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漠主君四子北狄谨于大燕皇宫迎亲晏泽公主,皇室及百官均于宫中送嫁。
“前几日因故爽约,皇姊勿怪。”太子讪笑着上前同燕安搭话。
燕安看到太子的一瞬间就离开想起了那被亲生儿子丢去乱葬岗的老妇,燕安眸色幽冷,但面上只一派担忧的模样:
“皇弟身体可有恙?本宫听闻有疯妇持刀行凶,吓了好大一跳,如今这京中治安竟如此恶劣,皇弟身为储君可得好好整治一番才是,若是歹人多了心存不良再串通宫卫,岂不是对父皇及各宫娘娘不利?太子是孝子,自该为父皇多加防范才是。”
燕安看着眼前太子心虚着打哈哈,料想他必然没听懂,毕竟为他受尽苦难的亲母他都毫不犹豫的下毒手,他早没回头路可走了。
燕安决定再添一把火。
见者四周无人,燕安又上前半步靠近太子低语:“皇弟还对京中守卫动动心思才是,若有变动,两边里应外合才能保大事可成。”
太子惊异的看着燕安,看她笃定又坚定的神情,忍不住顺着她说的话想,这京中治安归燕京卫管,而当年母后为了手上多些实权,让张家老幺娶了燕京卫副都督的亲妹……
自己之前一直陷入和老三之间争夺南北境两大兵权之中,一直忽视了这京中和宫内的军队!
若是将南境势力拢到手,再联手京中和宫中的势力,皇位于自己岂不是如同探囊取物?!
不对,父皇如今对自己甚是不满,屡屡训斥打压,甚至对老三的封号都重新做了定义,自己只怕很快太子之位难保!
更何况自己还不是父皇的亲子,若是有朝一日被父皇得知此事,自己只怕死无葬身之地……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先下手为强才是!
太子这几天本提不起精神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顷刻间就找到了方向斗志昂扬起来,随便找了个借口别过燕安,便迫不及待冲张家那边去了。
另一边,晏泽公主的送嫁队伍已整装启发,侍女掀开帘子送进来一捧郁金香:“殿下,杨小姐送来的花。”
清川最是不羁随性,对花的研究最多到白花红花紫花,怎会突然送自己花呢?
这郁金香倒是让铭曳想起镇北侯府里,阿姝养了一园子各色郁金香,那阵她在镇北侯府里养病,阿姝和阿琅扶着她在花园里散步,她说最喜欢紫色的郁金香,阿姝促狭打趣要给她与阿琅的婚房铺满红色的郁金香……
今日送来的这一捧是白色中包裹着三支紫色的郁金香。
铭曳读懂了,这是薛琅送来的,白色致歉,紫色表白。
铭曳一瞬间红了眼眶,可顷刻间又消散下去,恍若她与薛琅之间一般,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这时北狄越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皇嫂,准备启程吧?”
一变说着一边从马上俯身用鞭子挑起帘子。
“皇嫂喜欢花吗?大漠的花虽不及大燕的艳丽缤纷,可却坚韧顽强,待我们到了大漠,我给皇嫂物色物色。”
铭曳看着眼前蓬勃鲜活的北狄越,忍不住也露出了几分真心的笑颜,透过北狄越,她看到北狄谨也正侧身关注着这边。
铭曳低头又摩挲了一番郁金香,释然一笑吩咐道:“把花栽回树边吧,此去迢迢,又何必牵累娇花凋败呢,就让它们留在故土吧。”
而自己,将遇到独属于辽阔土地下孕育出的坚韧顽强大漠之花。
启程吧,漫漫前路,尤为可期。
看着送嫁的队伍启程,张家三小姐忍不住艳羡:“姜…她可真命好,本是没落文官家的小姐,摇身一变成了公主如今又成了王妃,姜家也跟着水涨船高……”
“别胡说,远离故土亲友,看着光鲜内里的痛苦多着呢。”张大小姐低声斥责妹妹,可话音刚落就听身后传来太子的声音:
“三表妹何须羡慕她人,怎知自己就没有大造化?”
张大小姐张秀琳连忙拉着张三小姐张秀屏拜见太子。
太子上前一步就想扶起张三小姐,张大小姐不着痕迹向前一步隔开太子与自己堂妹。
“殿下可是要找臣女的祖父与父亲吗,长辈门正在前面送晏泽公主呢。”
张大小姐用坚定的姿态几句话就将太子这尊大佛打发走了。
张三小姐对此感觉很是不舒服,刚刚太子明明就有意想聊几句,偏偏大姐姐三言两语就把太子打发了,难得一见太子殿下,这么好的机会就被浪费了!
张大小姐看出了堂妹的不开心,解释道:“我们张家的姑娘,还是不要和太子过从亲密才是。”
“大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的正妃,必然是要给更有权势背景的女子,助太子顺利登基,我们张家依仗太子得势够不上正妃之位,可凭着姑妈和太子,却轻轻松松在京中公子中挑个才俊下嫁,必是执掌中馈说一不二,又何必如此上赶着做妾呢。”
张三小姐不以为然,天家妾可不是一般的妾!
她忍不住反驳道:“姑母刚开始也是妾,可若没有姑母坐到皇后的位置,哪来的我们张家的今天?”
张大小姐摇摇头:“你可别忘了,我们有两个姑母进宫,这富贵来的惊险,你怎知你就会是大姑母呢?二姑母可至今还在冷宫中疯疯癫癫。”
张三小姐冷笑一声:“那是二姑母手段不行,若换我,必将拢住太子表哥的心,再把那帮同我争强的女人压的死死的,张家必将靠我再绵延三代富贵,大姐姐你且看着吧!”
张秀琳看着堂妹离去的背影,心中没来由的恐慌。长辈们属意自己替张家延续皇家富贵,可她从不敢这样看待自己,她知道太子与姑母的所求,更知道张家的斤两,太子妃绝不可能再落进张家,或者真如三妹妹所言,走大姑母的老路?
不行,她不愿,她不喜太子更不愿为人妾室博那艰辛的富贵!她要尽快为自己寻好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