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说,确实是好书。说吧,是什么条件?”
江世修面对着林、鱼二人,林玉堂心里气的痒痒,“说到底,是这小子父母双亡,也应该是他报仇心切,现在反倒是我们求着、让着,唉~”林玉堂眉头皱着,江世修躺在地上,嘴里叼着根松针,满脸的不在意。这幅场景入了鱼雀的双眼,有几分可笑。同样出身市井,鱼雀倒是明白江世修的想法的。此子出身商贾之家,不占些便宜是不会罢休的。
在林玉堂的心里,总是想着江世修才十几岁,还是个孩子、身逢大难这样的的事,以至于每次练功都会心慈手软。他也总能看到深夜之中,江世修秉烛而眠,皓月当空,群星闪耀,折射的不是他的血气方刚,泰然乐观,而是他蜷缩在墙边的渺小与无助。可他不知道,在江世修那个心智不太成熟的想法之中那个杀父弑母的仇恨根深地固,经历种种变故的他又怎能没有变化。身处他乡的陌生感,不知何去何从的茫然,再加上无人诉苦的寂寞,他只想逃避,用笑容也好,无理取闹,埋头读书也罢,为了不辜负现在在他身边的人,他只能假笑,刻意的回避着。半月以来,他心中的怒火逐渐熄灭,转而来的是黑白的世界,黑的让他害怕,白的让他茫然。
相对的林玉堂很单纯,少年之时便开始随江世修外公起义打仗,常常是一个先锋的存在,一切安排尽听虞城昭的军令,乃至后来离开虞城昭在翠微山修行练武都没有半点的迟疑,说到底,进阵杀敌他在行,但遇到打仗之外的事情,他是没有主见的。就像他在弥勒古庙里左思右想却是瞎耽误功夫一样,现在的他也不知道如何劝说江世修上进一些。非黑即白的世界,但在他眼里江世修笑容如白昼灿烂,灵魂却乌蒙蒙的。鱼雀没有他那么多的想法,却基本可以看出二人的难处。
“莫再欺负你那个林叔叔啦。”说着,将林玉堂拉在一边,小声议论“林师兄,你只管教他武功,弄不通的就交给我了。”转身对着江世修说:
“江世修,我知道你喜欢读书,但练武与读书无异,都是学习前人留下的智慧,就像这混元桩与无极桩,这两者虽不是杀招,但可以让你清除杂念,比起在书海里逃避,这也是前进的一种办法。”
江世修不看他们“逃避?有人逃避吗?”说着转过头,“我已经同意练习了,你们弄了半天答非所问的,我只想知道有什么好处”。
“好说”鱼雀从怀里拿出一本破旧的书,江世修只当又是什么历史传记,故事杂烩,一脸的不屑“要是书的话就算了啊”。
鱼雀不以为意,用手指着破旧的书本“跟我读:鲤~越~龙~门~”。“哦,然后呢?”语气轻浮,略显敷衍。鱼雀半天没说话,抻了抻懒腰。“算了,也没什么,只是我本家的一本武林秘籍,飞檐走壁用的。”
江世修哦了一声,又猛地睁开眼睛,“你说的飞檐走壁可是轻功?”
“没错呀,就是轻功”
江世修闻言站起身来,接过旧书,一脸的兴奋,林玉堂心中无奈,本是我要他好好学武,怎让他七说八说的钻了空子,竟向我等要起了好处。看着鱼雀“这是你自家的武功,如此,可行吗?”
“林师兄有所不知,此功法虽是我家老子给我,其中步法来源皆是形意拳中鹞子与燕拳的基础,后经我家老爷子的简化而来的。里面剔除了拳法,更多的注重身法,脚法,算是给他来个预习,以后学习十二形也算减重吧。”林玉堂点着头,江世修在旁边照着书学了起来,呜呜喳喳,好不尽性。不一会儿,便把自己绊倒了,
“江世修,你别着急,林师兄让你练的混元,无极两桩都是为了打基础,我的鲤跃龙门亦是如此。”鱼雀嘴上说着,心中却在偷乐,江世修的急脾气与自家的老爹有些相似。摸了摸肚子,看了看天,将江世修手上的秘籍收了回来,“你去哪?”
“喝酒”鱼雀径自走上一条小路向山下去了。
“混元桩的要求:下收谷道,上提玉楼;舌抵上腭;内息要正确;沉肩坠肘,展胛反肩背如虎搜山;两腿似柱,曲中求直,直中求曲。两膝竭力要曲,委中大筋竭力要直。胯要翻,也有人说坐胯。整体要求就一个字~松。”林玉堂与江世修对立而站,只见林玉堂挺身上拔,头颈直立,转而下身放松,肩膀慢慢松弛下来。
“这叫头顶上拔,虚凌顶劲”林玉堂嘴上解说,尽管身体越加放松,站的越直。江世修有样学样,也有很多不足,诸如肩膀太用力站不稳,林玉堂一压肩膀,江世修就不由自主的飘之类的。内家拳法讲究内劲,如江世修站法只会一压就散。实际上,这是新手的通病。
“吸气的同时两臂抱圆慢慢上抬,抱圆时,两手自然舒展,拇指指尖向上,八指指尖相对,不过一尺,掌心向内。吸气尽,臂正好抬到与胸同高,手略比臂高点,手的上缘与下巴平齐。”林玉堂嘴上说着,身体随之摆动,“动作不停,呼气同时两臂下落,沉肩坠肘,两掌略向外翻,如看书状,两手位置高不过胸,低不过肚脐。记住,两腿慢慢屈膝,身体下蹲,臀部内敛,呼气尽。”
就这样,二人一个讲解,一个摆架势学,俩人一起练到了黄昏时分,便向山下去了。
夜晚时分,玄月高挂,星光相映。山风拂过,丝丝凉意无孔不入。料峭春寒相比山下要更冷更长一些。姜灵芝停住手中的毛笔,看着那跳动的火苗出了神。
“也不知道金爷爷,方奶奶过的如何,这几日江世修忙着蹲马步,白天自己就呆在厨房,做的尽是素食,东西倒也简单,却是无聊了些,好在有个风趣幽默的鱼雀,比起那快臭石头江世修,鱼雀是更加的细致体贴的大哥哥存在。但相比之下也不知道为什么,江世修却更能引起自己的主意。”心里想着,却见一只小小的飞虫用尾巴轻点着烛火边的空气,滚滚的热浪侵蚀着它的肉体,不知怎么想的,小虫飞开了一尺远,又转头扑向火苗,哗的一声,只有一瞬间,火苗蹭的老高,却在刹那又消失殆尽,空气中甚至连焦糊味道都没有,只有红蜡默默的滴下一滴蜡油。
“是啊,无论我多努力想要灭掉他失去至亲的孤冷的火,奈何他自己不灭,我都是徒劳,自己一个劲的猛冲,只是作为拖累,白白的损耗他的精力。”她如此想着,在纸上写下四个字“飞蛾扑火”。
女人的早熟是身体上的,也是思维上的。今年的姜灵芝整八岁了,在常常被人在背后非议着的日子里,她的童年似乎还没开始就跳了过去,这也是她会有这种想法的原因。如果说一个人的快乐就是不计后果的随心所欲,那么有所顾虑便是一个人成长的开始。
昼欢夜悲是江世修的常态,姜灵芝心知是到时辰了,起身去关窗户,对面果然同样是灯火通明,这种时候与女人不同,男人大多喜欢独处,这事她从言情话本中学来的。伸了伸懒腰,一股困意袭来,吹灭蜡烛便上床睡了。
如姜灵芝所想,江世修躺在床上夜不能寐,一躺下来焦虑与不安便会席卷全身。尽管屋内床榻之上书籍、竹简铺满床头,如此杂乱他也无心收拾。突然想起今天他耍无赖借来的那本书,上下摸索一番,在那些书堆中找到《天禄鉴》首卷,打开古书,里面绘图,文字参杂,像一本地图一样,地貌风景又夹杂着民间光怪陆离的有趣故事。江世修大喜过望,被里面的内容吸引,秉烛夜读起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江世修才放下书籍,但那种熬夜的兴奋劲倒不退反进,江世修连打了几个哈切,困意全消。身体僵硬,江世修转着脖子咔咔作响,晃动着身体来解乏。
忽然想起林玉堂的话来,那混元桩可以调理身体,放松身心。站在床榻上,两脚开立,与肩同宽,搭好了架势,脑中回忆起了口诀:“头顶上拔,虚凌顶劲;挺颈收颌,如夹小球;松肩坠肘,指展腕挺;指缝夹烟,掌略外翻;裹胯填腰,背如圆弧;双膝微屈,不过脚尖;身形中正,脚跟虚掩。松而不懈,不练自练;有刚有柔,缺一不全;上下争力,左右不安;外静内动,整劲出焉”。
江世修心中默念,身随心动,气随意走,只见他两手十指自然舒展,拇指指尖向上,其余八指指尖相对,一边吸气,一边慢慢抬起。吸的气满了,江世修顿了两秒,在呼气同时两臂下落,嘴里嘀咕“沉肩坠肘,两掌略向外翻”,双腿慢慢屈膝,身体下蹲,到了底江世修把气吸了回来。动作做完,江世修感觉身体放松,心也变得平静下来。连续几遍,就在最后一个呼气的同时,双臂慢慢放下、双腿慢慢站直。江世修呆呆的站立约半分钟,让处于矛盾力的身体向正常体态过渡,让入静的心神恢复正常。双手搓九下,干洗脸九下。困意袭来,竟让江世修沾上枕头便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姜灵芝打开门窗,一阵泥土的清香袭来,忍不住感叹一句美好的早晨,肩上搭了块毛巾,端着盆向柴房走去。走到园中,发现江世修的房间窗门已然打开,灯火也灭了。正在好奇,乓的一声,吓了小姑娘一跳,竟把盆随手甩了出去,掉在地上,叮叮咣咣作响,一个酒葫芦从盆中轱辘出来。姜灵芝抬头发现树上有一人张着嘴躺在树干上,哈喇子半滴不滴的挂在嘴边,呼噜声就像锯木头的声音,刚出来时姜灵芝还以为是附近有锯木头的,吓得姜灵芝连连后退,大叫江世修的名字。却把树上的人惊醒了。树上的人猛地坐起,一个前倾晃身,睡眼稀松的打量着吓坐在石阶上的姜灵芝,一个挥手“呦,小姑娘早啊”一只手向腰间摸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嘴里有嘀咕着“哎,我酒葫芦呢?”
姜灵芝定睛一看,那树上的醉鬼不是别人,正是刚睡醒的鱼雀。“喂,不带你这样吓人的”鱼雀跳下树,四下找不到自己的酒壶,一手将坐在台阶上的姜灵芝拽了起来,随口说道“还真是不轻”,姜灵芝白了他一眼,只觉得背后有阵阵痛感传来。
“啊,好疼”鱼雀此时也醒了,将把着姜灵芝后腰的手收了回来,不看不要紧,此手有点点血迹,正在看时,进门处一个童声传来“你俩咋了”
两人扭头一看,江世修站在那里,满脸的汗珠。姜灵芝见到江世修迅速的将鱼雀的手甩开,鱼雀一愣,马上就明白了,可笑自己都二十出头了,会对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动心吗,还让一个刚满十岁的孩子吃醋,拿自己可是帅的有些犯规了。
其实还是姜灵芝多虑了,早上太阳未升,雾气弥漫,江世修站在远门边,他什么也没看清,待江世修走到近处询问着“你俩这么早站在我房门前干啥呢?”
姜灵芝脸上泛起红光,没什么言语,支支吾吾的,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要解释还解释不明白。江世修看向鱼雀,鱼雀倒没什么负担,将手掌血迹亮了出来,说到“我昨夜在树上喝醉睡着了,吓到了出来的小姑娘,她后腰磕在了石阶上。嗯,就是这样。”
江世修看着他们俩,姜灵芝点了点头,泛出的红色褪了几分,江世修微笑着说:“进来吧,我屋子里有药。”姜灵芝被江世修搀扶着进了屋子。鱼雀环顾院子,发现了躺在地上的酒壶与反扣的铜盆,将二物拾起。
江世修也没有在意男女之别,将姜灵芝的后腰裸露一部分,一块不大的石头子穿过布料嵌在肉里,周围泛起红沙,江世修轻轻一碰,姜灵芝嗔叫一声“疼~”江世修取出药箱,递给她一卷书“咬着”,用手将石子拔了出来,姜灵芝没等接过书本,反抓起江世修的胳膊,上去就是一口,江世修斯哈一声,也没有挣脱,等到将药水洒在伤口处,姜灵芝才撒下口
“你不能等我把书接过来你再拔吗?”姜灵芝看了看自己腰间的纱布,心里开心,嘴上可不饶他,看着牙印,一边缠着纱布一边怪罪到“下次再有,我就咬下一块肉下去”。江世修挠了挠头,没有说什么。
“这么早,你去练功了?”
“嗯,我昨天看完书,又练习了刚刚学会的混元桩,心思空静不少,睡得沉起的便早了。”
姜灵芝环顾四周,房间变得干净整洁,插香熏衣,房间里也变得清新好闻起来,日前杂乱堆积的书籍竹简也都收回原处,只留下两三本放在枕头下面。如此看来,江世修起的真的很早呢。见到房间整洁,姜灵芝心里也是高兴。
江世修从枕头下拿出一本古书出来,交到她的手上“这是轻功秘籍,鱼雀家传的鲤跃龙门功法,昨日,我也试了试,还算不错,你先收下,日后练习肯定有用。”
“好小子,在这里玩借花献佛呢,还大义凌然拿你外公说事儿,江世修,你可真行啊。”鱼雀戏虐的调侃着江世修,心下终于明白他心中所想,不免佩服。
姜灵芝也明白过来,江世修所作所为是为自己。心下一暖,接过旧书,放在怀里,“东西我收下啦,你想要你自己来取。”很显然,小无赖与小魔头合并,吞下了自家的武功,想要回来,是不可能了。鱼雀摇头叹息,姜灵芝却还没完,“对了,我要有什么不会,你可得告诉我,指点我”说着,指向他的酒壶“我可记得,淡灵真人可不让你在饮酒”。说完,接过自己的铜盆与江世修出门去了柴房。留下鱼雀呆呆站在原地,不知何如。
洗漱过罢,早餐亦是风卷残云的结束。四人来到后山松林,江世修开始了自己的修行。但看江世修拉开架势,动作行云流水,看的一旁的姜灵芝连连叫好。
鱼雀不以为然,评价着说到“基础是有了,但还有些小毛病。”这次江世修没有反驳,鱼雀提的问题他也感受到了,所为混元桩的松是一组对抗力相互制约的一种表象,但在几个动作里,明显感到有力气大了的地方身体就会偏坠。
林玉堂开口道“细节才是最主要的,就像挺颈收颌,如夹小球便是脖子底下如夹着一个小球,这个要求,是控制你的头不能仰起来,头抬高了,上身也极易后仰,重心就偏移了,架子也就变型了,这是不允许的。你要记住,收颌的动作,和“裹胯”是一体为用的,是为了拉抻整个背部。“收颌”了,颈自然就挺了。”
江世修点头称是,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
“他们练他们的,我们走吧。”姜灵芝拽着鱼雀向密林走去,鱼雀无奈,只得跟着去了。幽怨的小眼神看着江世修,说不出的苦楚,江世修对此只是摆摆手,不怀好意的笑着,旁边的林玉堂是不知道早上发生的事情,回头去问江世修,江世修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并向其道歉。
对此,林玉堂觉得大可不必,约定是之前江世修与鱼雀定好的,至于给谁、教谁他们定,与林玉堂却无关系,但反观此事,江世修的聪明意料之内,但给姜灵芝秘籍却在想象之外,不由得佩服江世修一下下。
林玉堂不再多想,现下两人修行,快慢有度,姜灵芝还能刺激一下江世修,何乐而不为呢。
密林的另一端,鱼雀与姜灵芝也已经开始了锻炼混元桩,比起江世修实打实的教学,鱼雀想着先把姿势给了她,至于身体素质以后可以练习,毕竟鲤跃龙门没有杀招,只用快跑就好了。
“你与江世修都是初学者,练好架势很重要,所以你也要从混元桩开始练起。”
鱼雀脸上露出少有的严肃,姜灵芝便也专心的听。但见鱼雀两脚先并拢,身体自然直立,随即左脚向左开半步,两脚距离比肩略宽,脚尖向前,脚掌踏地踏实,肩井与涌泉一线,站好了这一点,足心会有发热或发麻的感觉。双手自然下垂,双眼目视前方,“如此便是混元桩的起势。”嘴上说着,手脚不停,大声念着口诀,一句口诀一个动作,可谓是细致入微。
与鱼雀相反,林玉堂的方法是谓“大道至简”,不为别的,江世修日前挑水做功,力量的运用要好于姜灵芝的。
“古谱有云:‘玉楼者,两耳后高骨者也。’也就是玉枕穴。有人说虚领顶进顶的是百会穴,头正直提起。实际上正直提起的时候,下巴是扬起来的,肯定是不对的。提玉楼的时候,下巴是收起来的。也就是收额以正领。这个时候,从侧面看,颈曲是没有的,他应该是一个整体的弧度,从尾椎至百汇。混元桩的重心是直接落在前脚掌向后一点点,也就是脚的正中向前一点。这个时候去推,不会前后倒。”
“那林叔叔,我们如何知道混元桩站没站好呢?”
“先说身上,按肩以练步,同时压两肩,看身体会不会一颤一颤的。做到了上提玉楼,就可以从头顶压,身体依然不会忽悠乱动,脖子也不会来回弯而受伤。劲儿会直接沉到脚底,一压到底。”
“小姑娘,你记住站桩呢,呼吸要自然,身心放松习练一段时间后,可体会内气运行的感觉,具体是吸气时,想像丹田内气向下,经会阴过长强,向后上沿督脉行至百会穴。呼气时,想像内气由百会穴向前下过檀中入丹田。”
“收式时双手往边收好,双腿站直,左脚向右收回,两臂自然下垂两腿外侧,头颈正直,眼睛平视似睁微闭。如此混元桩方可成立。”
“好”
如此,两人每日勤加练习,尤其是姜灵芝,除了练功之外,她还要做饭,早上的时间就更为珍贵了。好在除了江世修余下林鱼二人都可帮忙,饭菜是断不了的。
三日之后,二人便进入了无极桩的练习当中。“无极桩是针对具体病情、意念或内视有关穴位,进行体内阴阳调配。循阴阳,遵五行,蹈八卦,衍生克之理,使人体生理之机制达于优化,从而治病强身,无极桩的观想法,有病治病,无病长功。我们更把无极桩看成混元桩的应用。”
江世修、姜灵芝并排观瞧,与林、鱼二人对立而站。不同的是,这次,玄一道长也来观瞧。林玉堂看了身侧鱼雀一眼,鱼雀点头回应。二人两脚开立,与肩同宽,两臂自然下垂,掌心贴近股骨外侧,手中指指尖贴风市穴。头顶正直,舌抵止腭,两眼平视,下颏微收,似有摒除杂念,有虚、静、松、空之感。
“无极乃太极之始,练好无极桩可使身体内外加速放松,可培养先天浩然之气。练好无极桩内气增强了,可以疏通经络,扶助正气,调节阴阳,增强人体健康。这也是无极桩治病的主要原因。”鱼雀这边解释,那边林玉堂说起了口诀:“骨节一松气自通,周天一转暧融融。人言我呆我即呆,缚虎擒龙我为公。”
江世修二人边听边做,速度竟比林玉堂两人做的要快。见此情景,林玉堂呵斥二人要慢“人体有十八丹田,意守或观视某一丹田,并观想放松,将治疗与之相关区域的病症。观想部位有一光亮,或日、或月、或一能量团,放射光芒。我们要做的便是放松。用自己的意念放松自身神经、肌肉,骨节对应拔开,气通各节,节节贯穿。”
一旁的玄一提醒着说“在做的时候,别忘了呼吸,在吸气意念至命门,呼气意念至肚脐。此为一息。任肌肉自然反博,任内气在体内自然流动,气畅经络自通,自上下通,自左右通,百会通天,涌泉通地,归法自然,如此静息片刻;默念功诀,接受宇宙大智慧,定中自然,一心不乱;天之“百会”,地之“涌泉”,人之“璇玑”,三才合一,功进速矣。”当然,对于玄一的话,江世修二人自是听不懂的,尤其是那些穴道名称,听得二人一脸茫然。
最后,玄一道长亲自示范静力桩。老道士两脚开立,与肩同宽,两臂自然下垂,两手上抬,手心向内,十指相对,但不接触,对正小腹。两手在小腹处如抱着一个球。
此桩展示结束,玄一道长又练习了狮子抱球桩,同样的两脚开立,与肩同宽,这回的两手却抱球于胸前,两手微曲成了莲花掌,手心相对,两手在内气引导下左右滚动。
“为什么我们做完腰那么痛啊?”
“两掌除左右滚动外,还要上下滚动,前后滚动,要在内气加持带动下滚动。初练腰功时,要用腰带动;中级练内气时,用内气带动;练高级意念时,用意念带动,绝对不要只练两臂外形,必须注意内外相合。”
如此高深,林、鱼方才一知半解,那江世修二人更是听不懂的,这点玄一心中明白,嘴上不说只是试探二人的心性罢了,看他二人能否抵得住自己那听不懂的啰嗦。却见二人哈气连天,又能提出疑问,当是练武的苗子啦。心中宽慰,大笑向道观而去。他可不知,这二人是半句都没有听懂,哪是命门,何为内气,如何行走,他们一概不懂,提出的问题也是江世修细致观察林玉堂做动作时不时要扭腰,才想到那一问题的。
如此,就这样,两人在武术练习中度过了难忘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