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拿命讨饭吃的小生意，比不上高先生这无本买卖来得潇洒自在。”
他这话半真半假，带着点江湖人的自嘲和试探。
高达闻言，眼中精光一闪，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他抿了一口酒，悠悠道。
“这话说的，谁不是拿命在讨生活？只是方式不同罢了。”
两人酒杯轻轻一碰，气氛微妙，彼此都在对方身上嗅到了一丝同类和危险的气息。
林峰看着高达那酷似高进的脸，心中的好奇更甚。
他试探着说道。
“高先生刚才那一手飞牌绝技，简直神乎其神。赌术精湛到这个地步，恐怕离传说中的‘赌神’也相去不远了吧？”
“赌神？”
高达听到这个词，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敛，随即又恢复如常，带着一丝神秘。
他凑近林峰，压低声音，带着点促狭的笑意。
“那是我双胞胎哥哥，他才是真正的赌神高进。我嘛，就是个不成器的弟弟，混口饭吃。”
林峰心中一动，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恍然，随即也压低声音，带着调侃接话道。
“哦？是吗？可我怎么听说，赌神高进好像只有一个妹妹？高先生这双胞胎哥哥……该不会是现编的吧？”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高达。
高达被林峰点破，丝毫不显尴尬，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林峰的肩膀。
“林兄弟消息挺灵通啊！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别当真！”
他眼神里的探究意味却更浓了。
林峰也笑了，顺着他的话往下接。
“高先生真幽默。说起来，我对赌术一直挺感兴趣，可惜天赋有限。不知道高先生有没有兴趣收个徒弟？价钱好商量。”
他半真半假地说道。
高达摆摆手，笑容带着一丝疏离。
“收徒？林兄弟说笑了。赌神是我哥，我这点微末道行，哪敢误人子弟？你还是去找他吧，虽然我也不知道他躲哪儿逍遥去了。”
他巧妙地把话题又推了回去。
“那是我记错了，不好意思。”
林峰笑着致歉，不再纠缠这个话题。
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场面话，互相试探了几句，感觉从对方嘴里套不出更多有用信息，便各自找了个借口，碰杯示意后分开了。
辞别高达，林峰独自一人走到甲板另一侧的栏杆边，看着外面漆黑如墨的大海和船尾翻涌的白色浪花。海风带着咸腥味吹拂着他的脸。
“高进……”
林峰低声念着这个名字。高达刚才的反应，尤其是那句“双胞胎哥哥”的玩笑，反而加深了他的怀疑。
这家伙，十有八九就是赌神高进本人！
可他为什么要易容改装，还化名“高达”出现在这艘船上？
这艘注定不太平的富贵丸号，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他望着深邃的大海，眉头微锁。
突然，一只手毫无征兆地从侧面伸来，快如闪电地抓向他的肩膀！
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反应，林峰眼神一厉，左手瞬间如同铁钳般反扣住那只手腕，同时右臂屈肘，带着凌厉的风声就向后猛击！这一下要是打实了，绝对能让偷袭者当场背过气去。
“哎哟！别别别！峰哥！是我！自己人！”
一个熟悉又带着点贱兮兮的声音急促地响起。
林峰的动作瞬间停住，肘尖离对方的胸口只有不到一寸。
他松开手，皱眉回头。
只见一个穿着骚包的白色休闲西服、头发梳得油光水滑、顶着个大鼻子的家伙，正龇牙咧嘴地揉着手腕，脸上写满了疲惫和心有余悸，不是程家驹还能是谁？
“靠！峰哥，你这反应也太吓人了！差点把我送走！”
程家驹抱怨道，语气却带着点佩服。
“谁让你鬼鬼祟祟的。”
林峰没好气地松开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你这身打扮……骚包得可以啊？干嘛？真当自己是来度假的阔少了？”
程家驹没立刻回答，贼兮兮地左右看了看，拉着林峰快步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这里堆放着一堆救生圈和缆绳，灯光昏暗。
他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把抓起旁边自助餐台上别人吃剩下的小半盘三明治和水果，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说。
“别提了……饿死我了……妈的，躲那帮保安跟躲猫猫似的，一天没吃东西了……”
他一边拼命往下咽，一边压低声音解释。
“峰哥，我跟你交个底。我当警察之前，在日本混过一阵子，跟一个日本朋友合伙开了家私家侦探所，当时用的假名，叫孟波。
后来……我那朋友出了意外，人没了，我才心灰意冷，跑回港岛考的警校。
前些天，我那朋友的老板，日本一个势力很大的报业大亨，今川宏次，托人辗转找到了我，说他唯一的宝贝女儿今村清子离家出走了，最后查到的线索是上了这艘富贵丸号。
他急得要命，又不想闹得满城风雨，就求我以私家侦探‘孟波’的身份，悄悄上船把他女儿安全带回去。我欠他朋友一个人情，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溜上来了。”
林峰抱着胳膊，听完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
“哦？找女儿？我看你是想趁机泡人家千金大小姐吧？老牛吃嫩草？”
“噗！”
程家驹差点被嘴里的三明治噎死，剧烈咳嗽起来，脸都憋红了，连连摆手。
“峰哥！别开玩笑！要命啊！那可是今川宏次的女儿！借我十个胆也不敢啊！纯粹是还人情！真的！”
他赌咒发誓，一脸紧张。
林峰看他那副怂样，忍不住笑出声。
“行了行了，逗你玩的。看把你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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