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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赵瘸狗等人落荒而逃,秦少琅转身收拾残局,却忽然听得身后一阵惊呼。

“棠儿!”

他猛地扭头,只见苏棠面色惨白,身子一晃竟软软地倒了下去。

苏瑾慌忙扶住妹妹,却已觉她气息微弱,昏了过去。

“怎么回事!”

秦少琅快步上前,蹲下身按住苏棠手腕,搭了个脉。

几息之后,他的眉头顿时拧了起来。

“果然是身子本就孱弱,再加上受了惊吓,气血逆乱,才会晕厥。”

秦少琅迅速抱起苏棠,放到屋中那张破旧的床榻上,吩咐苏瑾去取热水,自己则从角落破箱中摸出随身带的干净针囊。

这是他穿越时仅存的贴身物之一,里头装着几根银针。

他沉声定气,迅速为苏棠施针,引导气血回流,再按住几处要穴,缓缓疏通经络。

过了一会儿,苏棠睫毛轻颤,终于悠悠转醒,声音中仍带着几分虚弱:“姐……姐?”

“棠儿!”

看到苏棠醒来,苏瑾顿时扑上前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别担心,都是小问题。”

秦少琅收起银针,替她掖好被角,轻声开口说道:“她没大碍,就是体虚,加上惊吓过度。”

“接下来几日要好好静养,清淡饮食,别再受惊。”

听到秦少琅这话,苏瑾匆匆抹了抹眼泪,对着秦少琅深深一拜:“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然而他却只是摆了摆手,漫不经心的开口说道:“你们都说了要跟我,那我自然不会让你们被人欺辱。”

随后秦少琅像是突然间想起来了什么事情一般,抬头看着屋顶破漏的茅草,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我如今虽然一穷二白,但只要你们信我,我定不会让你们再饿肚子、受冷眼,更不许再被人欺负。”

随着秦少琅一番话的落下,苏瑾轻轻点了点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心中顿时生出几分说不出的滋味来。

翌日清晨,天光微亮,秦少琅便起了身。

他看了眼仍在熟睡的苏棠,又看向躺在她身边守夜未眠的苏瑾,心头微动,披上外袍准备出门。

秦少琅拎着藤篓,原打算照例进山觅些野味果腹。

可刚走到村口他便停下了脚步,眉头微皱,望着远处尚带着晨雾的山林,沉默了片刻。

“野味虽香,但却难得几只。”

“一顿两顿倒也好凑合,可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秦少琅抿了抿嘴,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思索。

他若是捕鱼、设陷阱、采山货,倒也确实能糊口。

但日子就像一口破锅,糊是能糊,就是永远补不完。

“靠打猎捕鱼撑日子,只能熬命,熬不出前程。”

想到这里,他的眼底浮出一抹清明,口中喃喃道:“这年月,想活得像个人样,终究得做生意。”

一时间,秦少琅的脑中迅速掠过几种可能。

卖粮?他手里没地。

织布?无布机、无人手。

开馆授课?没人信一个赌徒能讲出圣贤书。

然而就在这时,秦少琅像是突然间想起来了什么事情一般两眼一亮。

“这大梁别说是乡下了,就连镇上京中的酒馆也只卖浊酒,发酸寡味。”

“村头那家烧锅坊,度数也不过二三成。”

“若我能酿出一批纯净烈酒,酒体剔透、香醇浓烈,非但可卖给村里老汉解馋,说不定还能引来镇上酒肆采买。”

“这年头,做生意才是翻身的法子。”

秦少琅越想越觉得可行,想到系统的奖励都忘记领取了。

随着奖励提取,不少相关知识出现在了脑海。

酿酒的原料不过是粮食、泉水、酒曲什么的。

前者好说,如今正值乱世,官府整日上门搜刮粮食,连半文钱都不给。

那些庄稼汉也不敢卖给粮铺,毕竟一旦被官兵发现,那就是杀头的大罪。

以至于家家户户勤勤恳恳干了一年,结果收成下来地窖囤的粮食发霉都不敢卖,像原主这种半袋米都拿不出来的懒汉倒也少见。

自己随便拿些鱼去找些熟络的乡亲,换点儿粮食来不算难事。

毕竟这年头米面好说,肉可不好整。

酒曲虽难弄,但后山那一带潮湿温润,倒是天然的发酵环境……

若能自己制曲,再搭一处土窖,备几口陶罐,就能试试初酿。

秦少琅轻笑一声,转身朝村外走去,不再去寻野兔野鸡,而是一路向着后山那片沼地而去。

后山沼地幽湿,苔痕遍地,是个发酵的好去处。

秦少琅一手撩开枝叶,一手蹲下身仔细察看地势,微微眯起了双眼。

这里背风靠阳,土地松软、湿度恰好,实乃天然的酒曲发酵地。

一时间,秦少琅心中暗喜,又折返几趟,将地上枯叶、杂草清理干净,在石边用木枝划下数道标记。

“这块地能养曲,溪边泉水甘甜,可做酿用。”

他边走边盘算,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思索:“陶罐、蒸桶、冷却槽……”

“要搞出真烈酒,单靠传统法子不成,得上蒸馏法。”

但一想起那玻璃导管蒸馏塔的模样,秦少琅也只觉得一阵头大:“那套玩意这年月是没戏了,但道理能通,器具也能凑。”

“说到底,我得整出个简易蒸馏器。”

他捡来几块石头和木棍,在地上画了个图。

下层火灶,上设蒸桶,中间装竹管冷凝,引酒滴入罐中。

“差不多就这样,但缺的,是蒸馏核心结构……能耐高温、不渗漏的甑盖和导流竹管。”

“这村里,要说对酿酒的锅碗瓢盆最在行的,非老张头莫属。”

想到这里,秦少琅两眼一亮。

老张头是村里出了名的老酒匠,年轻时便在镇上的烧锅坊里当过学徒。

如今年纪大了回村开了间铁匠铺兼制酒具,常年给乡亲们修壶焊桶打铁瓢。

虽然不再酿酒,但旧识众多、家底堆得满屋。

想到这,秦少琅也顾不得多想,立刻折返下山,踩着湿滑的山路快步朝村尾走去。

可到了门口,秦少琅却发现铁匠铺紧闭大门,炉火全无,四周一片寂静。

“奇怪,老张头平常天不亮就开门锻铁,今儿怎么这般冷清?”

秦少琅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绕到侧院探望。

“张叔?在家吗?”

他敲了敲房门高声喊道,过了半晌却是无人应答,秦少琅的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要知道,老张头一向勤快,天不亮便起炉锤铁。

这会儿太阳都升了老高还不见动静,必是出了什么事。

察觉到事情不对,秦少琅轻轻推开虚掩的院门,缓步朝着院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