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酸铵是化肥,白糖,钢管是废铁,煤气罐是装气的,电子模块是‘非危险品’!分开运,鬼知道合起来能要人命。东方人…真他妈是钻空子的天才!”贾马尔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眼中闪烁着赌徒般的疯狂和一丝被逼到绝路的狠戾,“没时间了!按他说的做!快!”
他一把抓起一根钢管,入手沉重冰凉。
目光扫过窗外,锁定在几十米外一辆被航弹炸翻、只剩下扭曲底盘和两个瘪气轮胎的破卡车残骸上。
“搬出去!架在那个破车底盘上!快!”
贾马尔嘶吼,如同指挥一场自杀式冲锋。
几个战士冒着嗖嗖飞过的流弹和溅起的碎石,连滚带爬地将一根钢管抬了出去,七手八脚地将其粗暴地架在卡车底盘扭曲的钢梁上,用随手捡来的石块和断裂的钢筋勉强固定出一个极其歪斜的角度。
贾马尔拿起那个简陋得只有几道刻度的“角度仪”,对着远处那辆已经完成瞄准、炮口开始泛红的T-55坦克,凭感觉胡乱调了一下。
距离?风速?见鬼去吧!全凭直觉!
“装弹头!”贾马尔吼道。
一个战士抱起一个煤气罐弹头,费劲地往钢管前端套。
接口粗糙,勉强卡住,缝隙里甚至能看到里面填充的、混合了白糖的黄色硝酸铵粉末。
“‘电子模块’,塞进去!”贾马尔撕开一个油纸包,露出一个带着一小截导火索的金属圆柱体,他粗暴地将这玩意儿塞进钢管尾部预留的一个小孔里,用力按紧。
“点火!!”
贾马尔对着一个拿着火柴、手抖得像风中落叶的战士咆哮。
坦克炮口的红光越来越亮!
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滋啦——!”
火柴划亮,微弱的火苗在风中摇曳。
战士颤抖着手,将火苗凑近引信组件暴露在外的那一小截导火索捻子!
“滋——!!!”
刺目的火花瞬间爆开!呛人的白烟混合着火药味猛地窜起。
导火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燃烧缩短!
“跑!!!”贾马尔目眦欲裂,一把拽住还在发愣的战士,连滚带爬地扑回掩体后方!
几乎就在他们身体砸在冰冷地面的瞬间——
“轰——!!!”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仿佛大地深处传来的咆哮!
架着钢管的卡车底盘剧烈一震!狂暴的、橙红色的火焰混合着滚滚黑烟,如同火山喷发般从钢管尾部猛烈喷涌而出。
灼热的气浪裹挟着碎石和尘土,狠狠拍打在掩体上!
那根焊着丑陋尾翼的钢管,带着前端狰狞的煤气罐“弹头”,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和翻滚的烟尘中,如同挣脱束缚的地狱火蛇,猛地蹿了出去!
飞行!丑陋至极的飞行!
它完全不像制式武器那样稳定、精准。
它在空中剧烈地左右摇摆、上下颠簸,像喝醉了酒的醉汉在跳死亡之舞。
尾部喷出的火焰和浓烟轨迹歪歪扭扭,在灰暗的天空中划出一道丑陋而狂暴的弧线。
速度也慢得令人心焦,如同一个巨大的、燃烧的、慢悠悠飞行的…铁坨子!
“打歪了!肯定打歪了!”
战士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坦克炮口的红光已经亮到了极致!
第一枚!歪歪扭扭地飞过坦克炮塔上方,远远地砸在后方一栋早已被炸成废墟的楼房里。
“轰!”一声闷响,烟尘腾起,毫无作用。
“废物!!”贾马尔一拳砸在墙上,碎石簌簌落下。
“第二发!快!装弹!”
他赤红着眼,如同输光一切的赌徒,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时间!没有时间了!
战士们手忙脚乱,重复着粗暴的装填、点火!
“轰!!!”
第二枚!这次飞得更低,几乎是擦着坦克炮塔飞过,狠狠砸在坦克后方十几米的地上!
“轰!”爆炸掀起漫天泥土,坦克纹丝不动,但后面跟进的两个步兵被冲击波狠狠掀飞,惨叫着倒地!
“妈的!再来!”贾马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血水混合物。
第三发!点火!
“轰!!!”
这枚飞得更离谱,直接斜着冲向高空,不知去向。
第四发!点火!
“轰!!!”
这枚倒是朝着坦克方向去了,但高度太低,在距离坦克还有几十米的地方就一头栽进一堆瓦砾里,炸起一片碎石和烟尘。
“完了…”战士眼中彻底失去了光彩,瘫软在地。坦克的炮口,红光炽烈。
炮手狰狞的面孔似乎近在咫尺。
下一刻,就是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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