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接到宫宴旨意时,苏悦正趴在桌上跟系统研究新得的话本,听见丫鬟来报,手里的话本“啪”地掉在桌上:“宫宴?就是电视里那种摆几十桌,全是山珍海味的宴会?”
【是古代宫廷宴席,比“电视里”的规格还高,不过规矩也多,宿主可别再像上次那样冒失。】系统的提醒被苏悦自动过滤,她蹦起来抓着苏宴辞的袖子晃:“爹爹爹爹!宫宴上有烤乳猪吗?有没有裹着糖霜的芙蓉糕?会不会有舞姬跳舞啊?”
苏宴辞被女儿晃得头疼,又想起皇帝叮嘱的“保密”,只能耐着性子哄:“宫里宴席菜品丰盛,不过你是大家闺秀,席间要守规矩,不许东张西望,更不许追问菜品。”
“知道啦!”苏悦嘴上应着,心里早跟系统开了“宫宴畅想会”:【系统系统,你说宫宴上会不会遇到上次那个帅皇帝?我要不要跟他打招呼?会不会被当成花痴啊?】
【宿主重点错了!该担心的是礼仪——比如叩拜时别磕到额头,夹菜时别掉筷子,这些比见皇帝重要多了。】系统软萌的吐槽让苏悦撇撇嘴,转身去翻衣箱:“那我穿哪件衣服去?这件粉的会不会太显眼?那件蓝的会不会像丫鬟?”
折腾到暮色西沉,苏悦才算选定了一身水绿襦裙,临睡前还在跟系统碎碎念:【你说宫宴会不会有夜宵啊?万一菜太多吃不完,能不能打包带回来?我还想给厨房张婶尝尝皇宫的点心呢!】
窗外的锦衣卫听着屋里的“打包”言论,忍不住对视一眼——这位苏姑娘,怕是把皇宫宴席当成市集庙会了,但愿宫宴当天,陛下能扛住这“清奇”的心声。
第二日清晨,苏悦被丫鬟从被窝里挖出来时,还迷迷糊糊地跟系统抱怨:【都怪你昨晚聊太晚,我还没睡够呢!宫宴要是中午开始多好,还能睡个懒觉。】
【宿主别赖床了,苏大人已经在前厅等着了,再磨蹭就要误了时辰。】系统的催促声刚落,苏悦就被按在梳妆台前,丫鬟拿着梳子给她挽发,珠钗插在发间叮当作响。她对着铜镜眨眨眼,又开始琢磨:【这发簪会不会太重?万一磕头时掉下来砸到皇帝脚,会不会被当成行刺啊?】
“小姐,您别乱动,这珠花快歪了!”丫鬟无奈地按住她的头,苏悦只好乖乖坐好,心里却没闲着:【系统,你说宫宴上的菜会不会很烫?上次我吃热汤面烫到舌头,要是在皇帝面前出洋相,爹爹会不会罚我禁足啊?】
好不容易收拾妥当,苏悦跟着苏宴辞还有苏母坐上马车。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她扒着车窗往外看,一会儿指着街边的糖画摊惊叹,一会儿又问系统:【皇宫是不是特别大?会不会走丢啊?要是找不到爹爹,我能不能跟侍卫问路?】
苏宴辞坐在对面,听着女儿一连串的“心声”,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忍不住开口:“悦儿,到了宫里要跟紧你娘亲,不可四处乱逛,更不可随意搭话。”
“知道啦爹爹!”苏悦嘴上应着,心里却跟系统吐槽:【爹爹也太紧张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会走丢?再说了,皇宫里肯定有好多好吃的,我哪有功夫乱逛啊!】
这话刚好被掀开车帘透气的锦衣卫听了去,两人默默对视一眼——看来今日宫宴,陛下的“耳福”怕是少不了了。而马车里的苏悦,还在兴致勃勃地跟系统列“宫宴必吃清单”,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小心思,早被身边人听得一清二楚。
马车停在宫门外,苏悦跟着苏宴辞走进宴会厅时,眼睛瞬间被满殿的流光溢彩晃花了——鎏金烛台映着满桌佳肴,水晶帘后传来丝竹之声,连空气中都飘着烤肉与甜香。
待众人按位次坐定,皇帝端起酒杯开口,声音沉稳有力:“今日设宴,一是为庆贺西北边防告捷,二是感谢诸位爱卿勤勉奉公……”
朝臣们纷纷垂首聆听,唯有苏悦的目光黏在桌案的蜜饯碟上,心里的话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往外冒:【系统系统!你快看那盘琥珀核桃!油亮亮的肯定超脆!还有那碗樱桃酪,颜色粉粉的,会不会加了双倍糖啊?】
坐在隔壁桌的吏部尚书正凝神听训,冷不丁听见这句“吃货心声”,手一抖,酒杯里的酒洒了半盏。他悄悄抬眼瞥向这大堂,只见众人正垂着眸,嘴角却偷偷弯着,又见苏尚书的女儿像只盯着米缸的小松鼠。
皇帝还在说着朝堂事,苏悦的心思早飞到了下一道菜上:【陛下讲话怎么这么久啊?再讲下去,那盘炙羊肉该凉了!听说宫里的炙羊肉要蘸桂花酱才好吃,等下我得偷偷试试,可别被爹爹发现我光吃不动。】
这话飘进了旁边御史大夫耳中,他素来严肃的脸竟绷不住,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偷偷观察四周,见不少官员都眼神飘忽,显然也听到了这“不合时宜”的心声,有人憋笑憋得肩膀发颤,有人则一脸无措。
苏宴辞坐在主桌旁,听得脸都绿了,手里的玉筷捏得发白,却只能硬着头皮装作没听见。
【宿主!专心点!陛下在看你呢!】系统奶萌的声音带着急慌慌的提醒,【再想吃的,等下陛下该怀疑了!】
苏悦心里一咯噔,赶紧正了正神色,可目光还是忍不住往桌角的芙蓉糕瞟:【知道啦知道啦!我就再看一眼……就一眼!】
这声“妥协”飘进皇帝耳中,他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眼底竟悄悄漫开一丝笑意——这苏悦的心声,倒比满殿的阿谀奉承有趣多了。
苏悦那句“就再看一眼”刚落,坐在她斜后方的户部侍郎率先破功——他本在认真听皇帝讲西北粮草调度,冷不丁听见“芙蓉糕”,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忙用帕子捂住嘴,止不住的惊讶,听声音像是小女娃?肩膀却控制不住地抖。他偷偷抬眼,再观察众大臣的女儿,见都正襟危坐,仿佛方才的“吃货心声”与她们无关,只能强压着震惊,假装是被茶水烫到。
对面的礼部尚书是出了名的古板,此刻却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朝珠,听到这声音寻找出处,他当时听见“蘸桂花酱吃炙羊肉”,只觉得这是谁家的姑娘太过失仪,可又不敢当众点破——毕竟连陛下都没发话,自己贸然开口,岂不是扫了圣意?他憋得脸色发青,看向众人的眼神里满是“你们知道谁在说话吗?”的无奈。
更热闹的是武将席位。禁军统领本是武将出身,性子爽朗,听见有一道声音抱怨“陛下讲话太久”,忍不住低笑出声,又赶紧咳嗽两声掩饰。他身旁的副将凑过来小声问:“将军笑什么?”统领只能摇摇头,心里却暗叹:这是谁的声音?比战场上的敌军还直白,倒让人觉得新鲜。
最坐不住的是御史台的几位御史。他们本就盯着朝臣言行,此刻听见这心声连“打包点心”的念头都冒了出来(【等下散宴能不能把剩下的核桃装走?回去给张婶尝尝】),几位御史你看我、我看你,脸色又红又白——想弹劾吧,没凭没据;装没听见吧,这心声实在太吵。最后只能齐刷刷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仿佛地上有什么宝贝。
苏宴辞坐在主桌,感觉半边身子都麻了,竟然是这么多人能听到嘛?那陛下说的“保密”?还算吗?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有憋笑的、有无奈的、还有看热闹的,只能端起酒杯猛灌一口,心里把女儿的“吃货本性”吐槽了八百遍。而始作俑者苏悦,还在跟系统嘀咕:【系统系统,你说等下会不会上冰糖肘子啊?我上次在酒楼吃的,可香了!】
这话又飘到皇帝耳中,他终于忍不住,嘴角勾起一抹明显的笑意,对着朝臣们说:“今日宴席,不必太过拘谨,诸位爱卿尽兴便好。”话音刚落,满殿的“憋笑”声瞬间松了些——陛下都“纵容”了,他们这些做臣子的,也就不必再硬绷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