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闻言,被吊起兴趣。
“阿允的画作,我见过,简直就是妙手丹青,李二姑娘与阿允一同长大,应该也知道,为何出府找别的画师?难道他的画技比阿允还厉害?”
“应该是,妹妹快拿出来吧,我也想看看我哪里技不如人。”
见李阿允催促,李雪雪飞快瞥一下阿荺。
画就是阿荺啊,她上哪里拿出画?
暗骂阿荺自从出现就一直在给她添麻烦。
片刻,李雪雪微笑道,“我……那画师一时半会没画好呢,过两天我再去取画。”
“哦~”李阿允语气充满遗憾,突然话锋一转。
“说起画师,我倒是知道一个画师今日死了,不知是不是妹妹找的那个画师?”
没想到李阿允知道画师死亡,李雪雪心惊一下,埋怨地瞟阿荺。
几个时辰前,画师作画完,阿荺正好饿了,非要杀画师,她拦不住,只好任由阿荺行事。
李雪雪假装大吃一惊,“姐姐说的画师该不会是西街那位徐先生吧?我寻的画师便是他。”
“那可真是太巧了!”李阿允加重语气。
她随后又道,“听人说是妖怪所为,老太君,前几日子安带人去郑家除妖,虽然妖除掉了,但不知有没有漏网之鱼,毕竟妖太过狡猾。”
“若真有逃出郑家的妖,她要找子安报仇,兴许会从老太君您那下手,您可要小心最近莫名其妙出现的人。”李阿允眸底尽是关切。
先在老太君心里埋下种子,往后揭发阿荺,老太君也有点心里准备。
老太君内心咯噔一下,可她低头看阿荺的脸,顿时将那丝异常抛之脑后。
阿荺忽然咯咯笑。
“瞧阿允姐姐说的,吓得大家都不敢说话了,要我说,大家没必要小题大做,我长这么大,也没有见过妖怪啊。”
你就是妖怪,还需要见吗?李阿允心底讥讽。
阿荺:“老太君,我看国公府阴沉沉的,不如过几日将雪雪姐姐和世子的婚事办了,冲冲府里的晦气。”
老太君注视阿荺的眸子,仿佛回到魏凝在世,央求她帮忙的时光。
“好好好,都依你,林嬷嬷,多找些绣娘,赶紧把婚服做好。”
林嬷嬷惊讶阿荺三言两语就让老太君改变主意,暗叹老太君总活在过去。
她理解老太君丧儿丧女之痛,没出言相劝,转身下去办事。
李阿允眼皮微微垂下,她们太急了,莫非阿荺要在新婚之夜做什么?
谁也没想到世子的婚事居然比国公爷还早几天,私下打听,知道是瑶儿扭转了老太君的想法,纷纷对瑶儿另眼相看。
魏恒尧知晓后,大骂李雪雪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叫人收拾行囊,打算去书院躲起来。
书童窍默道,“世子,您这样一声不吭就逃婚,老太君定然发怒,到时候国公爷少不了军法处置您。”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魏恒尧七窍生烟,把手里的书甩到箱笼里。
“请主母帮忙?”
“蠢货,这不是咱们小魏家,她李柔纤是小魏家的主母,又不是国公府的主母,她说的话,还不及老太君的一句话顶用。”
魏恒尧左思右想,脑子跟浆糊似的,“算了,想不到办法,快点收拾东西吧,趁夜逃跑。”
有了上次私奔的经验,魏恒尧觉得他这次也能顺利逃出国公府。
魏恒尧让窍默伪装成他在书房里读书,帮他争取逃跑时间。
入夜,魏恒尧背上箱笼悄咪咪离开他的院子。
“世子要去哪?奴家陪你一起去吧。”
身后猝然传来声音,魏恒尧惊得止步,突然感到肩膀一沉,他斜眼看下,见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从他肩膀后爬到他脖颈。
翌日。
窍默趴在书桌上睡的正香,猛地被一阵阵敲门声惊醒,眼睛还未适应阳光就下意识抓起书端坐。
他清了清嗓子道,“我在念书,不许打扰我。”
见门外的人仿佛听不到他说话,他又再次拔高声音道,“滚!我在念书,再拍门,杖责20。”
骤然听到一声惊呼,“世子,您没事吧?”
窍默瞪大眸子,一个箭步跑到门口,门打开。
见魏恒尧头发丝稍微凌乱,眼底青黑,眸中有大量血丝,外衣敞开,腰带绕着脖颈转几圈,手腕被利器划破一道小口子,不知何人给伤口撒上药粉。
“世子,您……路上遭遇强盗了?”
话一出,窍默看到荷包还在,瞧魏恒尧跟失魂似的,叫人去请大夫,又让小厮帮魏恒尧清理身子,换身干净的衣服。
大夫说:“许是受到惊吓,休息休息就好了,我开一些安神汤给世子喝。”
窍默没敢将魏恒尧的事告诉老太君和国公爷,以免他们知道魏恒尧逃婚,他勒令院里的人不许传出去。
把屋里的小厮丫鬟打发出去,窍默看魏恒尧傻愣愣的样子挠头,困惑道,“世子,您为何回来了?”
按魏恒尧平日里的心性,即便受了一些不足以与外人道的委屈,也不会放弃逃婚啊。
魏恒尧瞳孔涣散瞧一下窍默,缓缓闭上眼睛,很快就打起鼾声。
窍默见状,只好埋下疑惑,静静守在魏恒尧身侧。
*
“你喝了魏恒尧的血?他死了?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生事吗?”
李雪雪怒吼,“你明知魏恒尧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放心~他还活着。”阿荺悠哉地用凤仙花涂指甲。
霎时间,李雪雪发出来的火气戛然而止,瞧阿荺悠闲的模样,感觉自己方才仿佛怒打在棉花上,憋闷得很。
这会,国公府上下忙着魏恒尧和李雪雪的婚事。
“那瑶儿是何方神圣?蛊惑老太君的本事不小。”
李柔纤不满,跟心腹莲花吐槽,她借着收租的名头去国公府名下的庄子小住几天,晚上与老情人会面。
正难舍难分呢,突然被老太君叫回来,心里特别不悦。
莲花提醒道,“瑶儿比李阿允还得老太君欢心,您别触碰瑶儿霉头,免得瑶儿去老太君跟前告您一状。”
“我自是晓得。”李柔纤仰头,无意间看到华云楼上的李阿允抱住魏晏胳膊撒娇,顿时感觉辣眼睛。
她来国公府那么久,连华云楼都没上去过。
不由得怪她夫君没本事,放着国公府在一边不争,非去府外争美人床榻。