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没得商量!”
尹明秋破门而出,他大步流星的往外走,一点都看不到高兴的样子。一般他现在这表情,不是别人要杀他,就是他要杀别人。
不对啊,一百分有两百分的不对。
顾廉没注意,傻乎乎的跟上尹明秋的步伐走在他的后面。解释的事情事不宜迟,这次邀功要讨点什么东西好呢。
“王知县那边做干净了吗?”出了明昭殿的尹明秋逐渐放缓了脚步。
“放心大人,一个不留。”
每每提到这件事,尹明秋都心有余悸。巨大的愧疚感压在他的身上,让他深吸了两口气。
“刺客那边呢?”
“按大人的吩咐,手脚经络挑断,已经扔去百兽园喂大猫咪了。重伤陛下的那个,当场毙命,不过臣把剩下的尸首捡回来了,任凭大人处置。”
尹明秋满意的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尹明秋郑重其事道:“准备碗红花,本相要滑掉这个孩子。”
搞清楚了,原来是要杀的是自己的骨肉。
远处传来铜钟的声响,沉闷地漫过长街,惊起几只停在槐树枝上的灰雀。灰雀扑棱着翅膀掠过宫墙,留下几片羽毛飘落在长街中央,还有一坨鸟屎恰好掉在了顾廉的头顶。
“不行啊大人,肚子的孩子不能滑!不,小的不是说孩子不能滑,小的的意思是,其实大人根本就是……”
多此一举。
尹明秋的眼神投射在顾廉身上,让顾廉有种看见阎王的既视感。
“就是什么?”
“根本就是……是……”顾廉几个字来来回回在嘴里滚。
“你不会要说本相根本就没怀孕吧。”
尹明秋的眼睛里像是有一口油锅,等着顾廉跳进去。
顾廉哈哈一笑。“怎么会呢。小的是想说大人根本就舍不得嘛。”
顾廉临时变卦,一种直觉告诉他,现在把实话说出来,他会比王知县死得还惨。
尹明秋深思许久,他在肚子上打圈摸了摸。他当然舍不得他和玫鸢的骨肉,这可是玫鸢的第一个孩子。
“这孩子和本相有缘,本相纵使舌不得,可你也看到了,陛下并非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
顾廉已经汗流浃背了,尹明秋揉的不是孩子,而是昨日晌午的江米酿鸭子,现在变成什么,可就不好说了……
“大人,陛下怎么会不喜欢你俩的孩子呢。”顾廉笑得比哭都难看。
“老话说爱屋及乌,陛下不心悦本相,自然也就不喜欢这个孩子。一切都是为了让本相从退出朝廷,这不可能。先帝的江山,光靠陛下一个人是守不住的。”
虽然玫鸢压根就没想守。
顾廉心底的秘密实在是憋不住了,早死晚死都得死,与其让尹明秋把他大卸八块,还不如交代实情。
“大人,其实……”
“你不必说了。”尹明秋厉声制止道。
“啊……?”
“本相知道你要说什么。”
“大人……”顾廉单脚后撤,已经做好跪地的准备了。
“本相心意已决,绝对不会留下这个孩子。”
尹明秋知道玫鸢并不是真心实意喜欢这个孩子,那这个孩子即使十月怀胎生出来,也得不到幸福。
幸福?去TM的幸福。别说孩子体验不到,玫鸢也没体验到。幸福,性福,都没有!
“老天爷啊,你拿我当日本人整是不是!”躺在新的被褥上的玫鸢怨气十足,双拳哼哧哼哧的打在棉花上。
【001:没那么轻松。】玫鸢已经习惯了001一针见血的吐槽。
她实在是想不懂尹明秋怎么想的,难不成是迂回战术?所谓,不想要就是想要,想要就是一定要得到?
玫鸢接盘他肚子里的孩子,尹明秋安心成为君后,这不是万事大吉,双方共赢吗?
男人心,海底针,猜不透,玫鸢她猜不透啊!
【001:宿主,你真是笨呐。这是女尊世界,男人得靠哄的。尹明秋刀子嘴豆腐心,吃软不吃硬,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哄他?不可能!这个尹明秋得寸进尺,我再对他说一句好话,我玫鸢两个字倒过来写。”
玫鸢的话音刚落,001又火烧屁股的焦急说:【001:宿主不好了!本系统刚才听到尹明秋说他要回府喝落红汤!】
“尹明秋他疯了是不是!?”玫鸢唰一下顶着黑眼圈从床上起来,人这一辈子,就是追求老婆孩子热炕头,尹明秋他有什么想不开的啊!
几个侍君在外面等候多时,他们看见玫鸢出来一个个都拥了上去。
香粉的味道扑进鼻子里,害得玫鸢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陛下,今夜要不然玩牌九吧,臣算过了,陛下今日运势极佳,定能赚得盆满钵满。”
“最近小宇发明了一个新奇东西,把那玩意放在嘴边声音能变大,唱起歌来可好听了。”
“我靠真的假的,推牌九!还有KTV?行……!”玫鸢双眼放光。
【001:宿主,别牌九牌八,KTVKFC的了。孩子一没,你还拿什么拴住尹明秋啊!】
001的催促不停,玫鸢真是片刻不敢耽搁。先别管什么拴不住拴住的了,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啊。
玫鸢推开挤在身边的侍君,从恶狼群中逃了出去。
“等朕回来再玩!”玫鸢扔下一句话就没影了。
“陛下!陛下!”侍君们怎么叫,玫鸢都没要扭头的迹象。
他们目送着玫鸢离开后,凑上来聚在一块,转回身子把头埋在了一起。
“照这形势下去,尹明秋封君后几乎是板上钉钉了。也不知究竟是从哪来的福气,一次就中,还是个女儿。”
“哼,我瞧啊高兴的别太早。”一位姓刘的侍君铺开扇子捂着嘴说。
几个人心照不宣的又往里聚了聚.
“能怀上不算本事,能生下来才叫能耐。不然,十月怀胎,生出个死婴,岂不是晦气死了。”
大家的目光纷纷涌向刘侍君。
“刘侍君,你不是会想……,别开玩笑了,那可是死罪!”
刘侍君的眼珠一转有些恼火。“我可什么都没说,反正尹明秋若是成了君后,咱们可就得在脖子上勒腰绳过日子了。”
这是共识,不是他姓刘的空口白牙捏造出来的。尹明秋的手段有多毒,争宠起来有多猛,大家都是久闻大名,有目共睹
不远处独自一人站着的小宇忧心忡忡,他往明昭殿内看了看玫鸢,又走出殿门眺了眺尹明秋。
这孩子,怕是要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