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看重和娘子,她若因吃不饱饭病倒了,你们承担得起后果吗?”
李阿允厉声道,“不想死就给我出去!”
香桔唇齿微动,想怼回去又惧怕李阿允身上的威严,踌躇半响,看姐妹们出去,她不甘心跟在后面。
李阿允关上门,一转身望和莜,眼睛瞬间布满泪水。
她咽喉好似被堵,许久才哽咽道,“娘亲……”话一落,泪也跟着落下。
和莜充耳不闻,但李阿允的目光太过炙热,片刻,和莜似有所感扭头望李阿允。
李阿允见和莜脸颊微微凹陷,瞳孔迷茫,肌肤充斥着病态,李阿允哭得更凶。
“娘亲,我是李阿允啊,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为何李久富会谎称您死了,实则将您送到郑家?”
听到熟悉的名字,和莜眼神划过挣扎,少刻,和莜呆愣地走近李阿允,手抚上李阿允的脸。
“阿允,我的女儿……”
胸腔蓦然剧烈起伏,和莜捂住胸口怔了怔,登时抬头含泪望李阿允,“阿允,真的是你?”
“是我,娘亲。”看和莜清醒了一些,李阿允又喜极而泣,“娘亲,我们赶紧离开郑家。”
和莜神情又突然变得呆呆的,她后退道,“不,我不能离开,这儿是我家,你爹需要我帮忙。”
“?”
李阿允难以置信,“娘亲,这儿是郑家,不是我们的家,是不是李久富跟你说了什么?他威胁你?”
“不是的,你爹做生意,需要我疏通人脉,有郑家出手,他的生意定会蒸蒸日上。”
和莜反应很激烈的摇头,语无伦次。
“不能怪你爹,当时你爹赌博,家里负债累累,这不是他的错,都是郑家蓄谋已久,拉你爹去赌场,这才害你爹入坑,你爹他人很好的,怪我长得美,招来郑家。”
李阿允怒火中烧,她不信李久富不知道赌博不好,可他偏偏去赌博了。
“娘亲,怎会是您的错?李久富犯下的错事,凭什么要您来承担?您被他骗了。”
“阿允你还小,当年郑家将你爹打的浑身是伤,他说郑家要杀了他和你,他普通老百姓抵不过郑家有权有势,若我不愿意去郑家做妾,他就与郑家拼了,大不了咱们全家一起死。”
和莜慈爱地望李阿允,“可我舍不得你们死,你爹对我用情至深,我牺牲点又有何妨?”
“他不配您为他做到这个地步,他娶了钱淑向,生儿子,娘亲,您清醒点。”
和莜苦笑,“是我委身给别人做妾在先,我才不配他的爱,他娶了淑向为妻挺好的,挺好的……”
瞧和莜潸然泪下,李阿允怒气冲天,陡然听到门外传来声音“二公子”,紧接着门被推开。
“阿允!”
匿奇看到李阿允在这,亲昵地围着李阿允转,“你果然没骗我。”怪不得他在和莜院外嗅到熟悉的味道。
李阿允没想到匿奇来那么快,看来逃跑得从长计议,她避开匿奇含情的眼。
“娘亲,先用饭吧。”
和莜见匿奇望李阿允的眼神不对劲,下意识站在中间,阻挡匿奇的视线。
“阿允,你走吧,以后没事别来找我。”
匿奇才刚见着李阿允,不舍李阿允这么快离开,“阿允,饿吗?我们一起用饭吧。”
李阿允飞快瞧和莜,随即收回目光看向匿奇。
“既然我在这,我娘不开心,如此,那我便告辞,等我娘气消了,我再来郑家。”
匿奇沉下脸,扫视李阿允,“阿允身上的丫鬟衣是谁给你的?陪我用饭,我便不追究了。”
见女儿可能被危险缠身,和莜脑子又清醒几分。
“二公子,是我思念阿允,叫人请阿允过来,丫鬟衣也是我给阿允穿的。”
匿奇自是不相信和莜的话,这些年和莜一直把阿荺当做女儿,若不是李阿允出现,和莜绝对不会清醒。
因为纸妖吸食了不少人血,沾了血债,本就怨气冲天,郑家和却无担心被纸妖反噬,无意间发现和莜的血能压制住怨气。
和莜思念女儿,终日郁郁寡欢,郑家不想和莜抑郁寻死,让阿荺化身成李阿允,经常陪在和莜身边。
阿荺惯会蛊惑人心,时间长了,和莜便迷迷糊糊活着,总感觉身在李家,渐渐失智分不清现实。
然而郑家和却无不知和莜对女儿浓烈的思念之情融入血液中,纸妖食血,自然会沾染上。
阿荺开始妒忌和莜记挂着李阿允,厌恶做李阿允替身,于是赌气不喝和莜的血,重新寻觅比和莜血液更香甜的人。
而匿奇在一众纸妖中喝和莜的血最多,他对李阿允产生别样的感情,他不知道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爱,还是他对李阿允的爱。
匿奇学人露出温和的笑,“和姨娘莫怕,我只是想在这和阿允一起用饭而已,等用完饭,我亲自送阿允回家。”
李阿允不想和莜为她出头惹怒匿奇,毕竟匿奇是只妖怪,而且看和莜的样子似乎不知道匿奇的真身。
郑家主母为何要让匿奇化身为二公子?真正的二公子真的病逝了?
带着疑惑,李阿允坐下用饭。
匿奇眼睛盯着李阿允的嘴,机械地嚼动饭菜,僵硬地吞咽。
他初为人时很不习惯,可他做久了人,也想像个人吃饭睡觉,娶妻生子。
饭后,匿奇送李阿允回家,看到李阿允回李家心情更好了。
“阿允,这块玉佩送给你,有了它,你可以随时出入郑家,不用再找别人帮忙。”
他私心希望李阿允依赖、依靠他,把他当作她世界里唯一能帮她的人,这样李阿允就永远不会离开他了。
“多谢二公子不计前嫌。”李阿允小心地收好玉佩,有了玉佩,救娘亲出来郑家的胜算又大了。
匿奇将李阿允的举动看在眼里,缓缓勾起诡异的笑,离开李阿允的视线后,弯腰把饭菜完好无损的吐出来。
李家,李久富正在埋头扎纸。
“边哼小曲,边做扎纸,爹,你的日子过得真逍遥啊~”
见李阿允冷不丁出现,李久富吓一跳,“你这丫头像鬼一样突然冒出来,吓得我心惊肉跳,要回来也不知道派人过来提前打声招呼。”
李阿允皮笑肉不笑道,“那是因为你女儿我做了噩梦,吓得我赶紧回家看看后娘还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