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伯,我是来求您的。”桑叶没计较他的态度,把布包里的东西递过去,“虎子没惹过事,求您了……”
赵老栓猛地站起来,一脚把布包踹翻。
“我看你就是被老虎迷了心窍!它要是不杀,早晚把我们全村人都吃了,桑叶啊,你是个聪明的丫头,怎么就不明白呢?老虎他是畜生啊,生性凶残,现在虽然乖,万一哪天兽性大发呢?我们全村人的性命难道没有一个畜生重要吗?”
虎子在院外听见动静,“嗷”地叫了一声,吓得赵老栓往后退了两步。
桑叶赶紧按住虎子,对着赵老栓鞠了一躬:“是我打扰了。”
她转身往外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阿远跟在她身后,递过来块帕子:“别理他。赵老栓就是记恨你上次揭了他儿媳妇刘氏偷鸡蛋事情,故意找碴。”
桑叶抹了把脸,吸了吸鼻子:“我知道。可还有两家没去呢,得去。”
她跑了整整一下午,太阳落山时才把全村几十户人家走了个遍。
有的人家留她喝了碗热粥,有的人家把她堵在门外骂了顿。
还有的人家干脆关着门,任她怎么敲都不开。
她回到家时,嗓子哑得说不出话,脚底板磨出了好几个水泡。
虎子用脑袋蹭着她的后背,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像是在安慰她。
阿远蹲在灶后给她烧热水,火光映着他的侧脸:“明天别去了。剩下那几家,就算求也没用。”
桑叶把脚泡在热水里,疼得龇牙:“得去。哪怕只有一家松口,虎子就多一分希望,万一真有人把虎子杀了,那我可就真的太对不起虎子了。”
第二天一早,桑叶刚把早饭做好,就听见院外传来敲门声。
她以为是哪家邻居松口了,赶紧跑去开门,却见是里正叔。
里正叔皱着眉走进来,看了眼趴在角落的虎子:“桑叶,不是叔逼你。今早赵权带着几个人去我家闹,说再不让你杀虎,他们就自己动手了。”
桑叶手里的粥碗“哐当”掉在地上,碎瓷片溅了一地:“他们不能……”
“他们能。”里正叔叹了口气。
“赵权他表哥在镇上混帮派,他扬言要是虎子再留着,就叫他表哥来拆了咱村。你也知道,咱村人老实,哪经得住这么吓?”
桑叶的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白了。
她知道里正叔没说谎。
赵权这是拿帮派压人,村里人最怕的就是惹上这些亡命徒。
“我知道了。”她沉默了半天,才低声开口,“我知道,他们就是没办法容得下虎子,但是我也想说一句,里正叔,我可以答应你们送走虎子,但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它分毫。”
里正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叔知道,你今天赶紧把它送走吧,不然,遭不住村里人真的对虎子下杀手。”
说完,他看向院中乖巧的老虎,他也觉得,刘氏满嘴胡诌。
虎子乖巧温顺,通人性,更像是灵物。
等里正叔走了,阿远把地上的碎瓷片扫起来,闷声说:“走吧,桑叶,我们把虎子送回山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