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厢房外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宋侍郎的脸色从红变青,又从青变黑。他知道这事若是传出去,不仅他的名声毁了,连官途都要尽毁。他那会想拉住王氏,警告莫要声张此事,可自己这模样,着实不方便。
没多久,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脸色慌张地喊道:“赵侍郎!陛下驾临报恩寺,此刻正在正殿厢房等着,请您即刻过去!”
“陛下?”宋侍郎浑身一震,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陛下今日怎会突然来报恩寺?难道是为了自己的事?他强压下慌乱,对着小太监拱手:“劳烦公公通传,臣即刻就到。”
他回头看了一眼青梅莲蓉,又压低声音威胁:“今日之事若是敢再多说一个字,我饶不了你!你也进不了我宋府大门,你我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可知道?”说完,便整理了一下衣袍,跟着小太监往正殿走去。
正殿厢房内,檀香更浓,明黄色的龙纹屏风后,坐着当今圣上。宋侍郎一进门,便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气息,他连忙跪下行礼:“臣宋喆,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皇帝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并未让他起身,“宋侍郎,你可知罪?”
宋侍郎心里一紧,却还是强装糊涂:“臣……臣不知。臣今日来国清寺进香祈福,不知何处冒犯了陛下?”
皇帝冷笑一声,指了指厢房角落:“你不知?那你看看,谁在那里?”
宋喆顺着皇帝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王氏正跪在地上,头发有些散乱,脸上还带着泪痕。看到他进来,王氏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悲愤:“陛下,臣妇要状告宋喆!他私纳外室,与外室在佛门净地苟合,还将外室所生之女冒充臣妇之女,欺瞒朝廷,败坏纲常!”
“你胡说!”宋侍郎连忙反驳,“陛下,臣妇定是一时糊涂,才有此不实之言,臣……”
“不实之言?”皇帝猛地拍了一下桌案,语气愈发严厉,“方才寺外的议论,你当朕没听见?还有,你那外室青梅莲蓉,此刻已被侍卫控制在外,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
宋侍郎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他看着皇帝震怒的神色,又看看一旁跪着的王氏,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的那点龌龊事,早已被皇帝知晓。他私通外室,欺瞒妻子,甚至连女儿的身份都敢造假,这不仅是败坏家风,更是欺君之罪!
“陛下……臣……臣知罪!”宋喆再也无法掩饰,连连磕头,“臣一时糊涂,犯下大错,求陛下饶命!求陛下饶命啊!”
皇帝看着他狼狈的模样,眼神里满是失望:“宋喆,朕念你曾在朝堂上有些功绩,对你多有包容。可你却如此不知自重,做出这等有辱斯文、违背纲常之事!佛门净地本是修身养性之地,你却用来行苟且之事;宋家出你一重臣,你却让外室之女玷污宋家血脉;王氏对你一片真心,你却百般欺瞒。你这样的人,如何配得上朝廷的俸禄,如何配得上‘侍郎’二字?”
他顿了顿,对着门外喊道:“来人!”
两名侍卫立刻走进来,单膝跪地:“臣在!”
“将宋喆拿下,打入天牢,彻查他在外的产业与勾结之事!其外室青梅莲蓉,杖责五十,流放三千里!宋柔身份造假,逐出宋家,交由宗人府处置!”皇帝的声音掷地有声,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陛下!不要啊!臣知道错了!求陛下开恩!”宋侍郎被侍卫架起来,仍在拼命挣扎,可他的求饶,在皇帝的威严面前,显得格外苍白。
王看着被押走的赵承煜,眼泪终于忍不住再次落下,只是这一次,眼泪里除了悲愤,还有几分解脱。她对着皇帝磕了个头:“谢陛下为臣妇做主。”
皇帝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王氏,你也是受害者。此事过后,你可回王家休养,或是另寻出路,朕会命人妥善安置你。”
“谢陛下恩典。”王氏低声应道,慢慢站起身,看着窗外飘落的牡丹花瓣,只觉得这场的噩梦,终于醒了。而那座曾藏着龌龊的国清寺,从此后,怕是再也难有清净了。
宋侍郎被处罚这事,还是苏父上朝回来用早膳时提起。
苏悦本来还在梦中,左拥右抱美男,那日子好不快活,可被梨子一声一声的“小姐!”吵醒了,苏悦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眼神涣散了一会,终究还是早膳胜过了睡觉,认命的爬起来梳洗打扮一番。
苏悦有些困倦的坐在饭桌上,看着眼前的蟹粉包,酱鸡,玫瑰卷,银丝面等,口水不争气的从嘴角流出。
“今日上朝,听陛下言,这宋侍郎做的那些事,实在是陛下英明武断,将这人处罚,不然朝堂有这样的人,实在可怕。”苏父(苏宴辞)摇摇头。
“主银,主银,今日有瓜,你们的皇帝陛下真是个好君主,宋侍郎与那外室,这两人竟然在寺庙里玩,被宋夫人抓了个正着,又正好碰到皇帝陛下微服私访,宋夫人将这事都说给了陛下,陛下知道了前因后果震怒,将宋侍郎打入天牢,还彻查他在外的产业与勾结之事!他那青梅莲蓉,杖责五十,流放三千里!假千金宋柔也被抓走啦!真千金也回到宋夫人身边啦!”系统汇报这近日的瓜,苏悦听到有瓜立马精神来了,腰也不酸了,眼睛也不困了,饭都多吃了两碗。
“我去!这两人挺会玩啊,还在寺庙里play,真刺激,这宋夫人也是真惨,不过现在都好啦,母女团圆,坏人也都被处置了,皆大欢喜!炫饭炫饭!这玫瑰卷真不错,该死的米虫生活,日子过的太好了,我都忘了咱两还有任务。”苏悦听到寺庙眼睛都直了,这也太刺激了。
苏父第一次听到苏悦的心声,是在两年前听到女儿病重,去宫里请皇上给个太医去诊治女儿,之后便听到女儿心声。
暮春清晨,苏府正厅的八仙桌上摆着清粥、酱菜与蒸糕,苏父苏宴辞刚拿起玉筷,就听见对面女儿苏悦突然“咦”了一声,随即他耳中竟莫名飘进一句清脆的小孩声:“系统系统,今日科举放榜,隔壁街的柳墨真能中探花?我赌他必中,输了要给我加十年寿命!”
苏宴辞手一抖,玉筷“当啷”落在桌上。他抬眼看向苏悦,只见女儿正低头舀粥,神色如常,仿佛方才那句话从未说过。是自己耳鸣了?他揉了揉耳,刚要开口询问,又听见那声音响起:“宿主别急,等下苏父要问你为何发呆,你就说在想功课,保准瞒过去。”
苏明舟心头一震,盯着苏悦的眼神满是惊愕——这话分明是对着空气说的,可只有自己听得见!他强压下慌乱,顺着“提示”问道:“悦儿,方才为何走神?”果不其然,苏悦抬头笑道:“爹爹,女儿在想昨日先生教的《论语》,没走神呢。”
那之后,苏宴辞便时常听见女儿“自言自语”。有时是“系统,这糕点太甜,减我三日颜值buff”,有时是“宿主小心,三日后二婶要借银子,别答应”。起初他夜夜难眠,总疑心女儿被“邪祟”缠上,悄悄请过道士,却半点异常也查不出。
直到某次苏悦对着花园假山嘀咕:“系统,爹爹昨夜偷偷去我房外听动静,别让他发现我们聊账本啊!”躲在树后的苏明舟顿时哭笑不得——原来女儿什么都知道,这“心声”竟不是祸事。
久而久之,苏明舟便习以为常。再听见“系统,今日苏父要去茶馆见柳大人,提醒他带折扇”,他会不动声色地抓起案头折扇;听见“宿主,苏父今日想吃城南的糖糕”,他便会在回府时顺路带一包。府里人只觉老爷近来愈发“懂”小姐,却不知这父女间,藏着一个只有苏宴辞知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