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当和槐花两个女儿,满眼期待地望着她,小脸上写满了对食物的渴望。
孩子们的诉求,像一把尖刀,再次狠狠地刺进了秦淮茹的心里。
她想到自己今天在林动那里受到的奇耻大辱,想到因为棒梗偷鸡而被罚掉的那五块钱巨款,想到这个家如同无底洞一般的开销……
所有的委屈、愤怒、不甘,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她的目光,猛地转向了正躺在床上,剔着牙回味肉香的棒梗。
“棒梗!”
她厉声喝道。
“你给我过来!”
棒梗吓了一跳,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你给我说!你今天为什么要偷鸡?啊?谁让你去偷的?”
秦淮茹的情绪彻底失控,声音尖利得有些变了调。
棒梗被母亲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到了,脖子一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不说是吧?好!我打死你这个小王八蛋!”
秦淮茹的怒火找到了宣泄口,她一把抄起墙角的扫帚,朝着棒梗的身上就狠狠地抽了过去!
“啪!”
扫帚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棒梗的背上,疼得他“嗷”的一声就叫了出来。
“妈!你干什么打我!”
“我打死你!我让你偷东西!让你害我!让你这个家不得安宁!”
秦淮茹像疯了一样,手中的扫帚雨点般地落下。
棒梗被打得抱头鼠窜,哭喊着扑向了床上唯一的救星。
“奶奶!奶奶救我!我妈要打死我了!”
“反了你了!秦淮茹!”
贾张氏见宝贝孙子被打,立刻从床上一跃而起,像一头护崽的母老虎,一把抓住了秦淮茹手中的扫帚,两人立刻争执撕扯在了一起。
“你这个丧门星!你发什么疯!凭什么打我孙子!我孙子是贾家的根,你要是把他打坏了,我跟你拼命!”
贾张氏一边抢夺扫帚,一边破口大骂。
秦淮茹再也忍不住了,她将所有的委屈都化作了哭喊,歇斯底里地叫道。
“我打他怎么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个宝贝孙子,今天差点就被人送到少管所去了!”
为了面子,她没有提罚款的事情,只说了最严重的结果。
贾张氏闻言一愣,随即松开了手。
她看向躲在自己身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棒梗,问道。
“怎么回事?”
棒梗抽抽搭搭地,将自己偷鸡被抓的事情说了一遍。
然而,贾张氏听完后,不仅没有丝毫的羞愧与自责,反而将矛头,再次对准了秦淮茹!
她的三角眼一瞪,理直气壮地骂道。
“他偷鸡?他为什么要偷鸡?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当妈的没本事!你要是能像别的女人一样,天天让家里有肉吃,我孙子他至于嘴馋到要去偷吗?归根结底,就是你没用!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扫把星!”
这番颠倒黑白的混账逻辑,如同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秦淮茹的天灵盖上。
她彻底无言以对了。
是啊,在这个家里,她做什么都是错的。儿子偷东西,是她没本事;家里没钱,是她没本事;她活在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无尽的委屈,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丢下扫帚,失魂落魄地走到墙角,蹲在地上,抱着膝盖,无声地抹起了眼泪。
然而,这场争执,还远远没有结束。
贾张氏见自己骂赢了,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
她安抚了一下棒梗,随即又将目光投向了角落里的秦淮茹,开始施加最后一击。
“行了,别在那儿装可怜了!”
她理所当然地伸出手,冷冰冰地说道。
“今天都几号了?这个月该给我的养老钱,也该交了吧?”
养老钱!又是养老钱!
秦淮茹的心,猛地一沉。
按照惯例,她每个月,都要雷打不动地“上交”五块钱给贾张氏,作为她的“养老钱”。
五块钱!
她今天刚刚因为棒梗,被厂里罚了五块!现在,这个恶婆婆,又要从她身上剜走五块!
要是再把这五块钱交出去,这个家,这个月就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妈……”
秦淮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声音沙哑地哀求道。
“今天……今天厂里罚了钱,家里……家里的钱真的不够了,这个月的养老钱,能不能……能不能先缓一缓?”
“什么?!”
贾张氏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
“你还想赖账?我告诉你秦淮茹,门儿都没有!”
她一屁股坐到秦淮茹面前,唾沫星子横飞地骂道。
“我不管你厂里罚了多少钱!那是你活该!我只认我的五块钱!少一分,你都别想安生!今天你要是不把钱交出来,我就……我就去街道闹!去你厂里闹!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个儿媳妇,是怎么虐待婆婆的!”
贾张氏只认钱,不认人。
她根本不关心这个家是否会陷入绝境,她只关心,她自己的那五块钱,能不能按时到手。
秦淮茹看着眼前这张丑陋而贪婪的嘴脸,心中,只剩下一片无尽的绝望。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紧张时刻,一缕霸道至极的香气,竟毫无征兆地、如同一个调皮的精灵,从窗户的缝隙中钻了进来。
这香气,初闻时,是浓郁的酱香,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甜意,仿佛是上好的五花肉,在锅中被煸炒出了油脂,又被冰糖和酱油赋予了灵魂。
紧接着,一股酸甜开胃的气息随之而来,那是糖醋汁与热油碰撞后升腾起的独特芬芳,光是闻一下,就让人舌下生津。
最后,这两种味道又被一种更加醇厚、更加深邃的肉香所包裹,那是一种经过长时间炖煮,香料与肉质完美融合后,才能散发出的顶级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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