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的脚步，猛然一顿。
他的呼吸停了一拍，双眼微微眯起，视线投向夕阳下校园的西北方向。
S级！
这个评级，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在他的心上。
要知道，林雪瑶觉醒A级天赋，系统给出的潜力评估也只是SS级。而这个新目标，系统直接给出了S级的“投资价值”！
这意味着，目标本身就蕴含着巨大的能量，一旦投资成功，其产生的回报，恐怕会远超林雪瑶那一次！
但，“濒死”和“极高风险”这两个词，又像两盆冷水，浇了下来。
高回报，必然伴随着高风险。
江辰没有犹豫。
他调整方向，迈开脚步，朝着系统地图上那个闪烁的红色光点走去。
江城三中的西北角，是一片被遗忘的区域。
与主校区干净整洁的林荫道、光鲜亮丽的教学楼相比，这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越往里走，道路越是崎岖。水泥路面早已被拱起的树根撑得支离破碎，顽强的杂草从裂缝中钻出，几乎要将路面完全吞噬。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和腐烂落叶混合的气味。
两侧是几栋废弃的红砖仓库，墙皮大片剥落，露出斑驳的内里。窗户的玻璃碎得七七八八，黑洞洞的窗口像是凝视着来访者的眼睛，一阵风吹过，发出“呜呜”的怪响。
这里是学校堆放杂物和垃圾的地方，平时除了几个负责清理的校工，根本不会有学生过来。
江辰的脚步很稳，皮鞋踩在碎石和枯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片死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先天鸿蒙道体让他对环境的感知变得无比敏锐。他能听到远处仓库顶棚上一只乌鸦梳理羽毛的声音，能闻到空气中除了腐朽味之外，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刺鼻的草药味。
系统地图上的红点，就在前方不远处，一间看起来随时都会垮塌的工具棚。
那是一间用废旧木板和石棉瓦临时搭建起来的小屋，歪歪斜斜地靠在一座仓库的墙角。门是几块烂木板拼凑的，连个门锁都没有，只是虚掩着。
江辰在棚屋前停下脚步。
那股草药味，混合着一股浓重的霉味，正是从这间屋子里传出来的。
他伸出手，轻轻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吱呀——”
刺耳的声音划破寂静。
门被推开一道缝隙，一股更加浑浊、令人作呕的气息扑面而来。
棚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缕夕阳的余晖从屋顶的破洞中斜射进来，在空气中照出无数飞舞的尘埃。
江辰的目光，瞬间锁定在屋子角落。
那里有一张用砖头和木板搭成的简易床铺，床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
老人蜷缩着身体，身上盖着一床看不出原本颜色、满是破洞的旧棉被。他的脸颊深陷，颧骨高高凸起，皮肤像老树皮一样干枯蜡黄，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和老人斑。
他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每一次吸气，胸口都只是勉强起伏一下，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停止。
生命的气息，在他身上已经稀薄到了极点，如同一盏油尽灯枯的残烛，随时都会被一阵微风吹灭。
这就是系统提示的S级投资目标？
一个行将就木，半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的老人？
江辰没有表露任何情绪，他的意念一动，调出了系统面板。
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淡金色光幕，在眼前展开。他将扫描框对准了床上的老人。
【投资目标：陈伯（化名）】
【真实身份：？？？（信息残缺，权限不足）】
【状态：濒死（本源重创，经脉尽断，神魂枯竭）】
【投资价值：S级】
【系统建议：目标曾为绝顶强者，体内残留一丝不屈意志。投资疗伤类、蕴养神魂类功法或丹药，有极低几率助其修复本源，涅槃重生。投资失败，目标将立刻死亡，投资品彻底损耗。】
S级！
真的是S级！
江辰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的视线死死地盯着面板上那几行字。
“绝顶强者”、“本源重创”、“神魂枯竭”……每一个词，都透露出惊人的信息！
这个在学校角落里等死、被所有人忽视的老校工，竟然有着如此恐怖的过去！
难怪投资价值高达S级！
这已经不是投资潜力股了，这是在赌一个曾经的神话，有没有可能从灰烬中重生！
系统提示的“极低几率”和“投资失败立刻死亡”，更是将这场豪赌的风险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旦失败，就是人财两空。
但如果成功了呢？
一个曾经的绝顶强者，一旦恢复，哪怕只恢复十分之一的力量，对自己而言，都将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巨大助力！
更何况，还有那“无法估量”的系统返利！
江辰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细微的脆响。
这场赌局，他必须参加！
似乎是察觉到了门口的光线变化和活人的气息，床上的老人艰难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浑浊的眼睛啊。
眼球布满血丝，瞳孔涣散，仿佛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看不到半点神采。
他的目光在江辰身上停留了一瞬，眼神里闪过一丝微弱的警惕，但那丝警惕很快就熄灭了，化为一片死寂的麻木。
痛苦、折磨、漫长的等待，早已磨灭了他所有的意志。
现在，他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只想安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他干裂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喉咙里发出一阵破风箱般的嘶哑声。
“……滚。”
一个字，仿佛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厌倦和驱赶。
江辰没有动。
他非但没有离开，反而迈步走进了这间充满腐朽气息的棚屋，在床边站定。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老人，神色平静，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清晰地开口。
“我能救你。”
没有说“想”，也没有说“可以”。
就是“能”。
这三个字，像一颗石子，投入了老人那潭死水般的心湖。
老人浑浊的眼珠，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他那涣散的瞳孔，似乎重新聚焦了一点，开始真正地打量眼前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少年。
一个学生？
他身上穿着江城三中的校服。
稚嫩的脸庞，干净的气质，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可他身上那份与年龄不符的沉稳，那双平静得有些可怕的眼睛，还有那句不容置疑的话，都让老人感到一丝违和。
沉默。
棚屋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老人微弱的呼吸声和屋外呼啸的风声。
许久，老人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自嘲和讥讽。
“救我？”
他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
“呵呵……年轻人，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受的是什么伤吗？”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仿佛在回忆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江城城主赵振国，五阶强者，在我面前，连提鞋都不配。当年追杀我的仇家，最弱的都是王者境！我这身伤，是皇者亲手所赐！”
“你说……你要救我？”
“离开吧，不要在这里浪费你的善心和时间。这个世界上，没人救得了我。”
说完，他便缓缓闭上了眼睛，不再看江辰一眼，仿佛已经耗尽了所有的交谈欲望，重新变回一具等待死亡的活尸。
皇者亲手所赐！
江辰的心脏猛地一跳！
这个世界，职业者从一阶到九阶，九阶之上，便是“王者境”！而王者之上，才是传说中的“皇者境”！
每一位皇者，都是镇压一国气运的定海神针，是行走在人间的神明！
这个老人的伤，竟然是皇者造成的！
江辰没有再说话。
他知道，任何言语在这样的事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只是默默地将意念沉入系统商城，开始快速浏览起来。
丹药？不行，普通的疗伤丹药对他这种本源和神魂都近乎崩溃的伤势，无异于杯水车薪。顶级的神丹，自己现在的投资点又不够。
功法！
只能从功法入手！
他需要一部能够从根源上修复本源、滋养神魂的功法。
而且，这部功法不能太惊世骇俗，要符合自己“神秘家族”子弟的人设，最好是……残缺的。
这样既能展现出家族的底蕴，又不会显得太过夸张，引来不必要的觊觎。
他的目光在商城列表中飞速扫过，一个个功法的名字和介绍从他眼前流过。
《九转还魂经（神级）》：售价一亿投资点。
太贵，买不起。
《青帝长生诀（圣级）》：售价八千万投资点。
还是买不起。
终于，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泛黄的、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功法图标上。
【《枯木逢春功》（残篇）】
【品阶：玄阶上品（完整版为天阶）】
【效果：专修生机，能从万物寂灭中汲取一丝生机，修复本源，滋养神魂。此为残篇，效果大打折扣，且修炼过程痛苦无比，对修炼者意志要求极高。】
【售价：100投资点。】
就是它了！
江辰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兑换。
而就在他准备将这本功法取出的瞬间，一道充满威严的厉喝声，猛地从棚屋外面炸响！
“江辰！你在这里干什么！”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