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
“伤口，又恶化了…”
方言喘着粗气，低头看了一眼小腹，伤口处开始大量出血，止不住的滴落到地面。
先前服用的固元回春丹虽然能遏制住伤势，但也是一时。
随着战斗的加深，伤口也变得愈发严重。
“贼寇，再吃我一枪…”
龙马胸口顶着枪柄，枪头支在地上，疲惫的身躯靠在枪身上才堪堪站住。
喘息了片刻后，龙马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左脚挑起长枪，稳稳落在手中。
不管不顾地朝着方言冲上来。
方言深吸一口气，心中同样升起一抹决绝。
他低喝一声，再度拎起长剑，形如猛虎，朝着龙马迎面劈去。
噗！
龙马硬吃方言一剑，胸口多出一道骇人的伤口，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
咬了咬牙，龙马用尽全力力气抡动长枪，朝前方横扫而去！
砰！
这一枪势大力沉，裹挟着巨大的破风声迎面拍来。
方言也没了躲闪的气力，当时被这一枪扫飞出数十步，摔到地面上，吃了一个狗啃泥。
重新站起身，方言只觉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顾不上检查身体伤势，他捡起长剑，再度与龙马激战在一起。
噗！
长剑掠过，龙马胸口再度出现一道骇人伤疤。
方言暴起一脚，将龙马踹出数步。
“这下…总该结束了？”
方言已经将近累的虚脱，接连吞下数颗丹药虽然补充了不少体力，但身体上的疼痛感，也无时不刻折磨着神经。
现在比的已经不只单单是武力，而是意志！
“该死…”
龙马心有不甘地想站起来，但身体却是毫无反应，一股强烈的麻痹感传遍了全身。
还不行。
不能在这里倒下，葫芦城百姓，需要我！
蹬！
龙马猛然睁开双眼，身上吃了数剑后，身体传来的剧烈疼痛感，让其肾上腺素猛然爆发，原先的疲惫感瞬间清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强大的爆发力
方言也惊了，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强大气势。
不知怎么的，他就想到了玄幻小说中，主角燃烧精血换取力量的剧情。
“我身后背负的…是葫芦城全城百姓的性命，怎么可能输给你！”
龙马低喝一声，再度挥动长枪攻了上来。
方言愣了愣，随后朗声大笑道：“我背负的，也是虎城全体百姓的将来，出手吧，我们今天必有一败！”
没有任何技巧，二人挥动着兵器以最朴素的方式，对砍在一起！
锵！
僵持了数息，方言突然吐出一大口血，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胸口不知何时已经浸满鲜血，一个拇指大的血洞呈现在眼前。
原来是先秦龙马射出那三箭，力度之大，竟然隔着铠甲，重伤胸膛。
“受死！”
龙马眼前一亮，抓住机会猛地一枪挥出，当场将方言扫飞出去。
砰！
方言重重地摔在十步之外。
撞在一处房屋上，将黄泥所铸的墙体砸出一个半米大洞。
接连的战斗，让方言身体疲惫不堪，
他强撑着试图从废墟中起身，可发现怎么都没有力气。
龙马用尽全力挥出这一枪后，身体也已经达到极限，眼前一黑，不自觉的倒了下去。
“别挣扎了，你活不了多久了…”
龙马低声道。
“我命比你硬，要死也是你先死。”
方言不甘示弱的回道。
“哼…肯定是你先死…”
“冷笑话吗？”
两人斗了一会嘴后，方言突然开口道：“龙马…如果你是我帐下大将该多好？”
龙马听到这话，身体停顿了片刻，心中升起同样的感想。
只可惜，此刻与方言是敌对关系。
“要我臣服你…除非你有取天下的志向，否则休想…”
“等我攻上天朝，当了皇帝，封你做大将军，如何？”
“不，我要当太上皇…哈哈哈！”
两个濒死之人，惺惺相惜，心中已没了刚开始的仇恨，更多的是惋惜。
突然，城中传来几道喊叫声。
“不好了，粮仓失火了！”
“大帅府邸已被敌军占领！我们完蛋了！”
“葫芦城已被我方言军占领，速速投降！否则，杀无赦！”
龙马听到这消息，顿觉心头闷了一口气，怎么也呼吸不上来。
在前线全力奋战的龙马，没有输在敌人手里，反倒输在了偷袭…兵没败，但城池主心骨却倒了。
思绪至此。
龙马当场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方大人，我的计谋成了！葫芦城已被攻陷了！”赵天将俯身在前，惊喜地看着方言道。
“军师，果真足智多谋。”
“方言嘴角挤出一抹笑容，随后指向一旁晕死的龙马：“他未来是我的大将军，不能让他死，救他…”
…
清晨。
战斗持续一整夜的葫芦城，已是满目疮痍，大街小巷上塞满尸体。
赵天将施了一计釜底抽薪，带着一部兵马前往葫芦城粮仓放火，造成混乱后，趁机占领大帅府邸。
再假传战败消息，让城中守军不战而降，最后成功占领葫芦城。
“方大人，好在你武功高强打倒守城大将龙马，我才得以实施计谋，占据葫芦城。”
赵天将微微笑道，看着满身伤痕，躺在床上不能自已的方言，心中不免有几分刺痛。
如此有勇有谋的主公，自己好不容易才寻得，如果就这么死，那就太可惜了。
“呵呵…”
方言苦笑一声，自己哪里是武力高超，为了打赢这个龙马，他可是阴谋诡计频出，再加上系统的加持才堪堪和他两败俱伤。
辛亏随行的李仙儿懂得医术，才将生命垂危的他救了回来。
“赵军师…方大人醒了吗？”
说话间，便有一道倩影自门外进来。
方言抬眼一看，发现正是李仙儿，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救命恩人就在眼前。
“方大人刚醒了，我还有事，你们聊吧。”赵天将笑了笑，转身离开厢房，给二人留出独处空间。
“李姑娘…”
扑通！
方言话刚说出口，李仙儿便一个劲儿扑在他怀中，柔软的身子轻轻颤动，哽咽着哭了起来：“我好害怕，害怕你就这么死了…”
自从来到金水村，陪伴他时间最长的，除了苏雪就是方言了。
如今，苏雪领兵征讨在外，能看得见摸得着的就只剩下方言。
见方言奄奄一息，李仙儿情绪难以压抑，不免放声大哭起来。
方言也有些纳闷，钢铁直男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女生，不然你回去多喝热水…这么说，怕不是得被打死啊，
他捋了捋头绪，想起了经典渣男语录：“我会…陪在你身边的，想哭就哭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说着，方言便轻轻拍着李仙儿的后背，像哄小孩一样，温声安抚起来。
心里就有些纳闷了。
到底我是病人，还是她是病人？
久病成良医？
“可下次呢，明天…明天我还能见到你吗？”李仙儿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声音带着一丝丝颤抖，话语间又往他怀中贴近了几分，两人的脸颊近在咫尺，几乎就要亲上了，
隔着薄薄的衣料，两人甚至能清晰感知到对方的心跳体温…
方言惊得倒吸一口冷气，20年母胎单身的他哪里经历过这场面？
感受着李仙儿身上传来的香味，你别说，还真有点沐浴露的味道，就像那个牌子什么什么猫…
话题扯远了。
就算方言真有这个想法，可也不能趁人之危啊！
方言思虑至此，决定先予以安慰：“那我死了变成怨鬼缠着你吧，专挑你上厕所最脆弱的时候，保护你。”
“你混蛋！”
李仙儿听完脸色一羞红，粉拳迎面打来，力度十足！
方言吃痛，三拳两脚全打他要害上了。
两人随后又聊了许久，李仙儿的情感状况才稍微稳定了一些。
就是没想到，这位在人前显得如此文静、端庄的少女，私底下其实也有着情绪泛滥的一面。
临别时。
李仙儿抹了抹泪痕，轻笑道：“方言，你知道晓看天色暮看云是什么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