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出嫁后公子他疯了 > 第029章 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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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熙刚迈过门槛,身后就有人跟了上来。

门前的侍从要阻拦,慕容熙摆手制止。

侍从带上门,屋内只剩二人。

邓妘瞧着对面静坐的慕容熙,嘴里发苦,如何也没想到,他们夫妻二人独处,竟是在这种情况下。

掩在袖子底下的手指冰凉,她抹了把烫人的眼泪,酝酿了一下才开口。

“夫君对我不理不睬,是气母亲打了沉鱼,还是气我......”

她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瓶,放在几上,轻言软语地解释:

“那晚,我以为夫君醉了,便好心扶你去休息,回到屋中,我给你倒了茶,你没饮,后来,我自己饮了,当时我并不知茶水有问题。我知道夫君一定疑心是我做的手脚,事实上,我并不知情,我是后来才知,原是松枝在母亲跟前说我与夫君尚未圆房,母亲情急之下,才会出此下策。”

邓妘羞于启齿,咬着唇,“母亲虽听了下人的闲话,作出此举,但又何尝不是为了夫君、为了我?夫君别忘了,你我是夫妻,行周公之礼,本就是——”

冷不丁对上慕容熙似笑非笑的眼神,邓妘的心一下就凉透了,再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慕容熙转动手中的杯盏,“小君说完了么?”

邓妘仿佛又回到了那晚。

屈辱从心底涌了上来。

这一刻,她明显感觉到胸膛里蠢动的心变了,变得阴狠且怨毒起来。

做小伏低,佯装温柔?

他践踏她,她也要践踏他!

既然撕破脸,那便撕个彻底!

想通了,放下了。

邓妘扬起下巴,笑了:“夫君一直不肯碰我,到底为何?伺候母亲的仆妇,是名老宫婢。她说,沉鱼同我一样,尚是完璧之身。”

慕容熙眯起眼,“小君想说什么?”

邓妘一叹,摇摇头:“我与郡公夫妻一体,终归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既然无关情爱,那么以后各取所需便好。”

......

拉开门扇前,邓妘脚下的步子一顿,回头去瞧坐在阴影里的人,唇边的笑容尽是讽刺。

“夫君放心,你有隐疾的事儿,我断不会告知旁人!”

*

乌园后院。

用过早膳,日头正好。

得府医许可,沉鱼拄着一截竹竿,由春若扶着,在院中晒太阳。

大军北上,都城中议论蜂起。

春若才听了些外头的消息,讲得滔滔不绝。

“......别说宫里的贵人,就是街边的百姓,一律不许作胡人打扮,须得讲汉话、穿汉衣,若是发现有人违令不从,便要责问官员。对了,那魏帝还命他们改姓,惹得一众贵族愤懑不平,就是百姓也怨声连连。你说好笑不好笑,明明是个胡人,却处处都在学我们,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春若兴奋地说不停。

“你说他该不会是个汉人吧?”

“隔着一堵墙,就都是你的声音,在府中待了这么久,这话多的毛病是一点儿没变。”

温媪才从前院来,瞧着言行无状的春若,蹙了眉头。

春若缩缩脖子,怯怯的。

待瞧见一旁的邓妘,忙俯首认错。

“夫人恕罪。”

邓妘温温柔柔一笑,道,“你们先下去吧,我有些话想要同沉鱼单独说。”

春若看看沉鱼,又看看邓妘,依言与温媪一并退下。

沉鱼尚未开口,邓妘颇有感慨,叹道:“原本一回到府中就该来探望你,只因有些事耽搁了。”

听说新妇回来有些天了,因为一直卧床静养,沉鱼还不曾见过。

她心里虽记恨武昌公主,却并不讨厌邓妘。

除了邓妘是慕容熙的妻子外,还因她人长得美,脾气也好。

邓妘瞧着拄着竹竿的沉鱼,“我想那天是有些误会,母亲尚在病中,脾气难免急了些,责难与你的事儿,你也莫要放在心上。”

沉鱼不明白邓妘什么意思。

那晚武昌公主和婢女明显是故意拖住自己,这与公主生不生病,脾气急不急,压根没什么关系。

邓妘又道,“那天夜里,你进来时,我与郡公......你当清楚,忽然冒出来个人,吓我一跳,才对你出言不逊。”

这么一说,沉鱼更不知怎么回答。

那天晚上,邓妘和慕容熙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也搞不清楚,起初以为他们是打了一架,可后来看慕容熙的脸色,又明显不是......

沉鱼往前院方向看一眼,许是因为慕容熙外出,邓妘扑了个空,一时觉得无趣,才来找她闲话?也或许是想问问,慕容熙最近在忙什么?

沉鱼为难起来,到底她这个侍卫已经休息了好些天,慕容熙在忙什么她还真不知道。

沉鱼面上的难色,邓妘尽收眼底,环顾四下,拉起沉鱼的手,凑近了,一贯温柔谦和的脸上,竟露出高高在上的悲悯之色。

“他患有隐疾的事儿,你定是有苦说不出吧?”

对上邓妘神秘兮兮的眼,沉鱼不由一愣,心下暗暗吃惊。

隐疾这事说来隐蔽。

不知为何,慕容熙从小就极其厌恶与人直接触碰,更不许旁人随意动用他的物品。

类似于沐浴更衣,这种贴身的活儿,少时,都是温媪亲力亲为,后来大了,几乎都落在她的头上。

当然,这些都是慕容熙的秘密,即便府中人,知道的也没几个。

沉鱼想点头,又顿住,疑惑看着邓妘。

“是郡公同夫人说的?”

邓妘哑然失笑,“这种隐疾,向来都是有口难言,再看看你,都跟了他这么久,不还跟我一样?如此,还需用谁同我说吗,单是脑袋想想,我也明白了。”

“明白了?”沉鱼不解,随即反应过来,“那晚夫人是因为此事,才与郡公发生了矛盾?”

邓妘冷冷一笑,没否认。

见邓妘露出鄙夷之色,沉鱼忙解释道:“夫人,这隐疾并非不能忍受。初时,我也不适应,觉得有些麻烦,常常还要被他责备。后来,习惯了,便也不觉得辛苦。其实,比起让旁人伺候,他更喜欢自己动手,很多时候,我都在旁边看着,偶尔,才要我上手。况且,他的要求也不多,只需仔细着些,按照他的喜好来,不违背他的意思就成了。”

“要你上手?!”

不等沉鱼说完,邓妘已是脸色大变,连忙丢开沉鱼的手,嫌恶的同时,也愈加明白了。

怨不得那晚慕容熙不肯碰她,却急着让沉鱼带他回郡公府。

原来是这样!

邓妘摇着头将沉鱼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轻啧一声:“常言道,人不可貌相。真没想到,你竟如此舍得下脸面,为了迎合他,什么都能做得出来,搞得我都不知该不该同情你。”

“同情?”

“是啊,如何不叫人同情呢?都这么放低身段了,却注定既无宠爱,又没子嗣,终其一生,也没个盼头。”

听邓妘这么说,沉鱼愣住。

她想到了温媪。

可温媪与她谈话时,并未觉得一生无望,相反,她很庆幸遇到慕容熙的祖母,拥有一个‘家’......

她呢?

若是没有遇到慕容熙,早就被溺死在江里了吧。

沉鱼认真道:“不需要同情,是该庆幸。”

“庆,庆幸?”

邓妘惊愕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