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孙小姐来了家里,强行闯进了您的房间。”
林识越眉头一拧:“怎么回事。”
江文解释:“刚才孙老先生带着孙未小姐来家里做客,不知怎么了到了二楼,我提醒过那是您的房间不能进去,可她还是执意闯了进去。”
“我知道了,有点事晚点回去。”
挂断电话,闻澜才发觉林识越手在发颤。这是她第一次见林识越如此失态,做什么都游刃有余的人,原来也会有脆弱的一面。
闻澜看他脸色不太好,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林识越没说原因,只道:“没什么,先吃早餐,吃完我送你回家。”
脸上的表情骗不了人,闻澜看出林识越的不对劲,可看他什么都不愿意说的样子,最终还是没问出声。
如他所说的那样,蒋铭认床,再加上两个大男人睡一张床,手脚都伸展不开,他几乎一夜没睡,早上起床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人看上去蔫吧蔫吧的,像被吸干了精气。
佣人准备好的早餐都没胃口吃,咬一根烟在嘴边,靠着烟丝提神。
倒是程严精神状态比他好很多,“大早上就抽烟,挺养生啊。”
蒋铭踹他一脚,忍不住骂:“还说,要不是昨晚上你抢我被子我至于睡不着。”
程严无辜道:“是你强迫我,非要和我挤一张床。”他捂着衣服,像被侵犯了良家妇女一般。
两人正打闹着,林识越从楼上下来,两人看到他的脸色后齐齐噤声。
蒋铭悄声:“你老板好像心情不太好,难道昨晚被赶出门了?”
程严摇头:“不知道,你昨晚不是没睡着吗?”
讨论到最后,两人一致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蒋铭一大早就喊了蒋家司机过来接人,囹囵吃了两口早餐就迫不及待告辞:“我家司机来了,我先走了啊,车就留给你了。”
他困得快要精神失常,现在只想回家睡觉。
他走了,程严自然不可能独留,连忙跟上:“我跟你一起!”
两个闹腾的走了,餐桌上只剩下林识越和闻澜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
车子出了郊区,市区渐渐热闹起来,许多大爷起早在路边遛鸟遛狗,与车里沉寂的氛围对比明显。
谁也没有说话,车上放了歌,是北城几年前流行过的一首歌,《南山南》。
“他说你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
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
闻澜坐在副驾驶,偏头一看,正好撞进林识越那双饱含深情的眼眸中。
“你别送我回家了。”她抿了抿唇说。
林识越一时半会儿没能反应过来。
“我是说,先去解决你的事情我们一起。”
她着重强调了最后四个字,沉沉盯着林识越的眼睛,微笑着。
她没由来的直觉此时的林识越,需要陪伴,所以她说要陪他一起。
闻澜把手轻轻覆在林识越的手背上,“我们一起面对。”
林识越愣了愣,直到红灯变绿才回过神来。他什么都没说,她却察觉出来了。
沉默良久,他才说:
“好。”
车子方向调转,转而往林家老宅的方向驶去。
江文早早等在了外面,急忙喊道:“二少爷……”
他是老宅资历最深的一批管家,从林识越十岁来到林家起,几乎看着他长大,最疼林识越。
“人呢?”林识越问。
“还在房间里不肯出来。”江文道,“先生和夫人还在会客厅陪孙老先生,我实在没办法只能把您叫回来。”
江文知道林识越有多厌恶这个家,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不会打这通电话。
可江文知道房间里有对林识越很重要的东西,他当年甚至不惜以命相守。
林识越径直冲向二楼,路过会客厅连招呼都没打,林江和宋姝夫妻俩愣了愣;“你不是说人不肯回来吗?”
宋姝也一头雾水:“他刚刚确实是这么说的。”
孙老先生很高兴:“回来得正好,刚好也问问识越这孩子的意见。”
“两个孩子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深厚。”林江附和道:“这不,一回来就去找小未了。”
等了几分钟,迟迟没有等到两个晚辈的身影,眼看着孙老先生抻长了脖子等待。宋姝把佣人叫过来,低声耳语道:“你去找找他们两个人在哪,让他们过来会客厅。”
“是。”
没过多久,佣人急匆匆跑过来,小声对宋姝说了什么,她脸色立刻变了:“你说什么?他们两个吵了起来?”
林江旋即皱眉,不悦道:“怎么回事?”
一行人随佣人来到二楼。林识越一脸怒意站在门外,低声警告屋内的人:“孙未,你现在就给我滚出来。”
宋姝吓了一跳,自十岁林识越回到林家起,她已经十多年没见过林识越动怒的样子。
连忙问:“怎么了这是。”
江文原原本本解释了一遍事情经过。
林江皱眉:“这点小事也值得发火,林家教给你的规矩呢,都忘到狗肚子里了?”
里面的孙未依旧没有吭声。
林识越冷声吩咐:“文叔,叫人上来撬锁。”
锁匠早已在楼下候着。
江文道:“好。”
锁匠利落的开了门,孙未扭头看过来,对上林识越的目光,勉强扯出一抹笑:“识越哥哥。”
往常就算林识越如何冷淡,碍于礼貌还是会回应孙未,但是今天没有。
没由来的,孙未内心十分慌张。
“为什么进我的房间?”
孙未结结巴巴:“我……我不知道这是你……的房间。”
“刚才在外面让你开门,你为什么不出声。”字字质问。
孙未没由来的突然委屈:“我听不到,我不小心把门反锁了不知道怎么开。”
这个理由他当然不会信。
不会开门?
三岁小孩都说不出这个理由。
林江道:“好了好了,小未也承认错误了,我看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
宋姝正要出声附和,林识越看过来,目光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她讷讷的闭了嘴。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变得如此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