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明白了。
眼前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他!
他说这么多,只是在戏耍他,是在诛他的心!
一股无边的怨毒和疯狂,从心底涌起,瞬间压倒了恐惧。
“秦少琅!你这个杂种!你不得好死!”
赵瘸狗面目狰狞地咆哮起来。
“老子跟你拼了!”
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秦少琅的小腿狠狠刺去!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只要能划破一点皮,神仙难救!
面对这垂死挣扎的致命一击,秦少琅的脸上,甚至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意外。
仿佛一切,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只是轻轻地抬起了脚。
然后,落下。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秦少琅的脚,精准地踩在了赵瘸狗握着匕首的手腕上。
“啊——!”
比之前断腿时还要凄厉百倍的惨叫,从赵瘸狗的嘴里爆发出来。
他的手腕,被硬生生踩成了九十度的诡异弯折,森白的骨茬,甚至刺破了皮肉,暴露在空气中。
匕首“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秦少琅没有停。
他的脚尖,顺着赵瘸狗的手臂,向上轻轻一点。
“咔!”
手肘关节,脱臼。
再一点。
“咔!”
肩膀关节,脱臼。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如闪电。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赵瘸狗的整条右臂,就以一种扭曲的姿态,软软地垂了下去,彻底废了。
这精准而残忍的手法,让周围所有人都看呆了。
这哪里是打架?
这分明是对人体构造了如指掌的屠夫,在分解自己的猎物!
秦少琅做完这一切,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
他缓缓蹲下身,捡起了那把淬着幽蓝光芒的匕首。
他看了一眼,淡淡地说道:“蛇毒,还混了破伤风的脏东西,挺狠的。”
赵瘸狗躺在地上,因为剧痛,身体像筛糠一样不停地抽搐着,嘴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他的眼神,已经从怨毒,变成了彻底的空洞和死寂。
他完了。
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秦少琅没有再看他一眼。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那些噤若寒蝉的暴徒。
“从今天起,赵瘸狗的所有生意、田产、宅院,都归我秦少琅所有。”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们,谁赞成?谁反对?”
死寂。
现场一片死寂。
没有人敢说话,甚至没有人敢大声呼吸。
反对?
拿什么反对?
拿自己的命去反对吗?
过了足足十几个呼吸。
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头目,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第一个反应过来。
他“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朝着秦少琅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刀疤李,愿为秦爷效犬马之劳!”
他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死寂。
其他人如梦初醒,纷纷扔掉手里的武器,争先恐后地跪了下来。
“我等愿为秦爷效力!”
“秦爷万岁!”
“拜见秦爷!”
山呼海啸般的臣服声,响彻了整条街道。
蓝田镇的地下世界,在这一刻,完成了权力的交接。
简单,粗暴,不讲任何道理。
因为,真理只在他的拳锋之上。
秦少琅对这一切,似乎并不意外。
他指着最先下跪的刀疤李,吩咐道:
“你,叫刀疤李是吧?”
“是是是!小人就是刀疤李!”刀疤李受宠若惊,头磕得更响了。
“很好。”
秦少琅将那把淬毒的匕首扔到他面前。
“把赵瘸狗,还有这些受伤的,都带回去处理好。明天一早,把他名下所有产业的账本和地契,送到我这里来。”
“还有。”
秦少琅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冷了。
“把他那条完好的腿,也打断。”
“我说过,要取他另一条腿,说到做到。”
刀疤李浑身一颤,连忙点头哈腰:“是!秦爷!小的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他知道,这是新主子给他的投名状,也是对他的考验。
办好了,他就是新主子手下的第一人。
办不好,他的下场,可能比赵瘸狗还惨!
秦少琅不再理会这些人。
他转身,重新走回了那个简陋却让他安心的小院。
院子里,福安和老张头还保持着石化的姿势,像是两尊雕像。
直到秦少琅走到他们面前,两人才猛地回过神来,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那眼神里,敬畏仍在,但更多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秦少琅闻着空气中弥漫的焦臭味和血腥味,微微皱了皱眉。
他看着两人,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温和。
“愣着干什么。”
“把院子打扫一下,准备点热水,我去洗个澡。”
福安和老张头就像是两根被钉在地上的木桩。
他们的脑子里,还反复回荡着外面那山呼海啸般的“秦爷万岁”,以及赵瘸狗那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
这一切,都和眼前这个语气温和,让他们去烧水打扫的青年,形成了极致而诡异的割裂。
魔鬼。
不,比魔鬼更可怕。
魔鬼的恐怖是写在脸上的,而秦少琅的恐怖,却藏在那副清瘦温和的皮囊之下。
“还愣着?”
秦少琅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解。
“嗯?”
仅仅一个字,就如同惊雷在两人耳边炸响。
福安一个激灵,手脚仿佛终于找回了知觉,忙不迭地应道:“哎!哎!这就去!这就去烧水!”
他说着,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跑向了厨房,动作滑稽,却没人笑得出来。
老张头也浑身一颤,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他看着秦少琅,那份敬畏里,掺杂了浓得化不开的恐惧。
他活了大半辈子,见过狠人,见过亡命徒,但从未见过秦少琅这样的。
杀人、断骨、夺产。
整个过程,对方的呼吸甚至都没有乱过一丝一毫,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农活。
秦少琅看着老张头煞白的脸,平静地开口。
“张叔,怕了?”
老张头嘴唇哆嗦着,最终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能不怕吗?
那可是活生生的人,说废就废了。
秦少琅却没有解释太多,只是指了指那被烧毁的院墙和满地狼藉的药材。
“今晚,如果我手软。”
“明天,躺在这里的,可能就是我们。”
“我不想我的家人,生活在恐惧里。”
他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但这个事实,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了老张头的心上。
是啊。
这个世道,人命如草。
你不当豺狼,就只能当羔羊。
秦少[琅]的手段是狠,可他保护的,是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