綦鱼心念微动，忽然侧头问谚语：“谚语，你……了解陈郁多少？”
谚语想了想“恩.....我跟陈郁也就吃过几次饭，说实话并不太熟，但是有一说一，抛开明星身份，陈郁私底下还是很好相处的”她歪头补充，“就是有种……跟镜头里不太一样的松弛感？”
綦鱼目光沉静地投向中央广场仿佛穿透了熙攘人群，声音像是问谚语，又像在叩问自己心弦：“那你觉得……陈郁这样的人，是光靠死缠烂打就能追到手的吗？””
“呃……”谚语被这直球问题噎住一秒，但看到綦鱼眼中闪动的光芒，立刻竖起大拇指，“别人悬！但你綦鱼——必须能！”她压低声音，贼兮兮地坏笑，“内部机密：陈郁是个颜控，可以色诱！”
此时，陈郁活动结束，一群助理的簇拥下正坐着电梯上去，他一眼便捕捉到了对面那个倚着玻璃围栏的纤细身影。暖黄的顶光描摹着她肩颈优美的弧线，美得像一幅精心构图的电影帧。两人目光隔着人流骤然交汇。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就在这片短暂的寂静中——綦鱼眼底最后一丝迷茫如冰雪消融。她唇角倏然弯起一个极其清晰、带着绝对掌控意味的弧度。“谚语，此时此刻我已经明确自己的心意，我要一步一步拿下他”说完，竟看也不看电梯方向，利落转身，长发划出一道决绝的弧度。
陈郁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眉心几不可察地蹙起。那目光……怎么像是狩猎开始的信号？他低头扫了眼腕表——这个时间点，她不是应该在教室？疑惑的涟漪在心中无声荡开。
“等我换个衣服我们就回学校”綦鱼径直的走向换衣间。
“颜小姐，韩先生在隔壁包箱，他请您过去一趟”王经理说道。
谚语皱了皱眉头“知道了”
她推开隔壁包厢的门，韩延斜倚在黑色真皮沙发里，指节捏着一份财经杂志，边缘已微微发白。
“来了？”
“恩”
“对我这么冷淡？”
谚语胸口起伏，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磨出来：“有、事、吗？”
“有事吗？”他重复着她的反问，尾音危险地上扬，终于抬眼。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像冰冷的井口“给你定制了三个月的礼服，转手就拿去当别的女人讨男人欢心的工具？”杂志被随意扔在几上，发出闷响。
谚语的指甲狠狠掐进掌心：“我不喜欢！”
“哦？”韩延缓缓起身，压迫感如墨色潮水弥漫开来。他踱步到她面前，高大的影子几乎将她完全笼罩，目光如锐利的刀锋刮过她的脸：“是不喜欢衣服——”他的声音陡然压低，气息迫近，“还是不喜欢我？”
谚语讨厌这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怒火“噌”地顶到喉咙！她猛地抬头“韩延，你到底什么意思？我说了不要强迫我，在说你那衣服是给我定制的吗？那是我的尺寸吗？我看本来是要给张丝淼的吧”
“颜语！”韩延厉声打断她“我是不是太久没回来，让你认不清事实了”
其实她说完之后，心跳的很快，在看到那张阴沉的脸，她有些害怕，但是说都说了，又不能撤回。
“呵，搞笑。真有意思”谚语拉开门，她懒的在跟他说一句废话。下秒就要出去。
“我需要重新考虑我们的约定了。”
她猛地刹住，霍然转身“韩延！约定我一定完成！记住你的承诺！”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还有——离綦鱼远点！”
谚语摔门而去。门扉隔绝了那个倔强又狼狈的背影。韩延立在原地，指间不知何时夹了一支雪茄，他缓缓摩挲着冰冷的金属火机，唇边却勾起一丝极淡的、带着残忍兴味的笑。“几天不见……爪子倒是利了。”
贴身助理悄无声息地进来：“韩总，颜小姐那边……”韩延点燃雪茄，深深吸了一口，灰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锐利的眼神。
“不必。”他慢条斯理地吐出烟圈“不是自信能培养出顶流么？那就让她好好尝尝现实的硌牙劲儿。”
透过烟雾，他仿佛看见那个试衣间走出来的惊艳身影，眼底没有欣赏，只有冰冷的评估“那张脸是开门的利器，但离真正的‘顶流’，呵——”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如同掐断一个微弱的火种。“——还差十万八千里的尘埃。”他的声音没什么温度。
“停掉她所有附属卡。”他顿了顿，补充道，“再叫人来，重新做一件礼服——按她的尺寸。送到她在学校旁边的公寓。”
“是，韩总。”
不让她吃些苦头，她是不会来找他了。
更衣室里。綦鱼利落地换下那身华贵的“战袍”换上平日朴素柔软的衣衫。
“谚语，我们回学校。”门外却无人应答。她推开门，只见谚语正被门店经理一脸尴尬地拦着。
“……颜小姐，实在抱歉。”王经理笑得勉强，声音压低“韩先生刚吩咐……停了您的卡……”她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谚语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她死死盯着隔壁紧闭的VIP室门，捏着黑金卡的手指骨节泛白。下一秒——“啪！”卡被甩在了前台桌上“告诉韩延，以后就算他跪在地上求我，我都不会在用他的卡”转身拉着綦鱼就走了。
走的时候有多潇洒，现在在公园的长椅上哭的就有多狼狈。
公园长椅上。夕阳将最后一抹金色泼在粗糙的水泥地上。谚语蜷缩在冰凉的椅子里，肩膀剧烈地抽动着。什么形象、什么顾忌，通通被抛弃了。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綦鱼手足无措地守在一旁。她从没见过这么失控的谚语，连劝解都找不到词。
忽然，她想起什么，起身快步跑向远处那个还在营业的棉花糖小车。暖橙色的砂糖在旋转的机器里拉出蓬松梦幻的云朵。
綦鱼举着那只巨大而柔软的粉色棉花糖跑回来，小心翼翼地将它递到谚语泪眼模糊的面前——阳光下，那团云朵温柔地映着谚语哭得通红的鼻子和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