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城武对她的请求充耳不闻。
簇本夏江不愿跟他走,她无法接受被利用的事实。
爷爷已经识破了他的计划,她担心他会做出更极端的事。
想到这里,她心里一紧,下意识看向身旁的林岩。
“林岩先生,请帮帮我!”
林岩等的就是这句话。
虽然他们之间有些隔阂,但作为外人,他不好直接插手。
现在她主动求助,他自然有了理由。
下一秒,财城武的手腕被狠狠钳住。
他回头对上林岩冰冷的眼神,尽管对方嘴角带笑,却让人脊背发寒。
“林——”
话未说完,林岩手上力道加重,疼得他面容扭曲。
“武先生,夏江小姐让你放手,你没听见?”
话音未落,林岩再次施力,财城武膝盖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换作从前,簇本夏江早该心疼了。
但现在,她只觉得他咎由自取。
他利用她时,可曾想过她的感受?既然他不在乎,她又何必心软?
林岩顾及她的情绪,没下狠手,只是让他尝了点苦头。
“好好说话,再动手,我不介意让你更疼。”
财城武狼狈地跪着,低声哀求:“夏江,对不起,我不该骗你……”
“我承认一开始接近你是为了报复,但后来真的爱上你了。”
财城武苦苦哀求。
簇本夏江面无表情:“所以呢?”
“求你别分手,我不能没有你!”
他抓住她的脚踝不放。
她甩开他的手,厌恶地皱眉:“再碰我就告你骚扰。”
说完转身就走。
刚走几步,一声“家主”
的惊呼传来。
林岩心头一紧——簇本豪藏出事了!
两人赶到房间,只见老人倒在血泊中,胸口一片猩红。
“爷爷!”
夏江双腿发软,险些晕倒。
林岩扶住她:“撑得住吗?”
等她站稳才松开。
财城武赶来,看到林岩搂着夏江,顿时暴怒:“放开她!”
“吵什么?”
簇本秋江等人姗姗来迟。
麻里子正训斥管家,突然尖叫:“父亲怎么会…”
她刚要冲进去,林岩拦住:“现场不能破坏。”
“那是我父亲!你凭什么拦我?”
麻里子怒吼。
房间里一片死寂,林岩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妃英理和铃木朋子听到尖叫声赶来,看到眼前的场景,铃木朋子脸色发白,立刻别过脸去。
她虽然是商界女强人,但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画面。
妃英理则镇定得多。
多年的律师生涯让她见惯了各种惨烈的案件,眼前的场景对她来说并不算太震撼。
她快速扫视现场,血迹和凌乱的痕迹让她立刻得出结论——这不是自杀。
“是他杀。”
她冷静地说道。
林岩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她果然能理解他的想法。
旗本秋江却不服气:“你们凭什么断定是他杀?警察都没来,轮得到你们下结论?”
铃木贤治小声插话:“那个……我发现家主时,门是反锁的,我是用钥匙才打开的……”
旗本秋江更得意了:“听见没?爷爷是自杀的!一个小孩子别在这儿装模作样!”
旗本麻里子和旗本北郎对视一眼,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林岩冷冷地盯着旗本秋江。
这个女人总爱唱反调,哪怕她长得再漂亮,也掩盖不了她的愚蠢。
“动动脑子,”
他毫不客气地反驳,“旗本先生有权有势,有什么理由自杀?再看看现场,沙发、桌子、衣服上的痕迹,明显是和人搏斗留下的!”
旗本夏江听到爷爷是被害的,强撑着站起来,踉踉跄跄走到林岩面前,声音发抖:“林岩先生……求求你,找出凶手!”
旗本麻里子气得直跺脚:“夏江你疯了吗?船上都是自家人,你说父亲是被害的,难道怀疑凶手在我们中间?”
旗本龙男阴阳怪气地插嘴:“谁说一定是自家人?那几个外人不是也在船上吗?”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林岩一行人。
林岩听到这声音就火大,特别是看到对方那张欠扁的脸,拳头都硬了。
这家伙除了挑拨离间还会干什么?
旗本夏江突然站到林岩面前,娇小的身躯却透着坚定:“我相信林岩先生,还有英理小姐、朋子小姐和小兰,他们绝对不可能是凶手!”
“你相信?你算老几啊?”
旗本秋江不屑地撇嘴,“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
“就凭我是爷爷的亲孙女!”
夏江声音微微发颤,但语气异常坚决。
这突如其来的强硬态度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这还是那个温顺乖巧的大小姐吗?
林岩暗自点头。
经历了财城武那件事,这丫头总算长大了,不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这时铃木贤治清了清嗓子:“抱歉打扰各位,有件事必须告知大家。
老爷生前已经立好了遗嘱。”
“什么?!”
旗本家众人齐声惊呼,脸上表情精彩纷呈。
林岩看得心里直乐,这群人处心积虑争家产的样子实在太解气了。
旗本秋江突然反应过来:“爷爷该不会把家产都留给夏江了吧?”
“确实如此。”
铃木贤治点头,“老爷将旗本集团交给夏江小姐打理,家主之位则由她的丈夫继承。”
旗本龙男立刻炸了:“让财城武那个废物当家主?老爷子是不是老糊涂了?”
“财城武和我没关系了!”
夏江语气坚决,“我们已经分手,他不再是旗本家的人。”
她特意提高音量,生怕有人听不清。
林岩的话让她彻底醒悟,她绝不会原谅这个欺骗她、还想毁掉旗本家的男人。
“财城武…你父亲是财城勇夫?”
北郎震惊地指着财城武,手指不停发抖。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财城武身上。
林岩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随后走进案发现场仔细勘查。
妃英理紧随其后。
他们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虽然没找到明显线索,但妃英理注意到林岩神情轻松,显然有所发现。
“发现什么了吗?”
妃英理问道。
“凶手是谁,我已经知道了。”
林岩的话让外面瞬间安静下来。
众人神色各异:怀疑、期待、信任…还有恐惧。
“这么快就找到凶手了?”
夏江既激动又忐忑。
她渴望为爷爷讨回公道,又担心林岩的判断会招来家人的嘲讽。
即便身为家主,她仍缺乏爷爷那样的威信。
林岩对她安抚地笑了笑。
他本可以直接指认凶手,但决定先给某个推搡过他的人一点教训。
“根据现场痕迹和伤口判断,这明显是谋杀。”
林岩分析道,“死亡时间在30分钟到1小时前,凶手必定是最后一个见到老爷子的。”
在场的人开始互相确认案发时的行踪。
簇本龙男和秋江表示事发时正在餐厅喝酒,有不少目击者能证明。
麻里子夫妇也在餐厅,还和秋江发生过争执,同样有人证。
北郎证实自己当时在劝妻子。
祥二说自己不在大厅,而是在厨房和厨师们切磋厨艺,厨师们可以作证。
夏江提到爷爷派她去安抚朋子和林岩,回来后看到爷爷正和财城武谈话,两人起了争执后她跑到船尾遇到林岩。
林岩证实了夏江的说法。
他紧接着问夏江离开时是否独自一人,房间里还有没有其他人。
夏江回答只有爷爷和财城武在场,突然意识到财城武是最后一个见到爷爷的人。
这个发现让簇本家的人都警觉起来。
考虑到财城武是仇家之子,接近夏江本就是为了复仇,现在又成为最后一个接触爷爷的人,自然成了最大嫌疑人。
财城武一下子乱了阵脚。
“我承认最初接近夏江是别有用心,但现在我只想得到她的原谅,怎么可能伤害爷爷?”
秋江冷笑:“这不就等于承认你想报复爷爷吗?”
龙男帮腔道:“换作是我,有机会和仇人独处,绝不会手软。
小武,敢作敢当才像个男人!”
林岩向来讨厌这对兄妹,此刻却觉得他们的话格外顺耳。
财城武急得说不出话,只能向夏江求助:“夏江,你要相信我!”
他想去拉夏江的手,却被她敏捷地躲开。
之前在船尾的粗暴举动让她心有余悸,下意识躲到林岩身后。
在她心里,林岩已是唯一的依靠。
“别碰她。”
林岩挡在中间。
财城武吓得缩回手,踉跄着后退几步。
林岩感觉衣角被轻轻拉住,回头看见夏江紧张地攥着他的衣角。
“放心,有我在。”
他轻声安慰。
夏江这才慢慢松开手。
“案发时只有财城武单独和老爷子在一起,凶手不是他还能是谁?”
麻里子斩钉截铁地说。
“不对。”
妃英理突然开口。
她始终没看财城武一眼,专注地环视众人:“还有个人没交代清楚。”
林岩暗自赞叹,不愧是常胜律师,这份敏锐果然名不虚传。
果然,查案时最默契的还是妃英理。
“看来您已经有结论了,不如这个案子交给您?”
林岩提议。
“好啊,那请听听我的推理。”
妃英理干脆地答应。
她莫名感到紧张,明明不是第一次推理。
或许是因为在林岩面前?
走到他前面时,她回头对上他含笑的目光,那期待的眼神让她有了信心。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她径直走向缩在角落的簇本一郎:“案发时你在哪?有证人吗?”
这凌厉的质问让簇本一郎瘫坐在地:“不是我!我没杀人!”
簇本麻里子冲上来推搡:“别吓我儿子!”
这一推让穿高跟鞋的妃英理险些摔倒。
林岩及时扶住她,冷冷扫了麻里子一眼,对方立刻噤声退开。
“杀人要坐一辈子牢,再也见不到心上人了。”
林岩一句话击溃了一郎的心理防线。
“不!我不能见不到夏江!”
一郎的哭喊让真相大白。
“你疯了吗!”
麻里子抓着儿子肩膀尖叫。
林岩此刻并未意识到她的尖叫有多刺耳。
从另一个角度看,簇本麻里子确实是个称职的母亲。
即便儿子智力有缺陷,她也从未放弃,始终将他带在身边悉心照料。
在这个家族里,她是少数支持儿子追求梦想的人。
她拼命争夺家产,无非是想让儿子不被族人轻视。
“妈,我不想坐牢……我想见夏江……爷爷不让我娶她,他说我是傻子……”
簇本一郎声音颤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我只是想吓唬他,让他同意……可他还骂我,我最恨别人说我傻,所以……”
簇本麻里子彻底慌了神,手足无措。
这时,簇本北郎走了过来。
“老公,一郎他……他……”
她见到丈夫,情绪瞬间崩溃。
“别怕,有我在。”
簇本北郎轻轻抱住母子俩,声音沉稳,“我会想办法的。”
林岩默默叹了口气。
平时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簇本北郎,此刻却成了妻儿唯一的依靠。
然而,其他族人不仅没有安慰,反而冷嘲热讽。
“姑妈,你可真会教儿子啊!”
簇本龙男阴阳怪气地笑道,“你不是一直盼着爷爷早点死吗?这下可如愿了,还哭什么?”
妃英理看不惯这种落井下石的行为,但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她不便插手。
她低声和林岩打了个招呼,转身进了房间。
林岩注意到铃木朋子也跟了进去。
妃英理拿出相机,仔细拍下现场照片。
铃木朋子则先向簇本豪藏的遗体鞠了一躬,随后轻轻为他盖上毯子。
无论如何,铃木集团和簇本集团曾有过长期合作,这份尊重是必要的。
簇本豪藏作为一家之主,此刻却毫无尊严地倒在地上。
本该由自家人料理后事,现在却要由曾被怀疑是凶手的局外人来处理。
簇本家的人只顾在外面冷言冷语,趁机落井下石。
林岩转头时,发现簇本夏江呆立原地,紧握双拳,嘴唇都快咬出血来。
“都给我闭嘴!”
她突然喊道。
旗本龙男斜眼瞥向她:“冲谁发火呢?”
“爷爷刚走,你们就在这吵吵闹闹,还有没有良心?”
“良心?我让你看看什么叫更过分的…”
龙男卷起袖子朝夏江逼近。
林岩一把将夏江拉到身后:“欺负女人算什么?有本事冲我来。”
“哟,难怪甩了小武,原来是看上这小子了?”
龙男盯着林岩,突然大笑起来,“小武、一郎,都学着点!你们追不到的姑娘,人家半天就拿下了。”
“平时装得挺清高,原来也是个见男人就腿软的货色!”
林岩眼神骤冷。
笑声戛然而止。
龙男的表情突然扭曲,发出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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