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九的电脑残骸在掌心发烫，电路板边缘烫出焦痕。他拆下散热片，用匕首刮去氧化层，将最后一块备用电源接入改装后的电磁脉冲仪。装置嗡鸣一声，蓝光闪烁三次，随即稳定输出低频震荡波。
前方雾气翻涌，成群蛊虫触须颤动，纷纷偏离路径。秦澜握紧电磁霰弹枪，枪管微抬，扫视三点钟方向。谢临渊从背包取出密封罐，掀开盖子，灰绿色粉末随风扩散。那是沈知微从医灵空间提取的驱虫精粹，混入了千年雪莲与断肠草的提炼物。
“走。”顾轩低声道，枪口始终朝前。
他们刚踏出十步，地面突然震颤。树冠间传来密集摩擦声，像是无数甲壳刮擦枝干。沈知微迅速取出骨笛，横于唇边，吹出一段低频长音。笛声穿透雾层，远处虫群躁动，彼此冲撞，竟开始互相撕咬。
秦澜抓住时机，扣动扳机。电磁弹呈扇形喷射，击中树干后爆开电弧，三只潜伏的毒蛛从枝叶间坠落，节肢抽搐着化为焦炭。
“不对。”柯九突然蹲下，将脉冲仪贴地。仪器显示热源正从四面八方合围，移动轨迹呈战术包抄。他抬头，“它们在协同。”
话音未落，左侧灌木炸开。一只巨蝎冲出，背甲泛着金属光泽，尾钩高高扬起，毒液滴落处泥土冒起白烟。紧随其后的是第二只、第三只，蝎群呈扇形展开，复眼泛着幽蓝冷光。
“蝎王在后方。”顾轩迅速锁定最高处的岩石。一只体型近乎两米的巨蝎伏在那里，甲壳上刻有蛊文，尾刺内有液体流动的痕迹。
谢临渊撒出最后一把驱虫粉，粉末遇风自燃，形成短暂烟幕。秦澜趁机投掷电磁弹，炸开一片空隙。沈知微吹笛节奏突变，音波频率陡升，蝎群动作一滞。
“就是现在。”顾轩举枪，冰晶子弹在弹膛旋转。他屏息，瞄准蝎王右眼神经中枢，扣动扳机。
子弹破空，精准贯入。巨蝎发出尖锐嘶鸣，尾钩失控抽打岩壁，碎石崩落。其余蝎子陷入短暂混乱，部分甚至攻击同类。
沈知微正要收笛，忽觉颈后一凉。腥风扑面，她本能侧身，蝎尾擦过肩头，划破作战服。顾轩一步上前，将她拽至身后，反手甩出战术匕首，钉入另一只偷袭者的口器。
“你流血了。”他说。
她没答，只将三枚银针依次刺入自己肩部穴位，止住血流。随后从银针套取出涅槃丹，碾成粉末撒在伤口。药粉渗入皮肤，血色迅速转淡。
柯九已将脉冲仪固定在肩带，每隔五十米手动触发一次。他指着前方地面：“石板有异样。”
众人靠近，发现脚下并非泥土，而是整齐排列的青石板，每块刻有残缺图腾。谢临渊踩上一块，石板微微下陷，四周雾气骤然凝滞。
“别动。”沈知微伸手拦住他。
她蹲下，指尖划破掌心，血滴落在图腾中央。血液迅速渗入纹路，整片石板亮起微光。与此同时，顾轩察觉狙击镜内星轨偏移，他迅速调整焦距，将镜面投影对准石板上方。
“天权位。”他说，“丑时三刻。”
沈知微点头，将掌心紧贴图腾中心。鲜血持续渗入，图腾光芒增强。顾轩同步校准狙击镜，星轨投影与石板纹路重合。刹那间，地面震动，石板逐块升起，露出下方暗河。
水流漆黑，表面漂浮着细小荧光孢子。柯九用热成像扫描对岸，屏幕上浮现数十个高热源，排列有序，像是某种守卫阵列。
“不是活物。”他说，“是机械与生物混合体。”
秦澜取出防火毯，横向展开。谢临渊启动低温炸弹，设定为区域降温模式。两人配合，制造出局部气流扰动，使河面孢子偏离原路径。
“过河不能直线。”沈知微说，“S型移动，避开荧光点。”
五人依次跃入暗河。水温极寒，但未到冻伤程度。行至中途，头顶嗡鸣大作。成群毒蜂从岩缝涌出，翅膀振动频率异常，显然受过基因改造。
顾轩耳钉突然震动，发出短促警报。他猛推沈知微，两人同时扑向右侧。原位瞬间被蜂群覆盖，酸液腐蚀石面，留下深坑。
“蜂后在控制它们。”沈知微仰头，目光锁定高空一只体型硕大的蜂王。其翅膀纹路复杂，竟与顾轩心口蛊纹有相似脉络。
她取出最后一枚涅槃丹，混入驱虫粉点燃。火焰呈淡金色，释放出特定声波。蜂群飞行轨迹紊乱，部分甚至撞向岩壁。
“快！”秦澜催促。
最后一人登岸，蜂群停止追击，退回岩洞。众人喘息未定，前方出现一道石门，门面刻有双环交错的血咒纹路，中央有两个凹槽。
沈知微解下红绳，缠上左侧门环。顾轩取出祖母绿领针，插入右侧凹槽。金属接触瞬间，门内传出齿轮转动声，夹杂着类似心跳的搏动。
“需要口诀。”顾轩说。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开口，吟诵《血继古卷》残篇。音节古老，却自然流淌，仿佛早已刻入记忆。石门内部结构逐步解锁，血咒纹路由暗红转为金红。
就在门缝开启刹那，顾轩猛然拽动沈知微，将她压向地面。石门表面无数细孔张开，喷出紫色雾气。柯九迅速打开检测仪，屏幕跳动：“灵雾，可提升神经反应速度，但过量吸入会导致意识剥离。”
秦澜立即投掷电磁脉冲弹，干扰雾气扩散。谢临渊用镜面反射将部分雾气折射回门内，触发内部机关自毁机制。石门彻底开启，通道显露。
尽头是一处圆形石室，中央悬浮全息投影。画面中，一座地下实验室清晰可见，坐标与柯九曾破解的“永生计划”子项目完全吻合。更关键的是，投影角落显示一名女性被拘禁在玻璃舱内，面容模糊，但手腕上系着一根褪色红绳。
沈知微呼吸一滞。
那红绳的结法，与她腕上的一模一样。
谢临渊迅速取出随身镜，调整角度反射投影。干扰层被破解，背景细节放大。沈知微看清了——墙上挂着一幅人体经络图，图中穴位标注方式，竟与医灵空间药庐内的上古医典完全一致。
“这不是假的。”柯九声音发紧，“坐标实时更新，信号源来自南疆深处。”
顾轩上前一步，伸手触碰投影光斑。就在指尖接触瞬间，所有人眼前闪现画面：二十年前的雨夜，两名女子被黑袍人拖行。她们挣扎中手腕红绳同时发亮，其中一人回头，面容与沈知微有七分相似。
记忆碎片消散，秦澜立即引爆电磁脉冲弹，驱散空气中残留的致幻分子。柯九的腕带突然发烫，二进制编码在皮肤表面浮现，与投影中的实验室门禁码出现三处重合。
石室四壁缓缓展开，南疆地下实验室的三维结构图浮现空中。管道走向、守卫分布、能量节点一一标注。最深处标红区域写着“克隆体培育舱”，编号07，舱内影像不断跳动，始终无法清晰。
顾轩盯着那个编号，手指无意识抚过心口疤痕。沈知微察觉他的异常，正要开口，他却突然抬手，指向结构图西北角。
“那里。”他的声音低沉，“有另一个信号源，频率和我耳钉残余模块一致。”
柯九迅速调取数据，比对后脸色骤变：“那个信号……是活体生物电波，但编码格式属于军方绝密级追踪系统。”
沈知微看向他：“谁的？”
顾轩没回答。他盯着投影中不断跳动的舱体编号，喉结动了动。
投影突然闪烁，克隆舱影像短暂清晰了一帧。
里面的人，穿着顾家祖传的银纹黑袍，面容与顾轩完全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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