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锋一转，看似无意地说道：“我这魔信网络虽陋，倒是在处理高并发、非结构化数据方面，因为架构特殊（十万怨魂并行），偶有奇效。前几日我等内部测试，曾瞬间处理过相当于百万生魂同时发讯的请求呢，虽然差点崩掉…”
“多少？！”谢必安猛地抬头，眼镜片后的眼睛瞬间瞪大，“百万级并发？！瞬间处理？！就凭你这…？”他难以置信地指着那看起来粗糙不堪的魔信后台。
“虽是取巧之法，且后患不小，但确实做到了。”姜燎语气笃定，同时暗中对算力组下达指令，“若谢判官不信，我方可现场模拟一个小型压力测试，请贵方指点一二？”
谢必安将信将疑，但百万级并发这个数字对他的吸引力太大了：“…如何模拟？”
姜燎微微一笑，走到一台原型机前：“很简单。贵方‘生死簿系统’的功德核算，其核心是否是基于魂体印记进行多维度的业力数据匹配与计算？”
谢必安一怔：“你…如何得知？”这已是核心算法逻辑了！
“猜的。”姜燎面不改色（其实是刚才谢必安抱怨时透露的碎片信息加上大数据分析猜的），“我方可模拟出十万个特征各异的虚拟魂体印记，请贵方随机提供一段复杂的功德核算规则（可脱敏），我方尝试在极短时间内完成对所有虚拟印记的初步核算，如何？”
这是一个大胆的挑衅，也是一个极致的诱惑！
谢必安心脏砰砰直跳！地府技术司现在最头疼的就是这类海量数据的实时核算效率！如果这魔宫真有办法…
他与其他几位技术鬼员交换了一下眼神，看到的是同样的震惊与怀疑。
“好！”谢必安一咬牙，“便依你所言！若真能做到…本判官便信你有几分本事！若做不到…哼！”他没说后果，但威胁意味十足。
他迅速从工具箱里取出一枚加密玉简，解锁后，提取出一段经过脱敏处理的、极其复杂的功德核算规则链，交给了姜燎。其复杂程度，让魔宫的符文长老看了直眼晕。
姜燎接过玉简，神识一扫，心中已有数。他转身，声音沉稳地下令：
“算力组！启动‘超频模式’！目标：十万虚拟印记，规则链解析与匹配计算！”
“任务优先级：最高！”
“资源分配：所有空闲怨魂单元，全部调入！”
“告诉它们，干好了，阴煞之气管够！干砸了，集体扔进雷池洗澡！”
命令一下，后方被幻阵遮掩的怨魂服务器内部，瞬间炸开了锅！
无数怨魂单元被强行调动，哀嚎着（无声）、咒骂着（被过滤）涌入临时构建的计算沙盒！它们或许不懂什么功德算法，但在姜燎基于《成功学》和魔道秘法糅合出来的“鬼工智能”调度下，它们那庞大的怨念和执念被引导着，化作了最原始、最野蛮的并行计算力，疯狂地扑向那复杂的规则链和虚拟印记！
数据玉璧上，代表算力负载的曲线瞬间飙升至红线顶端！整个魔信网络的其他功能几乎陷入停滞！
谢必安和技术鬼员们死死盯着各自的探测法器和数据玉璧，看着那恐怖的计算负载和依旧勉强维持没有崩溃的网络，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十息！仅仅十息！
数据玉璧上光芒一闪，最终结果输出！
十万虚拟印记，全部完成初步核算！虽然结果粗糙，甚至有不少错误（怨魂理解能力有限），但速度确实达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地步！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谢必安看着那结果，手都在微微颤抖。他猛地抬头看向姜燎，眼神彻底变了，不再是审视和挑剔，而是充满了震惊与…火热！
“你…你们这…这是什么架构？！何种算法？！”他声音都有些变调。
姜燎心中长舒一口气，脸上却风轻云淡：“此乃我魔宫独门秘技，‘分布式并行魂能混沌计算架构’。算法粗糙，让判官见笑了。看来对付这类粗活，还算有点用处。”
谢必安激动地一把抓住姜燎的胳膊（虽然抓了个空，他是魂体）：“有用！太有用了！姜负责人！不，姜兄！你这架构，对我地府价值连城啊！只是这错误率…”
“错误率乃因算法未针对贵方规则优化，且算力单元培训不足（怨魂脑子不好）。”姜燎顺势接口，“若能有熟悉贵方业务的技术专家协助优化，错误率当可大幅下降。甚至…若贵府信得过，可将部分非核心的、计算量巨大的预处理业务，以‘外包’形式交由我方处理。我方只提供算力，数据不过夜，不存储，一切流程按贵方安全要求来。”
他图穷匕见，终于抛出了最终目的——承接地狱外包！
谢必安呼吸都急促了！这简直是雪中送炭！不，是雪中送火炉啊！
他强压激动，努力维持着地府官员的矜持：“此事…事关重大，非本判官所能决定。需上报技术司乃至阎君定夺。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无比郑重，“本判官会极力促成！姜兄，静候佳音！”
他看向姜燎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一个救世主。
“对了，”谢必安似乎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枚漆黑的令牌，递给姜燎，“此乃我技术响应办公室的‘紧急联络牌’，可通过轮回壁垒发送简短讯息。若有要事，可通过此物联系本判官。”
姜燎接过令牌，心中暗喜，这算是拿到地府的“内测邀请码”了？
“至于频谱划分之事…”谢必安大手一挥，无比爽快，“小事一桩！本判官回头就划出一段优质频段专供魔信使用！绝无干扰！”
一场本该剑拔弩张的技术冲突，转眼间变成了皆大欢喜的合作契机。
送走一步三回头、兴奋不已的谢必安等技术鬼员，魔宫众人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就…搞定了？还…还接了个大单？”右长老喃喃道。
左长老看着姜燎，小心翼翼地问：“尊上，我们…真要靠帮地府算功德…来还天庭租金？”
姜燎把玩着那枚阴气森森的联络牌，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帮地府算功德？”
“那才几个钱。”
“本尊要的……”
“是这通往幽冥亿万万魂灵的……”
“数据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