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脑子疑惑,也被眼前的父女重逢冲散了。
桑叶抹了一把眼泪,绽开一个笑容,“爹,我来接你回家了,我们回家吧。”
在这个时空,他是她的爹。
在那个时空,他是她的爸爸。
这何尝不是一种补偿和欣慰呢?
原来,他们的父女缘,从这个年代就开始了。
牢头在旁边催:“行了行了,赶紧收拾收拾,别耽误工夫。”
桑老爹这才反应过来,哆哆嗦嗦地站起来,被桑叶扶着往外走。
路过牢门时,他回头看了眼昏暗的牢房。
又看了看桑叶身上的粗布褂子上的窟窿。
突然伸手把她往怀里拉了拉,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苦了你了,桑叶。”
桑叶没说话,只是把他扶得更稳了些。
出了衙门,阿远赶紧把一件厚外套递过去。
是他从家里拿的,还带着灶膛的余温。“桑伯,穿上吧,外面冷。”
桑老爹接过棉袄,刚要道谢,目光落在阿远身后的老虎身上,吓得往后缩了缩:“这、这是……”
“它叫虎子,是黑风岭的老虎,救过我呢。”桑叶笑着摸了摸老虎的脑袋,“它不凶,爹你别怕。”
老虎像是听懂了,用脑袋轻轻蹭了蹭桑老爹的胳膊,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桑老爹愣了愣,看着老虎眼里温驯的光,又看了看桑叶脸上的笑。
突然想起离家前女儿见了野狗都躲的模样,心里莫名一紧,却没敢问。
对于阿远,上次桑齐来狱中看他的时候,多少给他说了一些。
但阿远根本就不是桑叶表哥,他心里是知道的。
这些等着回去慢慢再了解吧。
回家的路上,桑老爹攥着桑叶的手,反复摩挲她指尖的茧子。
“那血参……是不是很难找?”他犹豫了半天,还是问了。
“不难,有虎子帮忙呢。”桑叶轻描淡写地说。
没提黑风岭的雾,也没提老虎嘴里的骨头。
只捡着好笑的说,“虎子可聪明了,我一说找红根根的草,它就带我往石缝里钻,一找一个准。”
桑老爹没再问,只是把她的手攥得更紧了。
他在桑家村活了大半辈子,哪能不知道黑风岭的凶险?
女儿嘴上说得轻巧,指不定受了多少罪。
快到村口时,老虎突然停下脚步,对着村子的方向“嗷”了一声。
尾巴甩了甩,像是在跟桑叶说些什么。
桑叶摸了摸它的脑袋:“你要回黑风岭去一下?”
老虎又“嗷”了一声,用舌头舔了舔她的手背。
桑叶摸着虎子的头道:“那你自己小心点,早去早回。”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听不懂虎子的语言,却能跟它无障碍交流。
以前,家里有个表姐,会训百兽,她老羡慕了。
现在她也能跟老虎交流,但终究听不懂它的语言。
却能精确的知道它想表达什么。
虎子“嗷嗷”叫了两声,转身往山林的方向跑了,没一会儿就消失在雾里。
桑老爹看着老虎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桑叶,轻轻叹了口气:“桑叶,你好像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桑叶笑了笑,“爹,怎么会不一样,我不还是你的女儿桑叶么?”
桑老爹看着自己面前的桑叶,知女莫过父。
虽然眼前这个女孩子,跟自己女儿一模一样。
可他总觉得,她不似之前的那个女儿了。
回到家,桑叶把东屋收拾出来,让桑树歇着。
没有多余的房间,暂时让阿远在桑树房间打地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