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芒——升空!”
随着一声清咤,
灵仙星基地,船坞顶部舱门……
一艘翠绿色的“战舰”出现!
那舰身缠绕着律动的粗壮藤蔓,
一朵朵巨大的花朵攀附其上,吞吐幽光。
“小的们!开饭啦!!”姜灵喊着。
她一屁股坐上指挥椅,手朝前一指,
野蛮又亢奋的大呼:
“给姑奶奶——撞!进!去!让他们见识见识,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句芒号”的引擎,随即喷吐出碧绿的光焰,
它无视前方交错的战火和乱流,
以狂野的姿态,一头扎进敌方阵型的心脏部位,
而就在那里,
虚空异种正肆虐横行…
藤蔓铺天盖地,激射而出!
它们的目标不仅是敌舰,更是那些翻滚的黑雾!
一根根碧绿所到之处,
虚空异种,四散逃窜,
即便剩下一些来不及逃跑,
也被随后扑来的巨大的鬼脸花,精准包裹,
咀嚼……吞咽!
而在另一边,
被藤蔓牢牢缠住的敌舰队,更是艰难,
它们在双重夹击中濒临溃散。
一艘重型战列舰试图反抗,
它不顾已经将舰体拉扯到极限的藤条,硬是调转了炮口,
对准“句芒”号!
可这不顾一切的努力,却在发射的一瞬间,
被一条主藤抽中了舰桥,
随后便是一阵剧烈的震荡,
战列舰的整截上半身,都爆散开来。
而位于它侧翼的一艘小型驱逐舰,
也被一朵伺机而动的巨大花苞顺势吞下,
内部爆炸的光芒,
只在花苞闭合的缝隙中微微一闪。
一场碾压式的星际战争,
因为“句芒号”,彻底变成直观的野蛮对决!
此时“开拓者”号旗舰舰桥上,
混乱和惊恐瘟疫般蔓延,
前方攻势受阻,盟军抵死不退;
后方虚空生物,疯狂屠戮;
最可怕的……
还是侧翼那艘挥舞着藤条的“花园战舰”,正在肆意收割!
战场形势一片狼藉!
罗睺指挥官眼白已经布满血丝,
他的眼球正随着那个不断穿梭、制造毁灭的绿色巨影来回转动。
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屈辱和暴怒,
冲垮了他的理智。
他快速切入盟军的公共频率,疯狂咆哮:
“妖女!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竟敢驱使这些怪物!!”
句芒号指挥台前,
正啃着一个红彤彤果子的姜灵,
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光幕上突然弹出的人脸。
她慢条斯理地把最后一口果肉咽下,随手将果核一弹,
那果核擦着光幕边缘消失不见。
她这才懒洋洋地掏了掏耳朵说:
“你管我是谁?”
“一个上天派来,送你去见阎王的人罢了。”
“狂妄!!”罗睺大吼一声。
他气得声音彻底变了调:
“主炮!所有主炮!”
“给我对准那艘绿色战舰!开火!!!”
“开拓者”号庞大的舰体,
随即,艰难地在混乱中调整姿态,
所有尚能运转的主炮阵列瞬间亮起,
蓄能反应产生的能量波动扭曲了周围的景象,
目标锁定!
“啧,说了多少遍,没用的。”姜灵摇了摇手指说道。
话毕,就见一颗“小核桃”慢慢浮现在指挥台中央,
姜灵摊开双手,
将本源灵力注入其中,
她呢喃道:“乖宝……开饭了,大餐,已经等着呢!”
下一秒,
一道绿光,从“小核桃”身上冲天而起!
那绿光在虚空中凝聚、膨胀,
化作一株遮天蔽日的虚影!
其根须坚韧,深深扎根于时空的“土壤”之下,
连通着生命起源的母河;
其枝干粗壮,是支撑世界的天柱;
其枝叶繁茂,脉络里流淌着星河,
轻轻拂动间,
星辰的光芒在其叶片上流淌、摇曳!
就在这虚影凝聚的同时,
“开拓者”号射向“句芒”号的主炮光芒,
已经到了!
那毁天灭地的光芒,
在触及虚影的边缘枝叶时,
便投入了无尽的大海,连涟漪都未激起,
就湮灭了。
随后,就在这片绿光笼罩之下,
巨大的“开拓者”号,
开始变得模糊、透明!
它那坚不可摧的装甲,复杂的管路、舱室、反应堆……
一切的物质和能量结构,
都被抹擦,消除……
最终归于原始的“虚无”!
罗睺指挥官,
那张刻满惊愕、绝望、难以置信的面孔,
成为了“开拓者”号,最后一块碎片。
“总指挥官没了!开拓者号没了!!”
“快!跑啊——!!”
“那不是战舰!是神罚!是恶魔!!”
“灵仙星有神祇庇护!!”
一时间,通讯频道里都是哭喊和电流杂音。
无数战舰不顾一切地调头,
即便发生一连串的碰撞也毫不在意,
只求逃离这片星域!
而那些狂暴的虚空异种,
也本能地收缩起来,
它们疯狂地向着那道还未闭合的裂口涌去。
顷刻后,星空中,
只剩下无数藤蔓在抽离残骸、清理战场……
勤劳地收拾着现场的一片狼藉!
而灵仙星指挥中心内,
那些以为在劫难逃的同盟们,
透过光幕看着逐渐恢复平静的星空,
劫后庆幸的同时,
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敬畏。
他们看向骆霁风,
目光里除了感激,更深藏探究,
他到底是如何计算到这一步的?又是个什么样的“盟友”?
被大家注视着的骆霁风也站在光幕前面,
他的肩胛骨逐渐松弛,眼睛直直地看着光幕里,
那个大大咧咧盘腿坐在指挥椅上,
对着舷窗指指点点,抱怨着什么的姜灵。
此刻,她的脸上看不到丝毫,
哪怕一点点的疲惫或紧张,
就像刚才只是参加了一场轻松的游园会。
他下意识地放轻动作,接通了她的频道,
“结束了!”他说。
“结束?”姜灵闻言回应道。
她嘴角一撇,眼中带着意犹未尽的不爽,
看向舷窗外那道正在缩小的虚空裂口。
“早着呢!”
她哼了一声,手指不耐烦地点着那道裂缝,说:
“这不过是清干净了,自家院子里的杂草。”
“而真正的‘害虫’,还没进门。”
“它们……在门缝后面等着呢!”
这句话让所有人刚刚放下的心,
又荡起了恐惧的涟漪。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那道裂口,
此刻显得格外的刺眼和……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