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快落山时。
王志超走到我身边。
“洪宇,陈师傅给你安排了住的地方没?没有的话,我来给你安排。”
“王哥,陈师傅倒是给我安排了,不过……”
见我欲言又止的样子,王志超说道:“刘哥走的时候交代了,让你有什么困难就找我,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只要我能帮你解决的,一定尽力帮你解决。”
有了王志超这句话,我也不再客气。
“王哥,陈师傅住的那间彩钢房,味道有些重,能不能给我换个卫生环境好点的房间?”
王志超看着我笑了笑:“你小子倒是挺会享受的,不过,工地上就这条件,别的房间,大差不差。当然了,卫生条件好点的,有倒是也有,但你怕是不太适合住。”
“为什么?”我皱眉问道。
王志超笑道:“因为卫生条件好的,基本都是夫妻房,那房间里住的都是夫妻俩,你一个大男人住在里面合适吗?
晚上的时候,人家夫妻办事,传出奇奇怪怪的声音,你受得了,你的小弟,怕是也受不了。”
“呵,这确实不太合适。”我一脸尴尬,脸都红了,没想到这工地上,还有夫妻房。
一对对夫妻,住在一个房间里,晚上还要办事,这显得多别扭啊?
“行了,慢慢适应吧,过个三五天,你就习惯了。”
王志超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下班后,我拿上行李,回了一趟彩钢房宿舍。
然后去食堂打饭。
和中午一样,我主动帮陈建国打饭,还是我付钱。
陈建国感觉不太好意思,非要给我钱,但我剑诀不要。
我心里明白,想要陈建国好好教我手艺,就得给他点甜头。
中国有句古话,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吃完饭,我又主动帮陈建国洗饭盒。
也许是被我的真诚所打动,陈建国对我说:“明天开始,我教你怎么盘角和挂线。”
“谢谢陈师傅。”我一脸激动。
“行了,赶紧去洗个澡,然后早点睡觉吧,今天你也累了一天,明天还要早起干活。”陈建国笑着说。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陈建国笑。
……
拿上换洗的衣服,当我走进澡堂后,整个人都傻了。
只见几十个男人,光着身子,用自来水冲刷着身子。
每个人的尺寸大小,我看得一清二楚。
我来自南方农村,从小到大,从未见过这种场景。
在老家洗澡,都是在房间里,用大脚盆洗,人坐在大脚盆里,根本没外人。
当然了,夏天的话,可能会用水桶,在院子里洗,但也是穿着内裤洗。
即便是下河游泳,底下也永远穿着内裤,哪像这般,全身赤裸,坦诚相见。
当然了,我下河游泳时,倒也光着身子过,但那都是十来岁,毛都还没长齐时,长大后,便从未有过。
此刻眼前的画面,给我的震撼,是很巨大的。
我拿着衣服,站在澡堂足足愣了几分钟,始终下不了决心,当着几十人的面脱光了洗。
正想先回去,等晚点再过来,那会人应该少点,甚至可能没人。
结果睡在我上铺的那个瘦高个山东工友,正好也在澡堂子。
今天下午在工地上,我跟一个小工聊天时,知道了这瘦高个山东工友的姓名。
好像是叫陈龙。
念起来跟国际巨星成龙一个音。
据说,他和陈建国是本家亲戚。
从辈分上,他得喊陈师傅爷爷。
但其实,他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比我大不了几岁。
这家伙看见我之后,朝我笑道:
“赣省仔,愣在这半天干什么呢?该不会是还没发育完全,太小了,不好意思露出来吧。”
他这一话一出,边上几个工友,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似乎是觉得我年龄小,全都开始逗我,嘲笑我。
“小伙子,没事,你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长个。”
“再说了,这东西光大也没用,得硬。”
“就是嘛,别自卑,有些人看起来小,但表现起来时,大得很,说不定你就是这种猛男。”
我听着这些人嘲笑我的话,心里头很不舒服。
尤其是当我瞥了一眼他们的,更是嗤之以鼻。
就这,还嘲笑我?
真是给你们脸了。
为了不让他们嘲笑我,也为了打他们的脸。
我没有再矜持,直接脱下了裤子。
然后,他们一个个都闭嘴了,自行惭愧地低下了头。
连看都不敢看我。
我看着他们吃瘪的样子,内心舒爽得很,刚才不是叫得挺欢吗,怎么不叫了?
是不是自卑了?
我目光看向陈龙,淡淡说道:
“确实是没发育完全,哪能比得上你们。”
陈龙被我怼得脸都红了,不敢反驳一句。
随后,我当着他们的面,拧开水龙头,冲洗身上的汗臭味。
路过我身边的工友们,当注意到我那突出的特长后,一个个都惊叹不已。
再看看自己的,他们都感觉没脸见人,捂着裆,赶紧远离我。
生怕和我的对比之后,显得他们的更小。
等我洗完之后,身边已经没人了。
一个个都自觉远离我。
冲完澡之后,我在食堂外的水池边,把脏衣服顺便洗了。
等我回到彩钢房后,我发现陈师傅他们,一个个都古怪地看着我。
眼神在我裤裆里乱瞄。
我看了一眼睡在我上铺的陈龙,见他眼神闪躲,不敢看我,明显是心虚了。
我立马猜到,这家伙,肯定是把我在澡堂的事,公之于众了。
这搞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早知道就低调点了。
好了,现在都知道,我那方面特别突出。
……
可能是因为陈建国为了照顾我,跟宿舍里的工友们说了一些话。
今天晚上,他们全都洗了澡。
而且把脏衣服,脏袜子,都给洗了。
房间里的臭味,减了一大半,我基本能忍受。
不像中午,我都不管用力呼吸,生怕肺部感染了细菌。
“来来来,打牌了。”
晚上八点左右时,工友们收拾得都差不多,有人开始组织牌局,放松娱乐。
很快,一桌满了。
两外一桌,还缺一个人。
他们叫陈师傅上,但陈师傅似乎对打牌不是很感兴趣,摆手拒绝了。
另外还有两个工友,估计也不敢兴趣。
所以,他们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
“喂,赣省的小子,会不会玩斗地主啊?”
陈龙对我吆喝道。
斗地主我当然会,在学校时,我没少玩。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赋,我这人记忆力从小很好,不说过目不忘,但一副扑克牌,我基本上能记全,谁出了什么牌,我记得一清二楚。
所以,每次打,我基本都是赢。
赢得多了,也就没人和我打。
说起来,我还真有些手痒,想过过手瘾。
但我想到王姨的吩咐,在工地上,不许打牌、赌博,立马摇头道:“不会。”
“不会吧,连斗地主都不会?”
陈龙似乎不死心,接着对我说:“那你会玩什么?找朋友会不会?会的话,我去隔壁屋,叫个人过来一起玩。”
我还是摇头:“都不会,从小就没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