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器大殿内，姜燎正对着瑶光仙子那份长达数百条、字字如天条的《魔信网络安全合规初步审查要点》头皮发麻，黑煞老祖那条没头没脑却信息量爆炸的传讯，如同一声炸雷，把他从繁琐的合规条款中猛地拽了出来。
极品灵晶矿脉？上古残阵？通天？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让姜燎的心脏不争气地猛跳了几下。他立刻将瑶光仙子和她那本厚厚的“天书”暂时抛到脑后，神识沉入魔信，飞快回复：
【细说！矿脉规模？残阵详情？碑文全文？可有影像？速传！】
几乎是秒回，黑煞老祖那边噼里啪啦砸过来好几段混杂着极度兴奋和粗口的语音，以及几张用魔信拍摄的、晃动的、却依旧能看清大概的影像。
【老子也不知道多大！反正挖了三天没见底！灵气浓得都快凝成水了！起码是超大型富矿！】
【那残阵就在主矿脉核心！邪门得很！老子几个手下想靠近点看，直接被震飞了，现在还在吐血！】
【碑就半截，黑不溜秋的，就刻着俩古字，老子请教了底下几个老学究才认出来，好像是‘通天’！别的屁都没有！】
【影像发了！姜老弟你快看看！这玩意到底是福是祸？老子这心怎么跳得这么慌呢！】
姜燎点开影像。
第一张是深邃矿洞深处，墙壁上镶嵌着密密麻麻、品质极高的灵晶，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磅礴灵气。
第二张对准了矿脉核心区域，那里果然被一个巨大而残缺的古老石阵笼罩，阵法线条古朴复杂，即便透过影像，也能感受到一股苍凉、晦涩、却又隐含恐怖力量的波动。阵法边缘，躺着几个哼哼唧唧的魔修。
第三张特写了一块断裂的黑色石碑，上面确实只有两个笔画狰狞、蕴含道韵的古字——通天！
姜燎的呼吸骤然急促！
通天？！
在诸多上古传说中，“通天”二字往往与一条路有关——一条能脱离此界，通往更高层次位面，乃至直抵传说中的“三十三天之外”的古老路径！
难道黑煞老祖这憨货，真的走了狗屎运，挖到了早已断绝不知多少万年的“通天之路”的遗迹？！
若真如此…那价值…根本无法估量！
不仅仅是那条路本身的意义，光是这条矿脉，以及这守护矿脉的上古残阵，其中蕴含的能源、技术、信息…就足以让任何势力疯狂！
泼天的富贵？这简直是能把天都捅个窟窿的富贵！
但同样，也是泼天的祸事！消息一旦走漏，别说魔煞渊，整个九幽魔域恐怕都会成为三界众生的绞肉场！
姜燎强压下翻腾的心绪，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无比。
【老祖！听着！】他立刻传讯，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立刻封锁消息！所有知情者禁足，发下心魔大誓！矿洞全面封锁，布下你最强的幻阵和杀阵，对外宣称挖到了地煞阴脉，正在处理，任何人不得靠近！包括你！】
黑煞老祖被姜燎这语气吓了一跳：【这么严重？！老子…老子知道了！这就去办！】
【稳住！等我过来！】姜燎补充道，【此事若真，老祖你便是首功！未来魔信联盟，你占干股！】
安抚完激动又惶恐的黑煞老祖，姜燎立刻起身。
“左长老右长老！”
“属下在！”
“本尊需立刻秘密前往魔煞渊一趟。魔宫一切事务，暂由你二人协同处理。”姜燎语速极快，“瑶光仙子那边…她若问起，便说本尊去视察受损的基站，安抚用户情绪。”
“尊上，那合规审查…”左长老看着那厚厚的玉简，一脸为难。
“拖！”姜燎言简意赅，“组织人手‘认真学习’，逐条‘深入研究’，多提问题，多请求‘指导’，务必让仙子感受到我们的‘重视’和‘困惑’，但进度…能拖多慢拖多慢！”
“是！”左右长老心领神会。
姜燎又看向算力组和阵法组的负责人：“抽调一队最顶尖的、精通上古符文和能量阵法的好手，要绝对可靠，随本尊秘密出发。”
“是！”
片刻之后，一道极其隐晦的幽光悄无声息地离开魔宫，直奔魔煞渊。
魔煞渊，黑煞老祖早已如热锅上的蚂蚁，亲自在隐蔽入口处等候。见到姜燎，立刻将其引入重重阵法封锁的矿洞深处。
一踏入核心区域，那磅礴精纯的灵晶矿脉和苍凉古老的法阵波动便扑面而来，远比影像中更加震撼人心。
姜燎带来的阵法高手们立刻双眼放光，如同饿狼见了血肉，扑上去开始小心翼翼地进行探测和分析。
姜燎则径直走到那半截石碑前，手指抚过那“通天”二字。触手冰凉，一股极其古老晦涩的意念顺着指尖试图涌入他的识海，却被他的神识轻易挡在外面。
“如何？”黑煞老祖紧张地问。
姜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闭目凝神，强大无匹的神识缓缓扩散开来，仔细感知着整个残阵的每一丝能量流转，每一道符文结构。
许久，他睁开眼，眼中精光爆射。
“确实是上古‘通天阵’的遗迹，而且…是保存相对完好的一部分基座！”姜燎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此阵玄奥无比，远超当今阵法体系，若能解析，获益无穷！”
“至于这矿脉…”他目光扫过四周璀璨的灵晶，“并非天然形成，而是这通天阵漫长岁月运转中，汲取虚空能量转化、沉淀而成！是阵法的‘电池’！”
黑煞老祖听得目瞪口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那…那咱们不是发大了？！”
“发是发了，但也坐在火山口上了。”姜燎给他泼了盆冷水，“此阵牵扯太大，一旦消息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那怎么办？”黑煞老祖急了，“总不能守着金山要饭吧？”
“当然不能。”姜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不仅要开发，还要大开发！但要换个名目。”
他目光闪烁，脑中飞速构想着计划。
“老祖，你立刻对外宣布，魔煞渊发现大型灵晶矿脉，但矿脉伴生极强的‘地煞蚀灵毒’，开采极其危险困难，需要大量投入和特殊技术。”
“然后，以‘融资扩产、共同开发’的名义，在魔信上发起‘魔煞渊灵晶矿风险投资计划’，面向所有魔信用户募集开发资金！”
黑煞老祖一愣：“融资？这…这不是把消息公开了吗？”
“是公开，但公开的是‘矿脉’，不是‘通天阵’。”姜燎冷笑，“我们要用海量用户的投资，把这潭水搅浑，把魔煞渊变成一个人人都有份的利益共同体！届时，就算有人猜到些什么，也不敢轻易动这块蛋糕，否则就是与成千上万的投资者为敌！”
“同时，募集来的资金，正好用于秘密研究通天阵和真正的高效开采技术！”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黑煞老祖听得两眼放光，一拍大腿：“妙啊！姜老弟！你这脑子怎么长的！老子这就去办！”
“等等！”姜燎叫住他，“融资计划书要写得诱人又危险，投资门槛放低，回报率许诺高一点，但风险提示要写足，特别是‘地煞蚀灵毒’的危险，要写得绘声绘色，让人又怕又想要。”
“明白！忽悠人…啊不，是风险披露，老子最在行！”黑煞老祖摩拳擦掌，兴冲冲地去了。
很快，一则重磅消息通过魔信推送，炸响了整个魔域！
【惊天利好！魔煞渊发现超大型灵晶富矿！魔宫与黑煞老祖联合发起风险投资计划，共享矿脉收益！】
【投资门槛低至100灵石！预期年化回报率超50%！】
【但！矿脉伴生极度危险的‘地煞蚀灵毒’，已有数十名开采修士重伤！投资可能血本无归！风险极高！谨慎参与！】
消息一出，魔信网络再次沸腾！
超高回报！超高风险！
贪婪与恐惧在每一个用户心中交织！
【妈的！赌了！100灵石搏一搏！】
【黑煞老祖那老魔头靠谱吗？别是骗局吧？】
【怕什么！魔宫也参与了！魔尊还是讲信誉的！】
【冲冲冲！老子押上全部身家！】
在姜燎暗中操控的水军（一群被雇佣的魔修）推波助澜下，投资者的情绪被彻底点燃！
融资额度被疯狂抢购！海量的灵石通过各种渠道，源源不断地汇入指定的监管账户（由瑶光仙子名义监管，以增加可信度）。
黑煞老祖看着魔信上不断跳动的融资数字，笑得合不拢嘴，立刻给姜燎发讯息：【姜老弟！爆了！爆了！才半天功夫，第一期融资额度就抢光了！咱们发财了！】
姜燎回复却很冷静：【立刻启动第二期融资。拿出其中一小部分，真的雇人去开采那些边缘矿脉，做做样子，偶尔制造点‘工伤事故’，把戏做足。】
【明白！演戏老子是专业的！】黑煞老祖现在对姜燎是言听计从。
就在姜燎以为计划顺利，准备全力研究通天阵时，他安插在融资项目里的一个心腹，突然发来一条紧急密讯：
【尊上！不对劲！监管账户的资金流动有异常！有一笔三千万灵石的巨额资金，通过三百个不同账户转入后，又迅速转入了一个…一个注册在天庭境内的空壳商会名下！流向…疑似与天庭某位实权人物的家族有关！】
姜燎目光骤然一冷！
天庭的人？这么快就闻到味了？还想暗中摘桃子？
想得美！
他立刻回复：【查！给我挖地三尺，查出这个空壳商会背后到底是谁！】
【另外，立刻在魔信上发布公告：《关于严厉打击恶意炒作、操纵矿脉投资价格的声明》，点几个跳得最欢的小庄家，冻结账户，以儆效尤！】
【再让黑煞老祖‘意外’发现一个‘矿难隐患’，暂时中止开采，引发价格小幅震荡，把水搅浑！】
想躲在后面捞好处？那就先把水搅浑，看谁先沉不住气！
姜燎眼中寒光闪烁。
这场围绕通天阵和灵晶矿的明争暗斗，才刚刚开始。
而此刻，远在魔宫的瑶光仙子，看着魔信上关于魔煞渊矿脉投资如火如荼的新闻，秀眉微蹙，总觉得这事…透着一种熟悉的、魔尊风格的…诡异味道。她下意识地在那本《合规审查要点》上，又添了一条：【需加强对魔信平台金融衍生品的风险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