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必定如此!
赵清影刹那间便想通了其中关键,望向叶枫的目光,再度燃起了希望。
神医虽已仙逝,但其弟子尚在。
况且,他仅看一眼便能断定爷爷的病症,这般医术,必定是得到了神医的真传。
“原来是神医高徒!失敬失敬!”赵匡朝着叶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还望小神医出手,救老夫一命!赵家,定有重谢!”
叶枫皱了皱眉,他急于前往东海去接女儿,无暇与这二人浪费时间:“我已言明,我是他师父。”
“而且,他已然离世,你们找我亦无济于事。”
言罢,叶枫便欲绕过他们离去。
赵清影焦急不已,一步上前,张开双臂拦住了叶枫的去路:“小神医请留步!”
“我爷爷的性命,全仰仗您了!只要您肯出手,无论何种条件,我们赵家都应允!”
叶枫的眼神,未有丝毫波澜。
仿若拦在他面前的,并非一位风姿绰约的大美女,而是一块碍路的石头。
“让开。”两个字,冰冷刺骨。
赵清影被他那无形的压力,逼得心头一颤。
但一想到身后病危的爷爷,她还是鼓足了勇气:“小神医,恳请您,只要您能救我爷爷,我……”
“你爷爷不止是三焦枯败。”叶枫直接打断了她的话,目光再度落于赵匡身上,宛如在审视一件残次品。
“肝脏的癌细胞已然全面扩散,侵入骨髓,你的肺部也早已溃烂如棉絮。”
“再往前走十步,你便可以直接躺下,与我那不争气的徒弟做邻居了。”
此言一出,赵匡和赵清影如遭雷击,浑身僵硬。
赵匡脸上的血色瞬间尽失,癌细胞扩散!侵入骨髓!
这些西医的诊断术语,从这个看似古代方士的年轻人口中说出,竟分毫不差。
他此番出来,正是因为西医已给他判了死刑。
而叶枫,比医院里那些,最为精密的仪器,还要看得透彻。
“扑通!”赵匡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竟直接对着叶枫跪了下去。
“神仙!您是活神仙!老朽有眼不识泰山,求神仙救我!”
他这一跪,把赵清影也惊住了。
她爷爷是何人?京城赵家家主!曾经的御医!国医圣手!
一辈子未曾向任何人低头,如今,却对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五体投地。
赵清影也终于反应过来,眼前的年轻人,根本不是什么神医弟子。
他的医术,恐怕比传说中的叶神医还要惊人。
她也跟着“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带着哭腔:“求您救救我爷爷!只要您肯出手,我们赵家,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叶枫皱起了眉,脸上满是不耐烦:“我已说过,我赶时间,去东海,接我女儿。”
什么?赵家爷孙俩皆愣住了。
他们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对方会索要钱财、权力、天材地宝。
万万没想到,他只是……赶时间。
赵清影反应最为敏捷,立刻从地上站起身来,急切地说道:“东海?我们也去东海!”
“我们开车来的!劳斯莱斯幻影!我们送您去!只要您肯出手,莫说送到东海,就是送到天涯海角,我们都送!”
叶枫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他瞥了爷孙俩一眼:“早说便是,徒费时间。”
赵家爷孙:“……”
叶枫不再多言,从怀中缓缓掏出一个,巴掌大小以鲨鱼皮包裹的皮卷。
皮卷展开,几十枚长短不一的银针,赫然呈现。
那些银针,通体散发着一种如象牙般的温润光泽,针尾却又隐隐透着一丝森然的血气。
赵匡只看了一眼,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作为国医圣手,他一眼便认出,这根本不是什么银针。
这是用某种强大生物的骨骼打磨而成的骨针,每一根上面,都蕴含着一股磅礴的生命力。
用这种针行医,简直闻所未闻。
“坐下,脱去衣物。”叶枫的语气,不容置疑。
赵匡哪敢有丝毫懈怠,连忙盘腿坐好,哆哆嗦嗦地脱掉了上衣,露出干瘦的胸膛。
叶枫捏起六枚三寸长的骨针,手腕一抖!
咻咻咻!根本无人看清他的动作,只见到六道残影闪过。
那六枚骨针,已然稳稳地刺入了赵匡胸前的六处大穴,入肉三分,针尾还在微微颤动。
“待会儿,肝脏的位置,会如刀割般疼痛,忍住。”
叶枫淡淡地提醒了一句,伸出手指,在其中一枚骨针的针尾,快如闪电般一弹。
“嗡——!”一声轻微的蜂鸣。
赵匡的身体猛地一颤,额头上瞬间冒出黄豆大的冷汗。
一股难以言喻的炽热剧痛,如同烧红的烙铁,在他的胸腔内疯狂搅动。
他死死咬着牙,连惨叫都发不出,一张老脸憋成了猪肝色。
就在此时,一个身着黑西装的保镖,连滚带爬地从山顶冲了下来,脸上满是惊骇之色。
他是在赵匡爷孙俩与叶枫交谈时,被派去山顶确认神医情况的。
“老……老爷!!”保镖跑到跟前,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指着山顶的方向,话都说不连贯了。
“墓……墓碑!山顶真有一座新坟!”
“墓碑上刻着……刻着……”
赵清影心头一紧:“刻着什么?!”
保镖咽了口唾沫,用看鬼一般的眼神看着叶枫,颤声喊道:“【爱徒叶神医之墓】!落款是……【师尊叶枫立】!”
轰!!!
赵匡和赵清影的脑袋,仿佛被一百万吨炸药引爆。
师尊叶枫!他所言皆为实情!
他真的是那位,活了两百岁神医的师父?这怎会可能!
就在爷孙俩世界观崩塌、大脑陷入停滞的瞬间。
“哇——!”赵匡猛地张开嘴,喷出一大口腥臭无比,紫黑色的粘稠物。
那团东西落在青石板上,竟发出了“滋滋”的腐蚀声,冒起一阵白烟。
吐完之后,赵匡整个人好似虚脱了一般,但那股萦绕在他眉宇间的死气,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与通透。
他感觉自己仿佛卸下了几百斤的枷锁,连呼吸都顺畅了。
叶枫面无表情地收回骨针,用一块布慢条斯理地擦拭干净,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看着地上的那滩污血,淡淡地说道:“癌细胞已清除,下山,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