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布疼的嗷嗷叫:“好疼好疼,我真不知道,他平时都不说话,一直藏在暗处,等待召唤,有一天夜里,突然来了一个男人,叫他去找那孩子,夜太黑,我也看不清男人的样子。”
……
从云雾山下来,桑叶的心沉得像灌了铅。
线索明明指向乱石滩,却半路杀出个神秘人救了桑葚。
到底是救还是又一场阴谋?
她不得而知。
还把他带往相反的方向。
她和阿远又往北边找了两天。
把附近的村子都问遍了,却没有一个人见过桑葚。
他们甚至去了北边的几座寺庙。
桑叶拿着桑葚的画像问庙里的和尚,和尚们都摇头说没见过。
有个老和尚看着画像叹道:“这孩子眉眼周正,倒是有福相,只是……唉,乱世里,孩子平安最难。”
线索彻底断了,桑叶只好先回家。
桑树每天都会在门口等待他们的消息。
等了几天。
看到他们空着手回来,浑浊的眼睛里最后一点光亮也灭了。
他没敢问,只是默默转身往灶房走,背影佝偻得像株被霜打了的老玉米。
晚饭时,谁都没说话。
玉米粥熬得太稠,野菜炒得发苦。
桑树扒了两口就放下筷子,吧嗒吧嗒抽起旱烟。
烟袋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映着他满脸的皱纹。
桑叶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心酸。
明明这个不是她爹,只是原主的爹。
可她心里像被钢针扎,闷得喘不过气。
“爹,您别担心,”她强挤出笑容,“桑葚吉人天相,一定没事的。”
桑树没应声,只是把烟袋锅往鞋底上磕了磕,磕出的烟灰落在地上,像一小撮碎雪。
“我对不起你娘啊……她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让我一定要照顾好你,找回桑葚……”
夜里,桑叶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又拿出那几件死物,一遍遍地问,可布衫只重复着“铁锈味,艾草味”。
石头始终说“红果子”。
它们能提供的线索,似乎都用尽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格子状的影子,像一张无形的网。
桑叶想起现代的爸爸,那个总爱把她扛在肩上的男人。
要是他在,一定会摸着她的头说“别慌,办法总比困难多”。
可现在,她只能一个人硬扛。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听物声音的能力。
是不是听错了?
是不是这些死物骗了她?
她拿起那枚鹅卵石狠狠往地上一摔。
石头“咚”地撞在土墙上,没碎,反而发出委屈的声音:“我没骗你……我真的看到红果子了……”
桑叶看着石头上那道被桑葚指甲嵌出的浅痕,突然蹲在地上哭了。
她不是哭找不到桑葚,是哭自己没用。
穿越过来占了原主的身体,却连原主唯一的弟弟都找不回来。
面对这个和爸爸长得一模一样的桑树,她除了说“别担心”,什么都做不了。
阿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块干净的帕子。
满眼心疼的看着桑叶:“桑……桑叶,别哭了,眼睛会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