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晚晴就带着春桃灰溜溜地离开了苏府。苏谨和苏悦站在门口看着她们的背影，苏悦忍不住笑：“没想到这林姑娘这么不经吓，还以为她会闹一场呢。”
苏谨勾了勾嘴角：“她要是真闹，反倒省事了，直接送官府就行。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传出去影响不好。”
两人正说着，就见小厮端着新炖的安神汤过来，苏悦打趣道：“哎，哥哥，你现在看见安神汤，会不会有心理阴影啊？”
苏谨接过汤碗，喝了一口，笑着说：“阴影没有，就是觉得，往后谁再给我递汤，我得先看看有没有掉在地上的纸包。”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伴着院子里的花香，昨儿个的闹剧仿佛成了一场笑话，只留下林晚晴那个破碎的富贵梦，在苏府的院墙之外，渐渐没了踪影。
天还没亮透，苏府的马车就轱辘轱辘往皇宫赶。苏宴辞坐在最里面，手里捧着本奏折反复翻看，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苏谨挨着他坐，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却时不时往对面打盹的苏悦身上瞟——自家妹妹打小就贪睡，偏生被皇上安排上朝了，此刻正脑袋一点一点的，发髻上的玉簪子都跟着晃悠，活像只快睡着的小仓鼠。
“悦儿，坐直些，到了殿上可不能这般无状。”苏宴辞头也没抬，声音里带着点当爹的威严。
苏悦迷迷糊糊“嗯”了一声，脑袋却晃得更厉害了，嘴里还嘟囔着：“爹，这上朝比我背书还难熬，早知道我还不如在家睡懒觉……”话没说完，就被苏谨用折扇轻轻敲了下额头，他压低声音：“别胡说，小心被人听见。”
苏悦撇撇嘴，总算勉强坐直了些，心里却偷偷召唤系统：“统子，你说今天上朝会不会有好玩的事？天天听那些大人念奏折，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系统的机械音带着点调侃：“宿主，这朝堂哪天不都是一个样子嘛，前些日子抓了不少贪腐大臣，这朝堂清净了点也是。”
苏悦刚想追问“还有哪些大臣”，马车就停在了宫门外。三人跟着百官往紫宸殿走，晨曦透过宫墙的缝隙照进来，映得石板路泛着冷光。苏悦缩在苏谨身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谁让她是个小虾米，站在最角落的位置，旁边还站着个满脸络腮胡的将军，身上的盔甲硬邦邦的，看着就不好惹。
等文武百官站定，皇帝高坐龙椅，朝堂议事正式开始。先是户部尚书念财政报表，一串串数字听得苏悦眼皮直打架；接着是礼部侍郎奏请修孔庙，絮絮叨叨说了半柱香的时间。苏悦实在撑不住，偷偷往络腮胡将军旁边挪了挪，借着他的身影挡着，脑袋又开始一点一点的，眼看就要睡过去。
就在这时，一阵难以言喻的臭味突然飘了过来——那味道又酸又辣，还带着点隔夜韭菜盒子的馊气，像根无形的针，瞬间扎醒了苏悦。她猛地睁大眼睛，鼻子皱成了小笼包，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差点撞到身后的柱子。
“我靠！什么东西这么臭？！”苏悦在心里惊呼，赶紧召唤系统，“统子！快检测一下，这臭味来源在哪？是谁放的屁？！”
系统的机械音带着点憋笑的卡顿：“正在检测……检测到臭味来源为左前方第三位，工部侍郎李大人。根据气味成分分析，李大人昨晚大概率吃了韭菜猪肉馅的包子，还喝了半壶凉黄酒。”
苏悦顺着系统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是工部侍郎李大人！只见他站在队列里，脸憋得通红，双手紧紧攥着朝笏，眼神飘忽不定，还偷偷往旁边的人身上瞟，那心虚的样子，活像偷了糖的小孩。
臭味还在慢慢扩散，周围的官员们也察觉到了。站在李大人旁边的吏部尚书先是皱了皱眉，悄悄往旁边挪了挪；再旁边的御史大夫更夸张，掏出手帕捂住鼻子，还故意咳嗽了两声，眼神里满是嫌弃。最搞笑的是站在苏悦旁边的络腮胡将军，他憋得脸都绿了，却碍于朝堂礼仪不敢有太大动作，只能偷偷用嘴呼吸，腮帮子鼓得像含了颗大核桃。
苏悦强忍着笑，在心里跟系统吐槽：“没想到李大人看着斯斯文文的，放的屁这么有‘杀伤力’！你说他现在是不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系统一本正经地回答：“李大人已经羞愧难当了，谁知道昨天的吃食这么有杀伤力，另外，检测到右前方的苏谨大人正在憋笑，他的嘴角已经抽搐了三次。”
苏悦赶紧往苏谨那边看，果然见自家大哥站在队伍里，虽然身姿依旧挺拔，但肩膀却在微微颤抖，眼神还偷偷往她这边瞟，显然也察觉到了这桩趣事。再看前面的苏宴辞，他倒是一脸严肃，仿佛什么都没闻到，但苏悦分明看见他握奏折的手指紧了紧——爹肯定也闻到了，就是装镇定！
就在这时，皇帝放下手里的朱笔，皱着眉问：“方才是什么味道？”
这话一出，朝堂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官员的目光都在互相打量，李大人的脸更是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头垂得快碰到胸口了。苏悦在心里憋笑憋得难受，跟系统说：“完了完了，李大人要社死了！你说会不会有人站出来揭发他？”
系统刚想说“可能性不大”，就见站在李大人斜后方的大理寺卿突然咳嗽了一声，拱手道：“陛下，许是殿外的花肥被风吹进来了，臣方才也闻到了些异味。”
这话算是给李大人解了围，其他官员也赶紧附和：“对对对，定是花肥的味道！”“这几日天气回暖，花园里的花该施肥了。”
李大人偷偷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大理寺卿一眼，腰杆却依旧挺不直。苏悦在角落里笑得肩膀直抖，跟系统说：“还是大理寺卿会来事！这波‘花肥背锅’我给满分！不过李大人往后怕是不敢再吃韭菜包子上朝了吧？”
系统调侃道：“大概率是的。另外提醒宿主，苏谨大人在看你了，再笑就要被发现了。”
苏悦赶紧收住笑，正了正神色，却见苏谨偷偷朝她递了个眼色，让她正经点，别打瞌睡了。
等朝堂散了，百官往外走的时候，李大人故意落在后面，苏悦听见他跟大理寺卿小声道谢：“多谢兄台方才解围，改日我定设宴款待！”
大理寺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是同僚，客气什么？不过你往后可得注意些，再在朝堂上出这种岔子，我可帮不了你了。”
皇帝哪能不知道刚才的臭味是从何而来，只是懒得拆穿罢了，就是这味道实在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