱一个人对着空碗生闷气。
“哼，就知道疼妹妹，我这个当弟弟的，就跟捡来的一样。”傻柱嘀咕着。
何卫国带着何雨水，先是坐上了去前门的电车。
“哥，咱们去哪儿啊？”何雨水坐在窗边，看着外面飞速后退的街景，兴奋地问。
“带你去吃点好的。”何卫国神秘一笑。
车子到了前门，何卫国领着雨水，穿过热闹的街道，直接走进了东来顺饭庄。
门口挂着“京城涮羊肉，独此一家”的牌子，一股子浓郁的肉香味儿从里面飘出来，闻着就让人流口水。
何雨水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进这么气派的饭馆。
她有些紧张，紧紧地抓着何卫国的衣角，小声问：“哥，这……这里吃饭得花多少钱啊？”
“别管多少钱，只管吃。”何卫国拍了拍她的手，领着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伙计穿着白褂子，肩膀上搭着毛巾，麻利地走过来：“两位，吃点什么？”
“一个清汤锅底，两盘手切鲜羊肉，一盘羊上脑，一盘百叶，再来一份白菜，一份冻豆腐，两碗杂面。”何卫国熟练地点着菜，这些都是他前世最爱吃的。
伙计听着咋舌，这年头，敢这么点菜的，可都是不差钱的主儿。
他高声吆喝着，就把单子传到后厨去了。
很快，一个紫铜火锅就端了上来，里面炭火烧得正旺。
接着，一盘盘鲜红的羊肉片，码得整整齐齐地送了上来。
那羊肉切得薄如纸，透着光，看着就新鲜。
何雨水眼睛都看直了，她咽了口唾沫，小声说：“哥，这么多，咱们吃得完吗？”
“吃不完也得吃。”何卫国笑着，拿起筷子，夹起一片羊肉，在滚开的汤里七上八下地涮了涮，等肉片一变色，就捞出来，在麻酱小料里一蘸，放进了雨水的碗里。
“快尝尝。”
何雨水小心翼翼地夹起那片还冒着热气的羊肉，放进嘴里。
一股难以形容的鲜香，瞬间就在她嘴里爆开。
羊肉嫩滑，麻酱醇厚，混合在一起，简直是人间美味。
“好吃！”何雨水嘀咕，小脸上的表情，满足得不得了。
“好吃就多吃点。”何卫国看着她那副小馋猫的样子，心里也高兴。
他耐心地教着雨水，哪种肉要涮多久，百叶要怎么涮才脆，先吃肉后涮菜，汤才鲜。
兄妹俩一边吃，一边聊。
何雨水的话也多了起来，叽叽喳喳地跟何卫国说着学校里的趣事。
哪个老师的课最有意思，哪个同学最调皮，她这次考试又进步了多少名。
她的脸上，是何卫国从未见过的光彩。
那是一种被重视，被宠爱后，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自信。
周围几桌的客人，看着这对兄妹，也都投来羡慕的眼光。
这年头，能下馆子吃涮羊肉已经很了不起了。
更别说一个当哥哥的，这么耐心地疼着妹妹，那更是少见。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
桌上的肉和菜，被兄妹俩吃得干干净净。
何雨水摸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打了个饱嗝，不好意思地笑了。
“哥，我吃得太饱了。”
“饱了就对了。”何卫国结了账，带着雨水走出了饭庄。
吃饱喝足，何卫国又带着她去了百货大楼。
“哥，还买东西啊？”
“当然，说了给你置办行头，就得办全套。”
何卫国先是带着雨水去了鞋帽区，给她挑了一双黑色的圆头小皮鞋，又买了两双崭新的白袜子。
雨水穿上新鞋，在镜子前照了又照，喜欢得不得了。
接着，何卫国又用布票，扯了几尺当时最时兴的“的确良”布料，准备再给雨水做两件新衣裳。
从百货大楼出来，何雨水从头到脚都焕然一新。
白底碎花的衬衫，配上新买的小皮鞋，走起路来，腰杆都挺得笔直。
回家的路上，正巧在胡同口碰见了二大爷家的刘光天。
刘光天正跟几个半大孩子在墙角拉拉扯扯，一抬头，就看见了何雨水。
他愣了一下，差点没认出来。
这还是那个平时畏畏缩缩、穿着破烂衣服的何雨水吗？
他看着雨水身上那件崭新的衬衫，脚下那双锃亮的小皮鞋，眼睛里全是羡慕。
再看看自己，裤子上还打着补丁，脚上的鞋也开了胶。
“看什么看？”何雨水学着大哥的样子，把小胸脯一挺，瞪了他一眼。
刘光天脖子一缩，没敢吱声。
何雨水心里得意极了，昂首挺胸地跟着大哥回了院子。
刚一进院，院里的邻居们就都看了过来。
“哟，这是雨水？今儿个这是怎么了？跟换了个人似的！”
“可不是嘛，这身衣裳真好看，还有那小皮鞋，真亮堂！”
三大妈正在院里摘菜，看着雨水，酸溜溜地说：“卫国真是疼妹妹，这又是买衣服又是买鞋的，得花不少钱吧？”
何卫国笑了笑，没搭理她，径直带着雨水回了屋。
屋里，傻柱正坐在桌边喝着白开水，一听见动静，抬起头，也愣住了。
他看着脱胎换骨一样的妹妹，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又是一阵五味杂陈。
妹妹是好看了，也自信了。
可这一切，都跟他这个当二哥的没关系，全是大哥的功劳。
他心里既为妹妹高兴，又觉得有些失落和嫉妒。
何雨水可不管他想什么，跑到他面前，转了个圈，炫耀道：“二哥，你看，我好看吗？”
“好……好看。”傻柱挤出一个笑容，说得有些勉强。
何卫国走过来，拍了拍傻柱的肩膀，低声说：“怎么？心里不舒坦？”
傻柱撇了撇嘴，没说话。
“别酸了。”何卫国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他，“给你带的。”
傻柱打开一看，是几块酱好的羊肉。
他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味道醇厚，香得他差点把舌头吞下去。
“看见你今天在家老老实实收拾屋子，这是奖励你的。”何卫国说，“以后好好表现，别再犯浑。下次，说不定就带你一块儿去了。”
傻柱听了这话，心里那点不痛快，立马就烟消云散了。
他一边啃着羊肉，一边用力地点了点头，含糊不清地说：“大哥，你放心，我以后肯定好好表现！”
何卫国看着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笑了。
这个傻弟弟，还真是好拿捏。
一顿涮羊肉没吃上，给几块肉就哄好了。
不过这样也好，有盼头，他才有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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